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進擊的公主

第11章 進擊的公主

第11章進擊的公主

【撞上了你的懵懂,避開了你的初熟,在最踏實的年紀,我們相愛。】

肖逸生日的第二天下雨了。

沈蜜赤條條地躺在肖逸的懷裡,第十次下定決心起床。

昨天的訂單有二十個,沈蜜必須在一大早就把訂單做出來,然後派送出去。可是偏偏趕上一大早就陰天下雨,床上又睡著一個摟起來比玩具熊還舒服的男人,這讓她頓時就覺得起床簡直是一種酷刑。

「淫雨霏霏,美人在懷,這種天氣只適合窩在床上。」沈蜜嗚咽一聲,把腦袋埋進枕頭。

肖逸被她的聲音弄醒了,手臂搭上來,在她的頸子上環繞,男人的手臂總是有點沉,沈蜜推了一下,他就乾脆連人也挪了過來。

兩個人似乎都不太習慣床上躺著另一個人,雖然昨晚疲憊入睡時摟得跟連體嬰似的,但早上起來還是彼此背對著。

「我送你。」肖逸閉著眼睛,聲音低低啞啞的,最後一個尾音輕柔得微不可聞,卻透著一股莫名的性感。

「你還是回家複習吧,孩子,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沈蜜拍了拍他的臉,坐起來,開始穿內衣。

肖逸的身子又湊過來,俊臉貼在她的大腿上蹭了蹭。

沈蜜趕緊用腳丫踹上他的面門,防止他「東山再起」,誰知道她的腳剛剛挨上他的臉,肖逸就突然伸出大手握住了她的腳踝,接著輕輕地在她的腳上咬了一口。

「變態!」沈蜜重重地踢開他,逃下床去。

肖逸依舊閉著眼,好看的唇角彎起一個滿足的笑。

儘管連一個店鋪都沒有,沈蜜對於微商這份工作還是很重視的。她的生意越來越好,除了味道好吃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乾淨。

她幾乎每次清洗食材、打開植物油、食物過油,翻炒、裝盒的時候,都會錄一個小視頻發到朋友圈,只要是她的微信好友都可以看得到,被摘得乾乾淨淨的食材在水龍頭下沖洗,用的食用油是什麼牌子,顧客都能看得到,不得不讚歎,沈蜜做飯的過程非常乾淨,這讓人看了十分放心。

肖逸買完菜回來,沈蜜就開始製作了,今天有個大訂單,客戶是位徐先生,他要在家裡開Party,就把她菜單上所有的小吃全部定了兩盒。

「這個要去掉根部么?」肖逸戴著圍裙,站在水龍頭前問。

「嗯,先去根,再洗。」

他的大手在水龍頭下認真地清洗著蔬菜,一遍一遍地倒掉水,然後再將活蹦亂跳的皮皮蝦裝進盆子里沖洗。

「你小心點啊,別被這些小傢伙扎到手。」沈蜜囑咐。

肖逸與她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笑了。

沈蜜閑談著問道:「對了,北子和小曦怎麼了?我看小曦這兩天發的朋友圈,心情似乎並不太好。北子是不是惹她了?」

其實作為好朋友,沈蜜一直不太喜歡楊予曦這一點,她總是會在自己的社交軟體上發一些指桑罵槐的話,也不說罵的是誰。上學的那會兒也是這樣,同寢的女生總會因為看了她的qq空間而覺得她是不是在罵自己。

肖逸說:「我聽北子抱怨過,說是不想理她了。」

沈蜜問:「他們兩個不是在一起了嗎?北子還給她買包。北子的豪車都不是他的,他裝有錢人騙小曦,有點過分啊。」

肖逸無奈地笑笑,說:「每個人都有缺點。我太了解他了,女生給幾句好話就去裝大頭,我估計給楊予曦買完那個包,他基本上就空了,怕露餡,只好躲著她。所以楊予曦才會覺得他對她若即若離。」

