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啊，火！是火啊！」
「快把火滅掉！」
尖銳的驚叫聲在四周此起彼伏，安靜的夜晚一下子變得喧鬧起來。
不僅是鳳素吃了一驚，就連圖夢以及被她帶來的那群人都驚呆了。
「怎麼回事，這些靈植怎麼突然會說話了？」
「它們似乎擁有了意識！」
仙冥間的人方寸大亂，看著這一幕不知該如何是好。
鳳素想起了誤闖進仙冥間時，在夜楓林中經歷過同樣的畫面。
她若有所思地將木靈離火收回。
火焰一消失，那些喧囂的尖叫聲立即消失了，四周一片寂靜，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不是錯覺。
鳳素正想問這些靈植是怎麼回事，她本以為這可能是仙冥間靈植的特色，所以一開始雖然覺得奇異，但並未放在心上，結果看這些人此時的臉色，顯然也是對此十分震驚。
圖夢深深地看了鳳素一眼，嚴肅地說出一句話。
「走，帶她去見仙尊。」
從她的語氣，鳳素隱隱覺得，這次面見仙尊，極有可能和上一次只能隔著高台，什麼也看不見的情況不同。
很顯然，圖夢要帶她去見仙尊本尊。
鳳素正好也想見見這仙冥間的所謂仙尊到底是何方神聖，於是她並未反抗，十分配合地被帶到了仙尊的居所外。
一路上，從圖夢及其身邊人的對話中，鳳素得知圖夢要帶她去見的是她的師尊，大仙尊天月。
此時天色已經將要大亮，暗白的天空中透著朦朧暈黃的微光，眾人來到大仙尊的居所——一棵蒼天古樹之前，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聲音，走路輕手輕腳，連腳步聲都聽不見一點。
圖夢低聲對著參天古樹的樹身上一扇門請示。
「師尊，弟子圖夢有事稟報。」
門被打開，裡面傳出一道威嚴的女聲。
「進來。」
參天古樹中，所有的月瑩石在瞬間亮了起來，照得這附近如同白晝，璀璨奪目。
鳳素本以為這位大仙尊會讓他們等上至少一個時辰，畢竟天還沒大亮，正常人都不會在這個時間點見外人，更何況這大仙尊據說還是整個仙冥間最尊貴的人。
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被獲准進去。
這仙尊起得還挺早。
不過也是，據說這位大仙尊在仙冥間脫離羅淵大陸之前就已經存在了，她是除了另外四位仙尊以外唯一親眼見證過當年巨變的人。
至少七萬多歲了，年紀大的人本來就覺少，這麼早起床很合理。
圖夢讓所有人都站在原地，自己先進去向大仙尊彙報方才發生之事。
鳳素站在外面打量著大仙尊的居所。
稀有靈植栽滿了四周，以鳳素的眼力，能看得出幾乎每一棵都是上了年份的，這裡的靈氣實在是太濃郁了。
更奇特的是，在這些靈氣之中，似乎還隱隱藏著一股更厲害的力量，和圖夢的「仙力」似乎有些相似，但細細感受又大有不同。
鳳素在打量四周的時候，圖夢已經將方才發生之事全部告知了大仙尊。
很快，圖夢面色疑惑地走出來，「走吧，師尊要見你。」
鳳素敏銳地察覺到，圖夢對她的態度發生了變化。
這次是真正的客氣，但這種客氣依然帶著疏離，甚至還有些不滿和不服氣。
鳳素不禁有些好奇，大仙尊到底對她說了什麼。
片刻后，鳳素見到了大仙尊本人，哦不，是本樹。
仙冥間的大仙尊天月，是一棵月桂樹。
那麼威嚴、那麼有氣勢的一個女人，頭上卻頂著縮小了的月桂樹，雖然那月桂樹的形狀很有藝術感，但不管怎麼說，乍一看到還是會覺得很怪。
生生讓人對眼前的這個神態威嚴的女人少了幾分畏懼。
鳳素打量著大仙尊，圖夢蹙眉，冷臉斥道：「見到大仙尊，還不行禮，竟敢直視大仙尊，實在是太無禮了！」
她的仙力落在鳳素的身上，就要壓著鳳素下跪。
「無礙。來者是客，不必遵循我們仙冥間的條條框框。」大仙尊抬手，卸去了圖夢施加在鳳素身上的仙力。
圖夢：「可是……」
大仙尊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圖夢立即噤聲，只是看鳳素的眼神更加不爽了。
大仙尊抬手，和顏悅色地對鳳素道：「鳳小友，請坐。」
這態度著實有點不對啊。
鳳素想起當初剛進來的時候，是被捆著進仙冥間的，別說能得到如此禮遇了，就連大仙尊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當時差點還被推進戮仙池了。
如今態度轉變如此巨大，鳳素想了想，莫非和她的異火有關？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不過鳳素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她來這也不是沒有目的的。
鳳素笑道：「多謝大仙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看了看，走到大仙尊右手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圖夢綳著臉差點沒忍住要罵人。
一個神棄者，她算什麼東西，竟然擅自與師尊並肩而坐，坐在了尊貴的客位。
自己是師尊最疼愛的大弟子，這麼多年也沒資格坐過客位，從來都是坐在下位。
相比於圖夢的失態，大仙尊就淡定得多了，神色平靜，彷彿絲毫沒在意這些微末小事。
她笑著道：「鳳小友這幾日為我們仙冥間煉製了不少品質極佳的仙丹，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仙尊客氣了。」反正除了第一天，之後的這幾天她都沒動手過，全是洛丹宗那五名丹師在幹活。
鳳素說道：「仙尊若實在覺得過意不去，就多送我一些萬年靈植，或者賜我一股仙力什麼的……」
「痴心妄想！」圖夢沒忍住道，「你是神棄者，仙神早已拋棄了你，以你的身份，根本用不了仙力，就算師尊答應賜你仙力，你也用不了！」
鳳素沒搭理她，只是看著大仙尊，坐等對方的回應。
大仙尊笑道：「鳳小友想要仙力？這我可沒法給你。不過，念在你為我們仙冥間煉製了這麼多仙丹，貢獻頗多的份上，我可以答應賜你一次撫頂，讓你登上升仙台接受仙神的賜福。如果仙神願意原諒你，將仙力賜予你，那你便能擁有仙力，否則，即便是我也無能為力。」
鳳素眸光微閃，隨後笑道：「好啊，那就多謝仙尊了，不知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