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定的姻緣啊!
裨將接著道:「末將剛剛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她呼吸平穩,步履穩健,並非短壽之相,她分明是來博同情的!」
霍雲難得多說了幾句:「她父母雙亡,柴家又群狼環伺,若不示弱讓姑姑和姑父多一些照應,日子豈不是更艱難?」
裨將驚了:「將軍也聽出來了?方才為什麼不告訴王爺和王妃?」
霍雲輕輕嘆了口氣,淡淡道:「她既知我的難處,我也該知她的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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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晚吟一回到柴家,柴子安已然等在她的秋韶院里了。
他並不是一個人,還帶著一個年輕男子和一個中年婦人,在院里賞花品茶。
那中年婦人穿著半舊的衣裳,畏畏縮縮的站在一旁,連茶都不敢上桌喝。
那年輕男子一見周晚吟,便放肆的打量起來,口中喃喃道:
「果然是江南女子,香腮似雪,弱柳扶風,杏眼桃腮…」
「住口!」採蓮怒斥道,「這位公子是失心瘋了么,說的什麼渾話。」
她一個丫鬟,也聽出這話實在是輕薄孟浪了。
周晚吟並沒有失態,而是冷冷的看著柴子安:「表哥這是從哪裡招來了個醉鬼,闖到了妹妹院里,就憑方才那番話,告到京兆尹那裡,判一個調戲良家婦女,也不為過了。」
柴子安似乎是忘了兩人先前的不快,和和氣氣沖她笑道:「趙兄是我在書院的好友,與我意氣相投,他只是說話孟浪,人品最是老實正派的,也最憐香惜玉。」
趙兄?
莫非這就是那京城大名鼎鼎的永昌伯爵家的風流公子趙然?也就是柴惜君的未婚夫。
哦,前未婚夫。
三個月前,這位風流公子養的外室生了個兒子,被柴家知道了。柴家不肯女兒受委屈,同趙家大鬧了一場,把這婚事給退了。
「老實正派?」周晚吟笑了,「表哥說的是他夜宿青樓流連忘返,還是他唐突無禮?」
趙然臉上不好看,尷尬的張了張口。
柴子安道:「妹妹這話就錯了,趙兄是男子,天性洒脫浪漫,所以多情,是世人不理解他。妹妹這樣有才情的女子,怎麼會不懂他?」
周晚吟:「???」
懂他什麼?
懂他嫖娼賭博,懂他養外室通房小妾一大堆?
「子安少爺,什麼多情才情的,我家姑娘清清白白的人,你這樣把一個外男帶進來於理不合,還是請回吧。」採蓮再忍不了,呵斥道。
柴子安道:「哎呀,我來是有正經事兒呢,我這趙兄最是風流多情,妹妹也是頂頂有才情的女子,我看啊,正是匹配呢。」
「匹配?」周晚吟驚了,這人竟然是給她做媒來了。
柴子安和氣的笑道:「論家世人品,樣貌才情,趙兄哪裡配不上妹妹了?」
「哪個男子不有些貪花好色的毛病,他只是犯了天底下男人都會犯的錯,妹妹怎麼能怪罪於他。」
周晚吟沉默了一會兒,說:「趙公子果真這麼好,惜君妹妹怎麼不嫁了?她們才是命定的夫妻,天定的姻緣啊。」
柴子安「騰」地一聲站起來:「笑話!他那庶長子都生了,我惜君妹妹怎麼能嫁給他!」
周晚吟一揮袖子,推翻了茶盞,毫不客氣道:「柴惜君不能嫁?我就能嫁?」
真是好笑,這些做媒的人,把人家誇的天上有,地上無。
怎麼真說嫁給他們自己的姐妹女兒,就惱羞成怒成了這樣?
柴子安一看這妹妹沒有往日好拿捏了,忙又換上了委屈討好的神色:
「好妹妹,你先別惱,我這麼做,其實是為了我們。」
「我們?」周晚吟懵了,退了一下躲開柴子安。
柴子安深情的看著她:「好妹妹,我娶殷溪的事情,實在不是我的本意,父親、母親、老太太,都要我娶她,我的心裡,實在是捨不得妹妹的。」
「……所以呢?」
柴子安眼神更加深情溫柔:「趙兄與我是意氣相投的知己朋友,他也大度,有情有趣,妹妹嫁了他之後,我們也能時長見面,以解相思。」
周晚吟:「……」
真是無恥到家了!
他竟然想著讓表妹和自己的狐朋狗友結婚,好方便他通姦!
這趙然因為和柴家大小姐婚事告吹的事兒,兩家鬧得十分不愉快,如今還能這樣登門了,其中只怕也少不了柴家長輩的手筆。。
這柴家也真是好笑,長輩們和柴子安,一個圖錢,一個圖婚後通姦,聯手給她找了這麼個姻緣,速度夠快啊。
趙然如今名聲太臭,需要快點找個門第還不錯的姑娘成婚掩蓋過去,便沒心思計較嫁妝的事兒。
周晚吟擺了擺手讓採蓮送客:「表哥還是請回吧。」
哪知道方才那喝茶都不敢上桌的婦人突然上前來,義正言辭的指責周晚吟起來:
「女兒家家的,怎麼這麼跟爺們兒說話!」
周晚吟:「?」
大嬸你誰啊?
柴子安樂呵呵的介紹道:「這位是城東周秀才家的娘子,她夫君也是從江南來的,同妹妹是本家。」
周晚吟皺了皺眉頭,沒說話。
周家的?
那秀才娘子諂媚的看了看柴子安,又轉頭不悅的沖周晚吟道:「我算起來也是你的長輩,雖說是富貴人家的姑娘,但咱們做女人的,勤儉持家才是最要緊的,你瞧瞧這些杯啊盞啊的,多可惜。」
周晚吟冷笑:「這位嬸嬸實在是太勤儉了,可表哥方才起身的時候扯壞了扇墜,你怎麼不說?那扇墜,可是值不少錢呢。」
秀才娘子眉頭倒豎:「他是爺們兒,爺們兒能同姑娘一樣嗎?爺們兒摔東西,那是有男子氣概!再說了,你不惹他生氣,他能摔東西嗎?」
採蓮都驚呆了:「嬸嬸,你說的什麼瘋話,你輕賤自個兒就罷了,怎麼還敢來擠兌我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