「若即若離啊……」沈蜜想起了楊予曦那天的話,「女人最害怕這種若即若離了,估計小曦這次是陷在裡面了。」

肖逸隨口說:「以前不跟你說,是不想摻和你的事,但我現在必須提醒你,這個楊予曦,你離她遠一點。」

雨停了,太陽高照。

沈蜜坐在肖逸的電動車上,劈里啪啦地給肖逸講述她與楊予曦做過的好玩兒的事,肖逸一開始是冷笑,後來也不反駁她了。

車子到達徐先生的住所,徐先生髮簡訊說,他們在小區的私人草坪上,肖逸就把車子停在了附近,遠遠地看見有一群人在喝酒說笑,挺熱鬧的。

肖逸照例抽根煙,等著她,沈蜜提著食盒走過去,那草坪上擺放著沙發座椅,大概有十幾個年輕女孩兒喝酒聊天,還有一個年輕男子背對著她,沈蜜想,他應該就是徐先生。

「徐先生,您的外賣!」沈蜜走到私人區,叫了他一聲,那人聞聲轉過頭來,兩個人對視一番,都有點發愣。

「呦,你剪短髮啦?」

沈蜜看著他,記憶中年少的臉與現在臃腫的臉相重合,她這才叫出他的名字:「徐淼?」

徐冰冰的雙胞胎弟弟徐淼?上高中那會兒,徐冰冰為什麼在班級里那樣猖狂,是因為他弟弟徐淼是個無賴,姐弟倆脾氣都不好,同學們盡量不招惹他們。

徐淼不懷好意地望著她,接著沖女孩兒之中的一抹身影吹了個口哨,說:「姐,你的外賣到了!」

這個徐冰冰,到底有完沒完啊?徐冰冰手上握著精緻的香檳酒杯,風姿綽約地朝她走來。

沈蜜小聲地罵了一句「有病」,隨即便換上了一副淘寶客服似的笑臉,說:「又是你叫的外賣呀?」

徐冰冰笑著說:「沒錯呀,聶永恆都幫你打廣告,我怎麼能不光顧呢?」

沈蜜皮笑肉不笑,心想:原來昨天她看到了聶永恆發的朋友圈,就決定來羞辱她一番,真是幼稚。

「貨已經送到了,慢慢吃哈!喜歡的話下次再來。」沈蜜微笑著說。

她的態度倒是讓徐冰冰感到驚訝:「呦,沈大小姐臉皮變厚啦?」

沈蜜笑著說:「那也沒有你臉上的玻尿酸厚吧?我說徐冰冰,你有完沒完?能不能不要老是出現在我面前?我們既然是彼此都不待見的那一類人,能不能各自天涯啊?」

徐冰冰臉色一變,端起肩膀,不屑地看著沈蜜,冷笑道:「我這類人?」她轉頭喊了聲,「楊予曦!你不是說要吃辣的嗎?來取外賣!」

「冰冰你太給力了,這麼快?」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扭一扭地朝這邊走,走到一半,突然停住,驚訝地看著沈蜜。

四目相對,沈蜜只覺得腦子嗡鳴了一聲:「小曦?」

「看到了吧?」徐冰冰得意地說,「你最好的姐妹一直以來都是我的好朋友,那你說說,我們算不算一類人?」

楊予曦停在原地,尷尬和窘迫寫在她的臉上。

沈蜜徹底愣住了,一股強烈的憤怒衝破理智,腦子幾乎不會思考了。她的視線越過徐冰冰,望著楊予曦,目光中寫滿了懷疑。

徐冰冰似乎覺得她的反應還不夠,又補充道:「我一直好奇,就你這樣的人,每天傲氣什麼呢?你真以為全世界都把你當公主啊?我告訴你,你最好的姐妹楊予曦,從高中開始就看不慣你了!她是我的好姐妹!」

沈蜜手一松,提著的袋子散落一地,不可置信地看著楊予曦。

「徐冰冰!你真行!」楊予曦似乎比沈蜜還要生氣,顯然,她對於沈蜜的到來毫不知情。

徐冰冰沒有理她,而是繼續睥睨著沈蜜,說:「我警告你,你給我離聶永恆遠一點,不然我……」

「啪!」

徐冰冰的話還沒有說完,沈蜜抬手就是一巴掌!

她早就想這麼幹了。

上次徐冰冰這麼捉弄她,沈蜜還在跟楊予曦開玩笑,她說小曦,你說徐冰冰的那張假臉,打一巴掌會不會歪掉啊?

楊予曦笑著說:「哈哈,想想就爽啊!要不你試試?」

沈蜜死死地閉上眼。

她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顛倒了過來。

黑的成了白的,白的又成了黑的,好好壞壞,真真假假,全部像是一個巨大的調色盤,混在了一起。

沈蜜越過徐冰冰,狠狠地看著楊予曦,除了這樣,她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楊予曦反應過來,張口說了句什麼,沈蜜只覺得耳邊嗡鳴了一聲,根本聽不見。

因為她被徐淼打了一巴掌!

「敢打我姐?!」

沈蜜只覺得天旋地轉,臉上火辣辣的,胸腔一股火氣堵在心口處,差點要了她的命。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徐淼那臃腫的身體倒了下去,接著是一片女人的尖叫。原來是肖逸沖了上來,緊接著兩個男人就扭打在一起,肖逸騎在徐淼身上,一拳一拳往他的臉上砸去……

徐冰冰一見弟弟被揍得這麼慘,大罵著衝上去撓肖逸,卻被楊予曦拽住了衣領,兩個女人又撕扯成一團。

場面一時間變得混亂起來。

那些濃妝艷抹的所謂的朋友沒有一個幫忙的,都在看肖逸打徐淼,看楊予曦和徐冰冰扯頭髮。

小區里路過的人趕緊報了警。

沈蜜站在原地錯愕了好半天,腦子裡忽然閃過一道光!

