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命運

咫尺之距星晚卻並不著急追上去，不過是遠遠吊在後面，在本體沒有注意的情況下，符文已經慢慢覆蓋住她的心口，甚至爬上脖子眼看就要出現在臉上。

腳下靈力微弱向四方蔓延，憑著山川日月可以綿延萬里。

妖族結界之外，各大宗門的人都已經到齊，第一時間把守在外面的弟子攙扶下去，他們在這裡撐了太久，已經被妖氣侵蝕需要救治。

「諸位，我等修行至今庇佑弟子守護蒼生，都是已經做慣了的事情，也說不上那些大道理，現在妖氣肆虐死傷凡人無數，弟子們也備受妖氣侵蝕之苦，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江逾白站出來，「我在來之前已經交代好宗門，哪怕埋骨於此也要阻止這場劫難，還請諸位見證。」

說完他躬身施禮，沒有鼓動大家做出選擇，也沒有慷慨悲歌，似乎只是和他們道別。

但在場的人都知道，江逾白是打算用自己的命去抵擋妖氣，就如昔年十六位大乘期前輩捨身結陣一般。

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誰又能躲得過去呢，不過是早一步晚一步的區別而已。

「江靈仰掌門曾為天下而死，如今我願追隨雲銜山為人間爭取一線生機。」庄守禮開口道。

王芷蘅聽著師父要赴死的話，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她早就已經做好準備，所以才要不顧一切跟過來。

就算是事情已經壞到那一步，也能讓師父不至於無人收屍，哪怕修士死後魂魄回歸天地再無來世，也是要被帶回宗門好好安葬的，希望已經化作風霜雨雪的他們還能再看一眼師門。

陸天生也是同樣的想法，作為已經處理宗務的大弟子，就算他嘴上說了一萬遍不想要當掌門，以後也必定是宗門的中流砥柱，一個長老絕對跑不了。

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跟著師父來到這直面危險，最後的結局恐怕不會好到哪裡去，可他絕對不會後悔。

其他掌門與弟子也大多如此，每個人臉上都是看淡結局的坦然，並不在乎自己的最後結果，只要能夠保住凡間所有犧牲那一切就都值得。

守在外面的弟子淚流滿面，赫永年將手中劍橫放身前，「仙門弟子以天下為先，我願為人間最後一道防線，在妖氣侵襲之時以身相擋。」

其他弟子紛紛效仿，就算是已經準備要抬走的都掙扎著想要下來，讓所有掌門感慨萬千。

仙門如此方是傳承不絕，招式修為不過是外物，為天下蒼生著想的這顆心才是最重要的。

離別的話不必說太多，掌門揮別弟子轉身消失在妖族的妖氣之中，為保無虞用抽籤的方式留下一部分掌門，要是有個萬一還能再次進行嘗試。

江逾白轉身看向雲銜山的方向，「不管今日之後會如何，我們都無愧蒼生無愧這慢慢修行之路。」

弟子目送著他們義無反顧踏入妖界，在濃重妖氣之後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天地，若有不測就是一去不回。

可，這就是修士該有的命運。

「這還是妖界嗎？」進入妖界後有弟子驚訝道。

仙門與妖族對立這麼多年，自然明白妖界到底是一個什麼地方，就算是很少有人會來但書上也寫得清清楚楚。

可濃重妖氣之後竟然一片晴朗，彷彿外面的妖氣只是一場幻覺。

江逾白厲聲道，「將法器全部開啟，警戒四周千萬小心！」

這樣反常肯定是有詐，他站在最前面，身邊的掌門紛紛都護在自家弟子前面，小心向前移動著。

「交給我吧。」

陸天生上前兩步閉上雙眼半跪在塵土中，帶著點點光芒的靈力在他指尖流轉，順著地脈朝四面八方散開。

庄守禮摸著鬍子感嘆，「往日沒有聽說過這位大弟子在修為上有多麼出彩的地方，今日一見在靈力控制上簡直登峰造極。」

用靈力探查這樣的手段每個修士都會，可陸天生並沒有輸出大量靈力，只不過指尖一點就足以蜿蜒出百里之遙，光是這一手就足以站在所有親傳弟子之上。

江逾白的臉色就沒有那麼好看了，平日里這個弟子每天跟著他忙宗門的事情，天天抱怨沒有時間去修鍊，說他的修為如今不進反退根本就不適合繼續忙下去。

他滿心愧疚想著要補償徒弟，也不知道掏了多少好東西去，沒想到小丑竟然是自己。

不過他立馬就露出笑容來，既然這樣那應該就沒有辦法推脫掌門之位了，這次回去就正式確立他的身份，其他弟子也會高興地。

陸天生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什麼，正在盡心儘力探查葉師叔的下落，終於在小半個時辰之後摸到線索，擦去額頭的汗珠指路，「就在那邊。」

眾人不敢耽擱，踩著靈劍幾乎都要冒火星，以最快速度趕過去，結果被大團大團黑霧擋住，幾位掌門再次自然是不放在眼裡。

就在他們舉劍的時候，黑霧卻突然說話了，「你們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嗎？」

另一團湊過來，「我可以告訴你們這個世界的真相。」

眼看著其他的也要開口，江逾白直接燃起紅蓮業火，把他們燒了個乾乾淨淨。

「真是廢話連篇。」

他現在急著找到師弟和星晚，哪有時間在這裡聽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的玩意開口，以前師弟嚇唬小弟子的時候可沒少講這種故事。

外出歷練遇見突然冒出來說話的東西，得趕緊解決掉，多聽一句就會被吃掉。

雖然是嚇唬孩子的，但江逾白覺得還是有一定道理的，比如剛才就真的有掌門想要聽下去。

他就是防止出現這種事情，所以出門的時候特地把紅蓮業火帶上，遇事不決直接燒掉，就不用擔心會被迷惑。

在業火之下黑霧全部被燒掉，陸天生指著天空，「師父，有清氣！」

閃爍著光芒的清氣盤旋直上，然後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飛去，庄守禮提起手裡的刀，「快走，肯定是為我們指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