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範金寶打人

第235章 範金寶打人

他目光不由自主移向掛著紅綢花的樓梯,這廝難不成去了二樓。

「這位爺,怎一個人坐在這兒。」

一道聲音響起,驚的趙大海一跳,抬頭就見一頭戴絹花,臉抹的白白,嘴唇塗的紅艷艷的半老徐娘,滿臉含笑瞧著自己。

「我……我……進來歇歇腳。」趙大海知道這大概就是花樓里的老鴇了。

可憐他老實一輩子,從未應對過這種場面,更是第一次和這樣人說話,頓時急出一腦門汗,話都說不利索。

「哎吆,您可真會玩笑,來咱們這兒歇腳來了。」老鴇拿著繡花帕子,捂著嘴咯咯笑的花枝亂顫。

露出的一雙眼睛卻是上下打量趙大海,許是見他穿的著實窮酸。

一甩帕子道:「得,你要歇腳,咱們也不能趕你出去,只咱們開門做生意,您好歹點上一壺茶水,別占著桌子才好,您瞧瞧,我這上上下下可都指著銀錢吃飯吶!」

趙大海窘迫的漲紅了臉,道:「那來一壺你們這最便宜的茶水,我略歇歇,就走的。」

老鴇這時真有些詫異了,她原是瞧這人一身破舊麻衣,雖說漿洗的乾淨,然袖口,領口,都磨破了。

衣擺那兒,甚至還有一兩處蛋黃大小的補丁。

她讓這人點上一壺茶水,原是存著讓他知難而退的意思。

沒想到這人非但不就坡下驢,順著她搭的梯子麻溜滾蛋,更是吆喝著點茶水。

老鴇又看一眼趙大海,瞧著倒是老實巴交,一臉憨厚的模樣,沒想到也長了一副花花腸子。

可見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個模子,不管是貴、是富、還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窮酸貨色,這錢袋裡只要有兩個銅子,就再不老實。

老鴇再也沒和趙大海逗趣的心思,吆喝一嗓子往九號桌送壺秋茶,人就扭著腰肢,去招呼別桌的客人。

不多會兒,就有一模樣寡淡的年輕女子,托著一個茶盤走了過來。

趙大海見來人輕笑著坐在他對面,更加手足無措。

他眼睛看向門口,如坐針氈等著女子放下茶盞離開。

哪知好一會兒后,女子仍悠悠坐在那兒,靜靜斟上兩杯茶水,默默自飲。

「這位姑娘,你若是忙,還請自便。」趙大海鼓足勇氣,出聲道。

「不是爺點的奴家嘛,奴家這會子只忙一件事,那就是伺候爺茶水喝的舒心。」

什麼!自己什麼時候點她了。

趙大海震驚扭過頭,看向面前端坐著的女子,神情十分不解。

他正欲說什麼,就聽門廳處一陣嘈雜。

趙大海偏頭看去,就見五六個身著短打,腦袋瓜綁著額帶的漢子,說說笑笑,走了進來。

這副打扮,可不正是今晨剛在巷子口碰見的八方賭坊的打手。

他眯著眼睛,果然一眼就看到人群正中間的範金寶。

今兒在巷子里,聽到那個瘦猴說明兒才發月例,怎今兒這些人就來花樓作樂了。

他垂下眸,心裡止不住的焦急,若這廝今兒就把銀錢花完了,近日豈不是再碰不到他。

逮不到正主,那英娘的計劃如何成行吶!

「錦繡呢,她家金寶哥來了,媽媽快喚錦繡下來。」

同行而來的漢子里,瘦猴扯著嗓子吆喝老鴇,讓喊姑娘下來陪客。

老鴇邁著碎步,搖著扇子,邊走邊笑道:「可是不巧,錦繡正陪林公子吟詩填詞呢,咱們家紅綉一樣善解人意,媽媽我喊紅綉陪范爺上樓,靜靜的唱支曲兒再喝杯酒,如何。」

範金寶聞言,眉頭就是一皺,十分的不耐煩。

同行人一瞅,忙道:「什麼紅綉綠繡的,咱們范哥不稀罕,還不快去喚錦繡,憑他什麼林公子,能有咱們范哥面大。」

老鴇笑意不變,道:「這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不是,范爺莫惱,先瞧瞧咱們紅綉姑娘,若果然不滿意,舍了我這張老臉不要給林公子磕頭作揖,定也把錦繡給你請下來。」