她趕緊跑到肖逸身邊,在徐淼的哀嚎聲中緊緊地抱住了肖逸的手臂。

「求你不要打了,肖逸,有人報警了!」

他還在緩刑期,一旦出了事,就要進監獄服刑了!肖逸在她顫抖的聲音中停了下來。

他的目光中,憤怒尚未褪去,皺著眉頭看著她臉頰上的微紅,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猛獸,緊接著又舉起了拳頭,卻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剋制自己,然後站起身,伸手把她攬在自己的懷裡。

警車很快就來了,鳴笛聲如同一把劃在玻璃上的尖刀,折磨著沈蜜的神經。

警察帶走了肖逸和徐淼,沈蜜已經嚇傻了,肖逸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想用自己鎮靜的眼神安慰她。

然而並沒有用。

徐淼被警察押著,上躥下跳地破口大罵:「姐!你不用擔心我!這孫子把我打成這樣,我要去做鑒定!我要告他!」

徐淼的兩個鼻孔往下淌著血,他的左眼已經淤青,腫起老高,鼻樑骨看起來可能折了。

肖逸下手真狠。

「孫子!告你!老子要告你!」

警笛聲夾雜著徐淼的叫囂聲,築成了一把大鎚,狠狠地擊穿了沈蜜僅有的一絲理智。

她突然快步衝上去,不顧民警的阻攔,追著徐淼的背影,顫抖著說:「徐淼你別告……」

肖逸被塞進了警車,徐淼的一隻腳也踏了上去,根本不理會沈蜜。

沈蜜異常焦急,沖著警車裡大聲喊道:「徐淼!我可以給你賠償!多少錢都行!」

「呸!」徐淼朝她吐了口唾沫,沈蜜卻已經顧不上躲避。

她的聲音急迫而顫抖,又帶著一絲乞求,最後隨著警車關閉而變成了嘶吼。

肖逸透過警車的車窗靜靜地望著窗外因竭力嘶吼而變得狼狽的沈蜜,她不停地拍打著徐淼那一側的車窗,一直在試圖說服他。

警車緩緩開動,她的手掌扒在車窗上留下一串無助的聲響。

他的心突然變得很疼很疼。

那是許多年都未曾有過的疼痛。

身體里彷彿有一顆種子在蘇醒,破土而出,瘋狂地生長。

肖逸緊緊地抿起唇,轉回身坐好,目光漸漸黯淡下來。

「怕了吧?」徐淼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冷笑著嘲諷。

肖逸低著頭,兩腮處鼓了鼓,目光低垂。

怕……

在三年前他燒了陸家大少爺車子被捕的時候,肖逸都沒有感覺到怕過。

可是他現在,真的有些怕了。

徐冰冰和楊予曦披頭散髮地坐在草坪的沙發上,早在民警趕到之前他們就停止了撕扯。

徐冰冰憤怒極了,瞪著楊予曦,又瞪著沈蜜,一雙眼睛幾乎冒出火來。

沈蜜走到徐冰冰面前看著她,也不說話,平靜的表情像是烈焰中的冰山隨時都會崩潰。

徐冰冰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告訴你沈蜜!這事兒沒完!沈蜜你給我等著,你家肖逸把我弟鼻樑骨都打骨折了,我不告他我不姓徐!」

沈蜜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變得平緩:「我賠償醫藥費行嗎?我們和解。」

「和解?我告訴你!我就不和解!我就要讓他付出代價!哪怕讓他蹲一年的監獄,我也要告他!告你!」

沈蜜特別想哭,眼眶已經熱了,卻突然被楊予曦一嗓子給嚇得憋了回去。

「你別聽她嚇唬你!」楊予曦低著頭打量自己的手肘,厲聲提醒她。

她雖然沒看沈蜜,沈蜜卻知道她在跟自己講話。

沈蜜竟然有一瞬間想不起來為何她們兩個會打起來。

沈蜜下定了決心,充滿誠意地說:「徐冰冰,我給你們賠償。」

徐冰冰冷笑一聲,上下打量她:「賠償?」她笑著笑著咳嗽起來,「哎呦,沈大小姐打算賠幾百萬呀?說出來嚇唬嚇唬我!」

沈蜜咬了咬牙:「只要和解,你說個數。」

楊予曦聽不下去了:「沈蜜你……」

「我的事不用你管。」沈蜜冷然打斷她。

楊予曦尷尬地閉嘴,不再說話。

徐冰冰簡直太享受這種感覺了,笑吟吟地問:「那你打我一巴掌怎麼算呀?」

「徐淼也打我了。」

徐冰冰點點頭:「成,我看你快窮死了,我也就要個買包錢,過兩天我生日,你給我拿十萬,我去買個包。」

楊予曦似乎覺得今天已經夠狼狽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你怎麼不去搶啊?」

十萬……

沈蜜是個沒有什麼金錢概念的人,聽起來不多,可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的確是個不小的數目。

