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案結!妓女的自述:『婊子的一生』
第161章案結!妓女的自述:『婊子的一生』
時間:1997——2003冬季前記:【『妓女的自述』】
「我,是個該死的婊子。」
精神病院內。
一個身穿藍白條紋精神病服的女人,緩緩開口。
她的聲音很好聽,但說出的話,卻讓人感到措手不及。
她說:
「或許吧,或許我是個天生註定當婊子的女人」
「有時候我也忘了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了.算算時間,應該有六年了。」
「但一回想起來,又覺得時間過的好快,好像,六年前的事情還發生在昨天」
隨著聲音浮現,一副畫面出現在周圍人腦海中。
1997年,一月三日。
天空落著稀碎小雪,白色的雪花夾雜在黑色髮絲當中。
整個世界被染成一片雪白,路人的深色衣裳與地面顯得很是違和。
下午三點。
天色還白,氣溫卻零下。
兩個女孩縮靠在一起。
她們蹲在路邊,渾身顫抖,彼此間相互取暖,呼出的氣息化成了蒸汽,在乾冷的空氣中隨風消逝。
「姐姐.」
一個小肉團害怕的小聲說了一句,隨後依偎在另一個女孩懷中,感受著體溫,心中不免有了些許的安穩。
她長相很稚嫩,名字很秀氣。
叫林苗,十歲,很乖巧。
「別怕別怕,快過年了,別怕.」
年齡不大的林淼縮著身子,這寒氣凍的他直打哆嗦,眼神看著身後的房屋,卻還是小聲安撫著。
身後是她們的家。
不過現在不是了。
「爸爸媽媽不回來了嗎?」十歲的小肉團林苗縮在姐姐林淼懷裡小聲詢問。
「別怕別怕.」
林淼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其實也只比林苗大幾歲,還是個孩子。
但也儘力安撫。
不過她知道,自己父母死了。
死在了半年前的車禍中。
那時她接到了父母的死亡通知,沒多久,自己的大舅以及舅媽便來了。
她們沒了直系親屬,法律上的監管人便是他們。
同樣的,某種意義上財產也屬於對方。
半年後,房屋被對方以某種方式賣掉。
大舅以及舅媽消失。
將房屋買下的人看著陌生的一大一小,略顯沉默,給了兩千元,又送到警局。
從警局出來后,他們下意識回到家門口。
不過屋門緊閉,她也沒走進去。
林淼知道,從此以後,這裡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她們回不去了。
風雪依舊在。
寒風呼嘯著。
萬物一片雪白,兩個嬌小的身體,坐在路邊沿石上,互相依偎,縮在角落中。
她們衣裳早已蓋著一層薄薄的白色雪花,結成冰。
林淼稚嫩的臉龐上。
那雙眸子,迷茫害怕的打量著這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她抱著林苗,將對方塞入懷裡。
她什麼都沒了,只有自己的妹妹。
她壓制住內心的恐懼,聲音不再那麼顫抖,輕聲道:
「別怕.」
「別怕.」
「也就是從這時候,我逐漸成了個婊子。」
「我還記得,好像是.因為錢?」
「大舅將房子賣掉,留了一千消失,買房的人看我可憐,給了我兩千。」
「三千塊,那是我的全部家當,但不夠。「
「我知道,這些錢不夠,這些錢真的不夠,我沒跟任何人說便沒再去學校,也沒理即將到來的考試。」
「但即便是這樣,也不夠兩個人的日常開銷。」
「我去打工,沒人收我,年紀小,力氣小,哪怕是黑作坊,也是男孩更划算。」
「即便找到了工作,也得不到養活人的錢。」
「小苗很乖,她成績好,我得供她上學,她不能跟我一樣不聲不響消失。」
「但房租,水電,煤氣,肉菜,書本費,衣服」
「所以,我走到了另一條路。」
「還記得,那是一個春天,我手裡錢只剩八百的時候。」
1997年,六月十日。
林淼身穿暴露的白裙,局促不安的站在幾個女人身邊,她雙手捏著裙角,下意識低著頭,想用手遮擋著裸露的皮膚,臉上還畫著他人專門給化的妝容。
她像個商品一樣,供人挑選著。
「唉,那個,那個低頭的抬頭瞅瞅。」
一道聲音響起,林淼被經理托著臉抬起頭,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
「就你了!」
一道聲音響起。
這是林淼的第一次,她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但知道這裡招她,給很多錢,就來了。
她的身份好像是陪酒女。
經理跟她說是陪著喝酒的,對方身份很高,需要她陪著喝酒,喝的越多,錢越多。
林淼就默不作聲,坐在沙發上喝著酒。
酒很辣,別的女人都在推脫,林淼想多賺點錢,她便不斷的喝著。
酒杯里的酒好像永遠都喝不完一樣。
