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因果

虞冬青回憶了一下。

「我也分不清哪一個是什麼池子。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變成白骨骷髏的好像就是泡了我們面前的這個池子，而另外那些徹底溶解的人，是泡的其他池子。」

「這就是了。我們面前的這個池子，正是脫胎換骨池。」

顏雲歌不明白了，「既然這些池子不是要人命的，反而能令修士脫胎換骨，這算是一個逆天的機緣了吧。怎麼仙冥間的這些人竟像是完全沒意識到它們的真正價值，反倒將它們當做是懲罰人的手段，甚至還取了個這麼嚇人的名字，叫什麼戮仙池……」

他更佩服的是，小師妹到底是從哪裡知道的這麼多，連仙冥間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她竟然了解得這麼清楚。

小師妹也太厲害了。

其實，這些都是鳳素看了仙冥間的歷史之後，結合了羅淵大陸的歷史，自己梳理過一遍，再推測出來的。

在羅淵大陸和仙冥間的歷史之中，修士們的修行方式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奇怪的是，在羅淵大陸的各種歷史書籍中，修士們的修鍊有一套完整的流程，似乎從古到今人們都是這麼修鍊的。

如果沒看到過仙冥間的歷史，或許鳳素也不會發現，羅淵大陸的歷史被刪改了，刪去了許多東西。

比如每跨一個大境界就會面臨一場的天道雷劫，比如天道雷劫之中含有著天道法則，再比如，修士與修士之間，人與人之間，或者說，萬物生靈之間，是會有因果聯繫的……

因果。

這個詞語，在鳳素穿越之前的那個世界，但凡是個愛看修仙小說的人都不會感到陌生。

可是不論在羅淵大陸，還是在她所聽的這本以駱明嫣為女主的小說之中，她從未聽到過這個詞。

鳳素回憶了一下，從她穿書進來到現在，不論是她自己，還是身邊的所有人，一切行事都沒考慮過會產生因果。

因為，羅淵大陸的天道法則中，「因果」和天道雷劫一樣，都被抹除了。在這個世界中的人類，腦海中自動屏蔽了「因果」。

而這些詞語，卻出現在了仙冥間的歷史書籍中。

但是仙冥間的歷史書籍似乎也有很多問題。所有的歷史書籍，內容很亂，時間線亂，記載的修行體系和修行方式很亂，鳳素甚至懷疑這裡面的很多東西都是編者自己根據混亂的記憶或者傳說故事，胡編亂套進去的，像是看了盜版書一樣。

有時候她忍不住懷疑她看的不是歷史書，而是沒有編書經驗的小孩憑著記憶和想象編出來的文字。

亂到什麼程度呢，上一頁寫的是上古時期的修士們，修行到每一個大境界，都會遭遇天道雷劫，順利渡過了雷劫的修士便能修為大漲，天賦好的修士還會得到天道降下的甘霖，得以洗筋伐髓，改善資質。

但是到了下一頁，又說上古修士們是通過大乘以上修為的大能撫頂賜福，獲得修仙火種后才能開始修鍊，修鍊到一定的境界之後，會被大能陪同攜帶著乞求仙神賜福，仙神會根據修士的天賦和實力來決定是否願意賜予他仙力……

簡直是亂七八糟，胡言亂語，彷彿在看盜版書。

鳳素真的很想問一下，編這些歷史書籍的人，確定當時腦子清醒嗎？

好在鳳素經過對羅淵大陸和仙冥間的歷史進行一番梳理之後，也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而這個戮仙池的真正作用，就是其一。

七萬年前，天道還沒出現問題的時候，修士們每突破一個大境界，就會面臨天道降下雷劫。順利渡過雷劫之後，如果渡劫修士在雷劫之中感悟到天道法則的力量，天道便會降下甘霖，助修士洗筋伐髓，脫胎換骨。如果不能感悟天道法則之力，自然是得不到甘霖的。

而眼前這些池水，便是天道雷劫結束之後會降下的甘霖。

至於仙冥間的升仙台和九大修仙台所降下的雷劫，正是對應著渡劫期修士會經歷的飛升雷劫與築基、金丹、元嬰……等九個大境界突破時會面臨的天道雷劫。

只是，新的問題又來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導致羅淵大陸和仙冥間發生如此巨變。

羅淵大陸的修鍊體系和歷史是完整的，但是遭到了篡改，雷劫沒了，甘霖沒了，連天道法則之中的「因果」甚至更多的內容，都已經被剝奪或者直接抹除。

而羅淵大陸失去了的這些東西，都出現在了仙冥間。可偏偏仙冥間不論是歷史記載還是整個修鍊體系，都是亂七八糟的，似乎從上到下都不了解七萬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著這七萬年間自己摸索和猜測。

按仙冥間的人說，羅淵大陸是神棄大陸，只有他們才被仙神堅定地選擇了。可為什麼他們的歷史亂成這樣？他們甚至連怎麼修鍊都不了解，全憑臆測，各種堅信自己的力量是仙神賜予的。

更奇怪的是升仙台、九大修仙台以及戮仙池。到底是怎麼和仙冥間一起脫離羅淵大陸的。

究竟什麼人能有這麼大的手筆，連天道的法則和力量都能被竊取？

鳳素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仙冥間的修士們最尊敬也最信任的仙尊。

「小師妹，小師妹！」

鳳素回神，便見顏雲歌道，「想什麼呢，這麼大好的機緣就在眼前，咱們先泡過再說。」

祝無暇和虞冬青也贊同地點頭。

「不過，這池水太厲害了，直接跳進去真怕會當場痛死，安全起見，我們還是分次分部位泡吧。一次泡一個身體部位，疼起來不至於那麼難受。」

鳳素也贊同分部位泡。

她在四周設下了四道隱匿符陣，師兄妹四人各自進入一個符陣，這樣既能隔絕外人視線和聲音，以免這裡的動靜被察覺，打擾他們泡池水，又能避免四人尷尬，畢竟泡這池水，會經歷身體血肉、骨骼等等被消融蛻變、又重新恢復生長的過程，先不提互相若是看到對方變成血肉模糊的血人或者一架骷髏的畫面有多瘮人，就說真正脫胎換骨后不小心看到彼此的身體，也會尷尬啊。

更何況，誰也不想讓人聽見自己在泡池水的時候被痛到哭爹喊娘發出慘叫的狼狽樣子，問就是丟不起那臉。

於是，師兄妹四人分別在隱匿符陣中，各自進了第一個池子——脫胎換骨池的四個角落，彼此離得遠遠的，開始了脫胎換骨的第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