十萬塊,原本肖逸還給她的卡里有,可是她已經付了一萬五的房租,現在只剩下八萬五。

「我只有九萬給你。」沈蜜為難地說。

楊予曦又忍不住說:「你是不是傻呀?她說讓你給就給呀?是徐淼先動手的!而且肖逸也沒把他胳膊腿打壞呀?萬一什麼事都沒有你這不是給人家送錢嗎?你……」

「你別說了!」沈蜜突然像個任性的孩子一般,用力沖著楊予曦喊起來,她的聲音顫抖,聲嘶力竭地吼道,「我願意!只要肖逸沒事!我給多少錢都願意!不用你管!」

楊予曦雖然自知理虧,但她非常清楚沈蜜的個性,像她這種買東西從不知道講價的小公主,遇到事情根本就是個軟柿子任人拿捏,現在肖逸被抓走了,肯定是嚇傻了。

楊予曦煩躁地擺了擺手:「行行行!沒人管你!讓人當二傻子忽悠!」

徐冰冰被沈蜜怒極的樣子嚇了一跳,怕她反悔,趕緊笑著說:「那你現在有九萬,就給我轉九萬,剩下的先打個欠條,一個月內給我。我先帶我弟弟去驗傷,你要是還不上,我就告他。」

「行!讓徐淼在警察局跟肖逸和解,我現在就給你打錢!」

「爽快啊!你放心!」

聶永恆之前跟沈蜜說徐冰冰家落敗了,沈蜜還不信,現在看來是真的。

肖逸和徐淼是最普通的治安案件,雙方同意和解,拘留兩天就可以放出來了。

雖然知道沒有什麼事了,但這兩天的等待讓沈蜜度日如年。

她做夢夢見他要去坐牢了,穿著一身和父親一樣的囚服,坐在鐵窗前。

沈蜜哭醒過來,望著寂靜漆黑的卧室,暗罵自己沒出息。

他雖然還在拘留所,但她的日子還要繼續,訂單越來越多,從一天的十幾份增加到了二十幾份。

結束了一天的派送,沈蜜疲憊地趿著高跟鞋,伴著夕陽的餘暉走回家。

明天肖逸就能平安無事地出來了。

萬幸,真是萬幸。

聶永恆破天荒地打電話過來,語氣很擔心:「蜜蜜,我聽說了你的事。」

「打架的事嗎?」

「嗯,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發那條朋友圈,徐冰冰不會去招惹你。」

沈蜜問道:「你聽誰說的?」

「你的朋友楊予曦告訴我的,她還說你給了徐淼九萬塊錢的醫藥費。」

「她不是我朋友。」沈蜜打斷他。

聶永恆說:「總之我很內疚,徐淼的事我會幫你解決,你放心。」

「無所謂了,他只要不打擾肖逸,出多少錢我都願意。」

掛斷了聶永恆的電話,沈蜜的心裡痛快多了。

她覺得慶幸,慶幸肖逸當時聽了她的,及時收了手。

沈蜜去超市逛了逛,決定買一雙一百塊左右的白色帆布鞋,婷婷的電話打了過來:「蜜蜜,我幫你問過律師了,你所說的對方鼻樑骨折,如果只是流血的話,沒有粉碎性骨折,也沒有影響功能,就不算輕傷,最多算輕微傷,是不構成刑事犯罪的。只要對方同意和解,對肖逸並沒有影響。」

「那我就放心了,我這幾天天天做噩夢。」

「你呀,太傻了,居然給人家十萬。讓我說你什麼好呢?你怎麼那麼衝動?」

沈蜜深深地嘆了口氣:「婷婷,謝謝你,就這樣吧,我真沒覺得多,真的,沒事就好。」

爸爸說過,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叫問題。

「唉,你也是經歷太少了,又那麼寶貝你們家那位。」

「誰寶貝他?」沈蜜不滿地嘟起嘴,「誰讓他不長心?他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怎麼沒考慮一下我該怎麼辦?我就是要讓他長個記性!讓他知道衝動是魔鬼!」

「是夠長記性的,十萬塊錢是他賺的,估計他出來以後肯定心疼死了。」

「活該!」

「人家可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呀?說來我也是跟著操碎了心,他要是真的出了事,就是我的工作沒完成好,要擔責任的。」

