第163章 做人好辛苦啊

明經樓點綴著無數的月瑩石，這種石頭在黑暗中能散發出瑩白如月色的光輝，格外好看。

整個明經樓在數不清的月瑩石點綴下，如同一顆光華璀璨的明珠，在夜色下瑩瑩生輝。

鳳素服用了易容丹，冒充了圖夢，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明經樓。

整棵樹身像一條巨蛇一樣盤在明經樓前樑上的老樹妖睜開眼睛，上下掃了她一眼，又懶懶地閉上了眼睛。

到了這個時辰，明經樓依然有人、妖、魔在看書，只不過人數比起白天少了許多，目測只有十來個人，靜得只能聽見細微的翻書的聲音。

進來之後鳳素才發現這裡面比外面看到的還要大，簡直寬敞得嚇人。數不清的古木書架矗立著，每一個書架都塞滿了書，四周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聞之令人心曠神怡。

鳳素先是觀察了一下布局，確定了關於歷史記載的相關書籍位置，便毫不猶豫地走過去。

《仙冥間七萬年》。

「嘩啦啦……」

《仙神的指引》。

「嘩啦啦……」

《山海界域》。

「嘩啦啦……」

鳳素翻閱第三本書的時候，有一道壓抑著煩躁情緒的魅惑女聲突然從旁邊響起。

「喂，你能不能安靜點？」

鳳素停住動作，抬眸便對上了一雙紫色的魅惑瞳眸。

她愣了愣，這還是她第一次近距離見到一名貨真價實的魔族。不是人族墮魔的那種魔修，而是魔族，生下來便是魔的那種。

魔族的特徵極其明顯。

他們的眼睛有黑、紅、紫三種，捲毛，眉眼深邃，頭生雙角，而且他們的角和彎角劍羚的角有些相似，又長又張揚，十分酷炫。

魔族的男性身材魁梧高大，女性則是高挑妖嬈，無論男女都顏值超高，渾身充滿著力量感和魅惑感。

白天在明經樓外，鳳素就好幾次被魔族的高顏值驚艷，如今近距離觀察，衝擊力更強了，簡直要被眼前這名魔族女子美到暈眩。

鳳素被晃了一下心神，很快便又眼神恢復清明。

意識到是自己看書太快，翻書嘩啦啦的聲響太過頻繁而對這名魔族女子造成了困擾，她連忙道歉：「抱歉。」

魔族女子愣了愣，隨即皺起眉頭，正想說話，就見鳳素已經轉過身去，繼續捧著書飛快地翻，她的眼睛在每一頁書頁上停留的時間短到離譜。

若非她剛才道歉完之後，立即收斂了翻書的聲音，甚至好像還施了個什麼術法，隔絕了翻書的聲音，她險些以為這人是存心來搗亂的。

但是，這樣看書，真能看得進去嗎？

鳳素絲毫不知魔族女子的疑惑，她爭分奪秒地了解著仙冥間的歷史，仙冥間與羅淵大陸之間遺失了的歷史記載，以及仙冥間的人、妖、魔分別是如何修鍊的，還有升仙台和九大修仙台的來歷等等。

果然正如她之前所猜測的那樣，仙冥間的歷史記載，和羅淵大陸的歷史是不一樣的。兩者之間有太多的不同了。

隨著鳳素看的內容越多，她對這兩個世界以及它們最初的樣子越來越了解，思路也越來越清晰。

天色將明，鳳素看完了整整一個書架的歷史書。

她將書籍全部歸位，準備回固仙築。

她設下的幻象符陣只能維持一個晚上，等到天亮就會露陷，所以必須儘快回去，免得被發現起疑心。

那名魔族女子居然還在，此時見她放下書要走，對方叫住了她。

「你就是圖夢吧？我在大仙尊的身邊見過你。」對方好奇問道，「你看書這麼快，能記得住嗎？」

鳳素：「我的記憶確實比較好。抱歉，我還有事，下次再聊。」

說完，不等那魔族女子回應，鳳素匆匆離開了明經樓。

回到固仙築，三棵小樹妖一夜沒睡，正在打著哈欠互相抱怨。

「她練了一晚上的劍，她怎麼一點都不困的！吵得我都沒睡好……」

鳳素如同出門時一樣，如同一陣風飄過，在那一瞬間，她取消了隱身符的效果，本人舉劍破開符陣，取代了幻象，在三棵小樹妖毫無所覺的注視下，耍了一套劍法，然後結束練劍，收劍入鞘。

鳳素打著哈欠回了自己的房間，爬上床倒頭就睡。

而三棵小樹妖則是在陽光照下來的第一瞬間，變成了人形，聽著劍鳴聲熬了一夜，天一亮它們就又得頂著黑眼圈幹活了。

圖夢帶著她要發放的煉丹任務來到固仙築的時候，鳳素還在夢裡看書練劍，五個洛丹宗丹師只能獨自接了任務，任勞任怨地開始搓丹藥，沒有叫醒鳳素，連同她的那一份他們也打算順便幫著搓了。

而三棵小樹妖耷拉著腦袋，眼眶青黑，精神萎靡，連頭頂上的赤楓葉、石榴花和松樹芽都皺巴巴的，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生機與活力。

圖夢：？？？

「你們昨晚都幹什麼了？」

三棵小樹妖有氣無力、異口同聲：「看劍……」

圖夢更迷惑了，「看什麼劍？」

一提這個，三棵小樹妖就來氣了，立即七嘴八舌地跟圖夢抱怨。

「那個神棄者練了一晚上的劍，吵得我們一晚上沒睡。」

「是啊是啊，天一亮她就去睡覺了……我們卻還要幹活，圖夢姐姐，我們的命真苦啊！」

圖夢：……

……

此後，接連三個晚上，鳳素都是用一個符陣幻象在院子里練劍吸引三棵小樹妖的注意，然後自己冒充圖夢去明經樓看書。

三棵小樹妖就這麼熬了三天三夜，眼圈更加青黑了，化成人形的時候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怨氣比鬼還重。

連圖夢都有點被它們嚇到了。

「圖夢姐姐，做人好辛苦啊，我不想做人了，我還是做一棵樹比較快樂。」

「圖夢姐姐，我好像看到了我死去的太奶，她告訴我說做樹要懂得偷懶，不能仙尊讓幹什麼就幹什麼，會累死自己的……」

圖夢連忙又安排了三棵小樹妖，放了它們三天假，讓它們好好休息一下再回來輪流值班。

同時，她警告鳳素：「不準再在夜裡練劍！」

鳳素早就試探出了圖夢對她的容忍底線，自然知道這話根本沒必要遵從。她隨口應了一聲，並未放在心上。

直到第四個晚上，鳳素沒有再去明經樓，而是去了戮仙池。

看過仙冥間的歷史記載，再結合羅淵大陸的歷史記載后，鳳素大致補全了遺失的歷史，還結合了兩個世界的修鍊方式，漸漸理清了一個線索。

只是，她還需要驗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