老鴇心裡不住道晦氣,範金寶力氣大,進了床榻從來只顧自己快活,絲毫不憐惜姑娘們,便是個窯姐,也有個喜好厭憎。

因此樓里賣身的姑娘們,沒一個願意接範金寶。

只是身為妓子,終歸身不由己,有客就得接著,哪裡有資格挑三揀四。

很快,一個身著紅色紗裙,長相十分秀美的姑娘,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媽媽喚我。」女子雖穿的艷麗,然眉目間滿是清冷之色,聲音比眉目更冷。

「好女兒,你錦繡姐姐忙呢,今兒你招呼一下范爺,殷勤些。」

老鴇上前牽住紅繡的手,含笑送到範金寶面前,「范爺瞧瞧我這個女兒如何,比之錦繡,是不是別有一番味道。」

紅綉瞄一眼面前粗俗的漢子,並不上前兜攬,眼睛一掃,就看向了別處,

範金寶從入了八方賭坊,月例豐厚,時不時還有打賞外快,這麼些日子出入都是別人瞧他的臉色。

就是走在大街上,街頭巷尾的行人都要忐忑避讓。

今兒一而再在個小女子身上吃癟,心裡已是十分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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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著仍舊隱隱作痛的小腹,想著早間揍自己的賤人,也是這樣一副冷冽不屑的嘴臉,心裡的火騰的一下,就燒了起來。

「賤人,不過是出來賣的娼婦,爺看得起你,你才能站在爺的面前,竟還裝作什麼貞潔烈女,也不瞧你配不配。」

響亮的一記耳光響徹大堂,喧鬧的大堂一瞬間寂靜下來。

見此,範金寶更加得意,拽著紅繡的頭髮,就揚起來手。

「哎吆,打不得,打不得啊!」老鴇慌不迭抱住範金寶的胳膊。

嘴裡如連珠炮一般,極速道:「范爺且聽我說,咱們紅綉可是錢爺,白爺,還有隔壁鎮子沈爺的心愛之人,若讓他們知曉紅綉受了委屈,怕范爺您,不好交待啊!」

她這話原是規勸,然聽在範金寶嘴裡,簡直是挑釁,是看他不起,覺得他不如那啥狗屁錢爺白爺,拿他們來壓自個。

此刻大堂內的竊竊私語,眾人的指指點點,對此刻的範金寶來說,更覺是一種侮辱,直覺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話,覺得他會退縮俯首。

他心裡怒極,胳膊一甩,老鴇腳下不穩,一下撞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紅綉被他鉗在手中,臉頰指痕清晰,已經腫脹起來,嘴角都溢出血跡。

她又驚又懼,凄厲喊著救命。

「快,快攔住這渾人。」老鴇顧不得疼,大聲吆喝樓里的打手和小廝。

一旁的客人也都驚呆了,他們常見的多是客人為爭姑娘大打出手。

再沒見過客人大庭廣眾之下,往死里打姑娘的。

好在打手和小廝很快趕到,只是紅綉又多挨一巴掌,頭髮都散落下來,牙齒都掉落一顆,形容甚是狼狽凄慘。

趙大海看的心底發寒,他瞧著紅繡的模樣,一時間彷彿看到雲彩無依無助的躺在地上,任這賊人欺凌。

瞧著範金寶最後往紅綉身上狠啐一口,大搖大擺離去。

他拳頭攥的緊緊,沉聲道:「紅綉姑娘受這麼大的委屈,那些傾慕他的爺們會為她討回公道吧。」

坐在他對面的女子怔怔回不過神,良久道:「大概吧!」

她們這裡是花樓,是歡場,是尋歡作樂的場所。

所謂傾慕,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哪裡又有人真的會把她們當回事,自找麻煩,與她們撐腰。

聽到女子的回答,趙大海目光晦暗。

從範金寶打紅繡的那刻起,他就知道,他此次來花樓的目的已經達到,甚至比薛黃英原本的計劃,更加天衣無縫。

看著哀哀哭泣,被人扶上樓的紅綉,他心裡彷彿堵著一口氣,再不願停留一息。

他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喊道,「結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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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種田:薛四娘家花滿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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