「婷婷,謝謝你啊。」

「客氣啥,好姐妹嘛!好了好了,你別擔心了,今天睡個好覺,實在睡不著下樓跟我睡,明天陪你接他出來。」

「誰理他!不接!」

傍晚,天際變成了橙紅,夕陽紅小區里迎來了一天中最熱鬧的時段。

伴隨著大爺大媽的廣場舞音樂,一個年輕的身影騎著電動車笨拙地穿過小區里的柏油小路。

她梳著一頭利落的短髮,白T恤,玫粉色的短褲,腳上潔白的帆布鞋已經沾染上塵土。

車子曲曲扭扭撞上了蘑菇形狀的垃圾桶,她驚呼一聲,膝蓋擦過牆邊,留下一條長長的傷口,不是很嚴重,但也擦破了皮,沾滿了白色的牆漆。

這是她第五次停下來,進步的是,她及時用腿支住了車身,並沒有讓自己摔倒。她深呼吸了幾口,目視前方的路。

這一次,沒有人在她的後面扶著。

第二天一大早,小門面的汽修店剛剛開門,一個年輕女孩兒站在門外,似乎已經等了一陣子了。

她對老闆露出一個年輕人特有的活力微笑,手裡攥著吃了一半的早餐蛋卷,拍了拍手邊的一輛電動車,語氣中帶著征服的快感,瀟洒地說:「老闆!噴漆!把它給我噴成粉紅色的!」

「我到了哦,就在小區門口,麻煩您出來取一下。」沈蜜對著電話發送出一條語音。

兩分鐘后,梁小姐從小區里出來,領著她可愛的女兒。那小女娃娃也就五六歲的樣子,漂亮極了,睜著一雙大眼睛打量著她的電動車。

「媽媽,車子好漂亮。」小女孩兒說。

梁小姐是老客戶了,總是見到沈蜜一身優雅地來送外賣,今天沈蜜這副行頭,著實令她驚訝。

「新買的電動車?顏色真漂亮。」

「是吧?我也覺得。」沈蜜說,「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應該給你送到家門口的,但是我一會兒還要去接我男朋友,所以有點趕時間。」

「沒關係。」梁小姐接過外賣,目光中透著一抹讚許和審視,「看來你的生意是越來越好了,很有市場。」

小女孩兒走過來,用稚嫩的小手摸摸沈蜜的電動車,仰頭看著沈蜜:「阿姨,你能用這個車車載我一段么?」

沈蜜委婉地拒絕道:「下次吧,下次阿姨有時間就帶你玩兒,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小耳朵。」女孩兒說。

「哇,好特別的名字,梁小姐,你女兒真漂亮。」

梁小姐把女兒拉到自己身旁,說道:「我以前也有一輛電動車,不過放到倉庫好久不用了。哦,對了,你快去吧,別讓你男朋友久等。」說著,蹲下去摸了摸女兒的頭髮,「你想坐沈阿姨的車,會有機會的。」

肖逸從拘留所里出來,下了台階,走到路口,在一個大媽的水攤上買了一瓶水。

天太熱了,一瓶水剛從冰櫃里拿出來,瓶子外面就流了一層的「汗」。他擰開瓶蓋,仰頭咕嘟咕嘟幾口喝完,走到垃圾桶前,準備將飲料瓶扔進去,余光中卻出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從自行車道上朝他駛來。

肖逸的手停下,拿著礦泉水瓶走到路邊,朝她招了招手。車子徑直駛過來,他微微有些詫異。

沒等她的車子停穩,肖逸就開口問道:「你自己騎來的?」

沈蜜面無表情地回答:「不是我自己還有誰?鬼呀?」

沈蜜在他的印象中,多數時候是甜美的,嬌滴滴的,很少用面無表情的樣子與他相對。肖逸看出了她的不高興,便用只剩冰的礦泉水瓶碰了碰她的胳膊。

她的皮膚上立刻被冰出一層小雞皮疙瘩:「幹嗎啊!」

他笑了,特滿足,站在路邊望著她問:「熱不熱啊?」

「熱啊!」

「原來你喜歡粉紅色。」肖逸打量著她的電動車說。

「我這是為了慶祝一下,警察叔叔幫我收留你兩天,讓我的世界里安靜不少!」沈蜜一歪頭,示意他上車,「此地不宜久留,回家。」

肖逸走過去,雙手扶在她瘦弱的肩上,長腿一邁,就在她身後坐了下去。

「你行不行啊?」他笑著問。

「我都騎了一天了,這不是全須全尾的嗎?放心好了。坐穩了啊!」

沈蜜發動引擎,車子剛一動,她就覺得自己的腰被一雙手臂摟住了。

他的臉緊緊地貼在她的後背上,雙臂收緊,像是溺水的人緊抱著一棵浮木。

沈蜜的一隻腳還撐在地上,微微有些出神。

他的臉貪戀地在她白色的純棉T恤上蹭了蹭,聲音輕輕的:「我錯了。」

這兩天,害她擔驚受怕,害她無人可依。

沈蜜賭氣了兩天的心,一下子變成了綠色暢通。沒想到他會把這樣簡單的三個字說得如此柔軟,她認識的肖逸一直是固執的,自我的,就像是櫥窗里精緻僵硬的模特。

她發愣的表情漸漸變得柔軟起來。

「呦,看來警察叔叔是有兩下子。」沈蜜故意綳著笑,踩上了電動車。

車子開上了柏油路。

道路兩旁的法國梧桐冠葉繁茂,如同一張巨網,將這條路上的日光切割成斑駁的不規則形狀。

耳畔有風掠過,吹乾了他們身上的汗水。

儘管路人紛紛向這對女載男的搭配投來奇怪的目光,肖逸依舊像個孩子一樣緊緊地摟著她的腰。

「餓不餓啊?」沈蜜微微側頭,問他。

「餓了。」他很快回答。

他一直不說話,沈蜜還以為他睡著了。

「我今天接了九百多塊錢的訂單,比你那天給我擺攤賺得還多,我請你吃飯?」

「好。」

「想吃啥?」

「板腸。」

「就是你之前帶我去的那家炸串?行,走!」

店裡人滿為患,已經沒有位置了。

肖逸去裡屋拿凳子,沈蜜就站在門口等著。

再次來到這家小店,沈蜜望著屋裡屋外的客人,不禁有些失神。

記得上一次,兩人坐在門口的這一桌,肖逸跟她說,孤獨比將就有趣。

她又回想起他們正式在一起之前肖逸那個熱烈的吻,他跟她說,我們要不要試試在一起?這樣一路看來,她似乎一直在改變著他。

讓他從享受孤獨,變成渴望在一起。

「坐。」肖逸把凳子放在她的腳邊。

「謝謝。」沈蜜坐下。

「現在還沒有空桌子,我們要等一等。」肖逸還站著,俯下頭來說。

「行啊,等唄!」

肖逸轉身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鎮汽水來,用筷子的另一端利落地啟開,手指捏著瓶口,遞到她面前:「給。」

沈蜜看著那冒著冷氣的汽水瓶口,為難地擺了擺手:「我那個來了,不能喝涼的。」

「哦。」肖逸把汽水放下,轉身從冰箱旁邊的汽水箱子里拿出一瓶常溫的,重新打開,想了想,又拿紙巾擦擦瓶口,遞給她。

「謝謝。」沈蜜接過來,放在唇邊抿了一口。

此時正好有一桌客人吃完,他走過去佔住空桌子,然後對她招了招手:「沈蜜,來。」

沈蜜有時候會偷偷地想,是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所以才會怎麼看肖逸怎麼覺得帥。

她對於他打架的事,再也沒提半句,倒是他主動提起了,自己為什麼會被判刑。

這件事,在他和她冷戰了四天之後,她本以為肖逸會對她隻字不提。

肖逸上大學的時候,有三個好哥們兒,在學院里也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池穆和他關係最好,也是桀驁不馴的肖逸最佩服的人。

大學時代的肖逸為了給遠在國外的妹妹攢錢,經常被室友扣上「摳門」的帽子,即使是平時抽煙,他都藏在枕頭裡。池穆怕室友對他有意見,就經常自掏腰包給肖逸的室友買煙抽,打著肖逸請客的旗號。

肖逸說過,池穆考第一,他就願意做第二。

這樣的一個英才,沈蜜猜想,必定是非常優秀的男生。

可這個優秀的男生,卻被自己大學時代深深愛著的女朋友背叛了,她和一個富二代上了床,鬧得人盡皆知。肖逸經常為了這件事勸告池穆離開她,可池穆一往情深,最後落到了燒炭自殺的地步。

肖逸坐在她的對面,彈彈煙灰,語氣輕飄飄的,眼睛微微眯起來:「他燒炭的那天,那個富二代找過他,池穆喝醉了回來,就躺在床上休息了,那個時候我也在。」

沈蜜有些詫異:「你也在?怎麼沒有阻止他?」

「我在門外。」肖逸的情緒忽然變得有些激動,嗓音也壓低了,「那時候我和他在鬧彆扭,就因為我罵了那女人一句,他就給了我一拳,我氣壞了,就好幾天都沒有理他。」

池穆出事那天,是肖逸和池穆兩兄弟因為一個女人而冷戰的第二十天。池穆喝醉了,一個人在屋子裡躺著,肖逸去找他和好,卻礙於面子沒有進門。其實那個時候,如果肖逸放下面子推門進去,或許就能看見擺在池穆床邊的炭火盆,和緊閉著的門窗。

如果當初他推門進去,只要推門進去,那麼現在的池穆,說不定正在手術室里忙碌著,依舊英姿颯爽,才華洋溢。

肖逸猛吸了一口煙,沉默著。

沈蜜小心翼翼地問:「那後來呢?他自殺了,你為什麼犯了縱火罪?」

婷婷跟她提及肖逸的案底時,沈蜜幾乎不敢相信。

肖逸把煙熄滅,雙手交疊在桌上,看著她:「他絕不是自殺。」

沈蜜一震。

「我們兩個曾經開過玩笑,討論過自殺,我記得池穆跟我說,如果他自殺,絕不會選擇一氧化碳中毒的方式,他是學醫的,深知一氧化碳中毒很容易讓人腦神經受損。池穆當時還開玩笑說,他就算是做鬼也要保留他的智慧來碾壓我的智商,讓我變成萬年老二。」肖逸苦笑著搖搖頭,彷彿回憶起了美好的青春往事。

沈蜜心疼地看著他:「他現在真的因為一氧化碳中毒操作的腦神經,所以你才覺得他不是自殺?」

「我當時年輕氣盛,斷定了是那個富二代乾的,一怒之下就燒了他的車。」

是憤怒,是痛苦,是惋惜,也是自責。

肖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這些發霉了的陳年往事都吐了出來。

「來吧,走一個。」他拿起汽水瓶遞過來,表情變得輕鬆許多。

沈蜜拿汽水瓶子跟他撞了撞,安慰道:「都過去了!從明天開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肖逸看著她甜美的笑容,不禁也沾染上了些許甜蜜:「好,面朝沈蜜,春暖花開。」他跟她碰瓶,眼睛瞄著她故作豪氣地一飲而盡,不自覺地笑了。

原來想把過去燒成灰,你才是那個引子。

「我沒有師父,沒有朋友,沒有愛人,沒有孩子,當初我以為我有全世界,卻原來都是假的。我信的,背叛我,我依賴的,捨棄我。我什麼也不要,什麼也不求,只想簡單地生活,可是老天逼我……」

電視里放著女主角的對白,沈蜜盤腿坐在電視機前,心跟著揪了起來。

肖逸剛剛洗完澡出來,就聽見客廳里傳來沈蜜「哦」的一聲。

「又發什麼神經。」肖逸用她的小兔子毛巾擦著頭髮,走到沙發前,就看見她突然捂著胸口倒在了沙發上!

肖逸嚇了一跳。

她痛呼一聲,四腳朝天地說道:「哦!我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沒有孩子!我信任的背叛我——這說得不就是我嗎?」

肖逸苦笑著搖搖頭,似乎早已經習慣了她這副不正經的模樣,拿下毛巾,放在她的下頜上輕輕一勒,沈蜜就順勢翻白眼吐舌頭。

肖逸俯身在她吐出的舌頭上一含,眉眼彎彎地看著她笑,沈蜜望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猛地推開他坐了起來。

「啊!肖逸你好變態啊!」沈蜜擦著嘴,不滿地說。

肖逸在她身邊坐下,瞄了一眼電視里苦大仇深的女主角,轉頭看著她的嘴唇說:「沒有孩子,我可以配合你生一個。」

「誰要跟你生孩子?」沈蜜嘟囔著抱起一個胡蘿蔔形狀的抱枕。

肖逸剛剛洗掉從拘留所出來的一身不吉利,此刻正是神清氣爽,刮過了鬍子的下巴乾淨得就像十七八歲的大男孩,皮膚白皙嫩滑,讓沈蜜忍不住想要親一口。

肖逸的手由撫摸變成了捏捶,似乎在給她按摩。

沈蜜感動地看了一眼肖逸,繼續看電視。

肖逸一邊給她揉腿一邊問道:「這男的是她師父?」

「嗯!」

「哭得好傷心啊。」肖逸說。

「男主角的睫毛特長特好看。」

「那我的呢?」肖逸問。

「你的也好看。」

肖逸把手放在她的腰上,隔著衣料摸她腰間的柔軟,那是女孩子的腰特有的觸感,肉肉的很有福氣。

電視機還在放著電視劇,客廳里沒有開燈,只有熒幕的光照在兩個人的臉上。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你們女人都喜歡這種類型的?」

「你說霍建華?還行,我比較喜歡胡歌。」

「胡歌不錯。上學的時候玩《仙劍》,那時候很喜歡他的李逍遙。」

「那你肯定是喜歡靈兒那種類型的女孩兒了?」

「靈兒?不記得了,我現在喜歡你。」

沈蜜的嘴角不禁翹起來,轉頭朝他吐了吐舌頭:「真肉麻!」

肖逸的喉嚨里發出一聲輕笑。

「你上學的時候還打遊戲?」

「當然,我是正常男生。」肖逸給她捏腿,從腳踝捏到膝蓋,然後到了大腿。

「那你還做過什麼正常男生做過的事啊?」

「逃課,打架,追女孩子,扎輪胎。」

「完了,你在我心中的男神形象幻滅了。」

「我是你男神?」肖逸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著她。

「你的反應好像吳彥祖聽到大家誇他帥的時候那種反應,好有趣。原來真正的男神都不覺得自己很帥呀?」沈蜜笑著說。

「那你說說,我怎麼成了你的男神?」肖逸慵懶地將頭靠在她的肩上,替她捶腿。

「那時候我們倆還在上高中,」沈蜜像個給小孩子講故事的老婆婆,耐心地說道,「第一次覺得你很帥是在競選男班長的時候,你在男生中全票通過。」

肖逸說:「那是他們打遊戲都打不過我。」

沈蜜笑了笑,眼睛微微眯起,似乎陷入了很美好的回憶之中:「軍訓的時候你站在我前排,我當時經常看著你的背影想,這個男生好高哦!能夠替我擋住大太陽。」

肖逸捏了捏她的耳垂,笑著說:「你軍訓的時候就窺視我?」

「我那時候可嬌氣了,教官說身體不舒服的女生可以到樹蔭下坐著,我和小曦一坐就是好幾天,後來校長來視察,我的正步踢不好,腳尖還踢上了你的屁股。」

「有這回事?」

「啊,我當時死的心都有了,你還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還真沒什麼印象。」肖逸說。

「你當然沒印象了。你記不記得有一次上微機課要用鞋套,你忘帶了,還是我借給你的。」

「好像是有這麼一次。」

「我當時高興壞了,回家還特地寫了一篇日記。」

「這就是傳說中的少女心?」肖逸笑著問。

「可能是吧?我那時候太喜歡你了,好像來上學的全部熱情都是因為你。」

「這樣可不好,我們上高中是為了考大學的,以後你女兒像你一樣花痴,可怎麼辦?」肖逸教育她。

「所以那樣的我,你肯定不會喜歡呀。我記得你拒絕我的時候,我覺得天都塌了,現在想想,算個啥?」

肖逸轉頭看向她,寬大的手掌用力按上她的腦袋,說:「怎麼這麼不會聊天呢?重說一次。」

沈蜜一頭窩進他的懷裡,撇著嘴說:「我記得你拒絕我的時候,我覺得天都塌了,現在想想,不堪回首痛不欲生!」

「嗯,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啦,我那時候臉皮特別厚,最愛做的事就是坐在籃球場上看你打球。」

「你上學都不學習嗎?」

沈蜜斜眼看他,一臉的掃興:「你能不能別總教育我啊!人家也是上晚自習上到八九點,做卷子做到花眼的好不好!只不過我不是讀書的那塊料嘛!」

肖逸坐直身子,學新聞男主播的樣子目視前方,聲情並茂地朗誦:「各位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像沈蜜同學這種三心二意的念書方式,請大家千萬引以為戒,不然下場就是考不上好大學,找不到好工作,最後騎著電動車送外賣。」

「肖逸!」沈蜜從他懷裡爬起來,狠狠地捶上他的肩膀,「你能不能別毀我男神!人家在這兒回憶青春呢!不跟你玩了!」

「哎?」肖逸笑著,一把抱住正要離去的她,將她拉了回來,抱在懷裡,「好了好了,不鬧了。」他輕聲笑著,順勢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沈蜜哼唧了一聲,重新坐回沙發上,在他的懷裡躺下,任由他輕撫著自己柔軟的髮絲,閉上眼睛。

「我高中時喜歡上了一個人渣。」

「說你男神。」

「我高中時喜歡上了一個人渣。」沈蜜固執地說,「我表白以後,莫名其妙地被他討厭,每次我去籃球場看他打球的時候,他運球過來,路過我坐的位置,居然還會瞪我一眼!」沈蜜仰起頭看著他,「你那時候為什麼那麼討厭我?」

肖逸張了張嘴,想解釋什麼。

要不要告訴她,楊予曦在明知道她喜歡自己的情況下,還故意在欺負瀟瀟的時候喊出沈蜜的名字來陷害她,最終將那一段視頻傳到了肖逸的郵箱?

原本肖逸只是懷疑,後來楊予曦用郵箱給他發考研資料,肖逸便證實了這個懷疑。

那天劉北北和楊予曦來沈蜜家喝酒,楊予曦說要給他傳考研複習資料,他給了楊予曦一個新的郵箱,回家以後,收到的發件郵箱正是當年給他傳視頻的那個。

肖逸深知,楊予曦的背叛對於沈蜜來說一直都是個心結,儘管她絕口不提,但一定是傷心至極,如果再告訴她當年她被楊予曦陷害的真相,恐怕又不免一陣傷心難過。

肖逸捏了捏她的鼻子,回答:「討厭你是因為你太驕氣。」

「真的嗎?」

「你記不記得有一次學校里舉辦拔河比賽,班級里所有人都參加,你非說你肚子疼不能上場。還有一次,你後座徐淼生病了,吐在了你的椅子上,你當著全班的面把書包扔進了垃圾桶。」

沈蜜哼唧一聲,嘟囔道:「我煩他嘛,就要表現出來。」

肖逸戳了戳她的腦門:「你這個人啊,太直了,幸虧有我,可以互補。」

沈蜜思考一番,突然問他:「那如果高中的時候,我沒有這些小毛病,我去籃球場看你打球,你會不會多看我一眼?」

「會吧。」肖逸想了想,「軍訓的時候其實我也注意過你,我在想這個女孩兒笑起來怎麼這麼甜。」

沈蜜手舞足蹈地傻笑。

肖逸笑了,揉了揉她的腦袋:「傻樣兒。」

即使沒有過去,現在這樣也好。

撞上了你的懵懂,避開了你的初熟,在最踏實的年紀,我們相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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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一起,等於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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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進擊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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