她喝下一杯,第二杯就出現,第二杯消失,第三杯續上。
林淼的眼逐漸發昏,腦海暈厥,閃爍的的昏暗燈光在眼中迷離。
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幾杯。
她只知道她哭了。
酒水中混淆著淚珠,分不清哪些是哪些,衝散些許辣味,被她喝下。
一直哭到早上。
那是一個酒店,林淼在哭,她嬌小的身子被床被蓋著,身下是火辣辣的痛感。
她的身邊沒人,但有一千塊錢。
林淼哭了很久。
但也好像沒那麼久。
不知到了幾點,她坐在鏡子前,抹掉自己的眼淚,處理好身體后,拿著錢,向外一瘸一拐走去。
她用錢買了一些山楂,糖果,棉花糖以及糖葫蘆。
她喜歡吃甜食。
等到她回到那個壓抑,破敗的出租屋的家時,妹妹林苗的腦袋冒了出來。
林苗接過這些東西,她抽出棉花糖和唯一的糖葫蘆,遞到林淼面前。
「姐姐吃。」
林淼吃了,她懷裡抱著十歲的妹妹,坐在沙發上。
客廳里沒有電視。
她坐了許久,雙目獃滯,就那麼頂著牆面,腦子裡什麼都沒有。
或許也有東西吧。
但總歸是虛幻的,她覺得這是個夢,但若是夢的話未免太過痛苦,應該醒了。
口中的糖果融化,絲絲甜蜜卻沖不散命中的苦澀。
林淼坐在沙發上,坐了一整天,就那麼呆愣著,大腦一片空白,眼角還殘留淚痕。
直到晚上林苗肚子打鼓聲響起,她才回過神來。
林苗很乖,她沒吵姐姐,安安靜靜寫作業,寫完作業就預習課本。
林淼看著她,沉默,接著,不知想了什麼,她憔悴的臉龐擠出一個笑容,對著林苗,攥起錢財。
「小苗.」
「家裡有錢了。」
「我去給你買點糖。」
「也許吧,也許我天生就是做這一行的料。」
「從那次之後,我就彷彿暴露了本性一般,一直待在會所中。」
「會所的女人有小團伙,我知道她們都很排斥我,偶爾也能聽到不是那麼偷偷摸摸的偷摸講話。」
「她們說我是個天生浪蕩的女人,這個年紀,第一次陪酒,就將自己交代了出去。」
「她們說我是個喜歡做作的婊子,交代的這麼乾脆,挑選的時候還扭捏成那樣.」
「或許吧。」
「無所謂。」
「我說過,也許我天生就是個婊子,所以就做了婊子該做的事。」
「不過我有個妹妹。」
「我妹妹不是。」
「我記得,我第一次說我妹妹時,她們說」
2000年,七月十六日。
白漢會所中,抹著鮮艷口紅的林淼,身穿性感暴露的紅裙,在後台里百無聊賴看著書。
周圍人突然開口,問:「你們做這一行是為了什麼?」
這話響起,周圍人開始回應。
「錢唄,我想要的那個包太貴了,七千五!」
「嘖,最近那個衣裳伱們看過了嗎?光是一雙鞋就四千多!」
「你說的是商場展示的那雙?我有,前幾天我碰到個大戶,伺候好了直接給我買了!」
幾個人圍在一起,互相聊著什麼。半晌后,話題引到林淼身上。
「林姐,你做這行是為了什麼?」
有人嘲諷一樣的語氣對著林淼詢問。
林淼知道這什麼意思,自己十九歲,按照閱歷對方能來叫姐不過她不在意。
「我有個妹妹,我妹妹又漂亮又聰明,她今年13歲,上初中.」
林淼滔滔不絕的說著。
她炫耀一般,和自己同事分享。
「她很乖,從來不惹我生氣,還幫忙做家務!」
「成績也很好,她是整個學校的前二十,重點初中前二十!」
「等明年就上重點高中了,到時候考上大學」
她說著說著,周圍人安安靜靜的聽。
直到一個人,突然崩出一句話。
「到時候考上大學。」
「同學說我爸媽是公務員,學長說我父母是開公司的。」
「你妹妹說自己姐姐是個陪酒的雞?」
「呵,到時候怕是都不好意思說,等幾年畢業連找你都不找!」
「你想聯繫都聯繫不到!」
女人說的很刻薄,看著林淼身上廉價的衣裳,眼神中閃過一絲絲的厭惡。
周圍人沉默了,尷尬在原地,不知該說些什麼。
林淼也是如此,片刻后,她坐到鏡子前,掏出口紅,補著妝容。
「這樣嗎?」
「那還不錯。」
「不認我的話,就沒污點,不然容易挨欺負.」
周圍人一愣,隨後覺得自討沒趣,便匆匆散開「雖然我和個別人的關係不是很好,但其實也沒出什麼大差錯。」
「日子就這樣一點點的過去。」
「生活也逐漸好了起來。」
「倒是還遇到了幾個很有趣的客人,一個客人很臉熟。」
「那好像是初中同學?算了,記不清楚了,倒是和個男生長得有點像。」
「他很奇怪。」
「你們知道他找我做什麼嗎?」
大概是林淼不願回想,時間很模糊,她記不住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了。
只記得。
那是一個冬天,會所里來了一個從來沒來過的客人,對方的長相很面熟。
作為『老人』的林淼,看到對方后,和往常不同,低下了頭。
客人卻點名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讓自己留下。
那個夜晚什麼事都沒發生。
會所很安靜。
林淼只記得,那是整個會所,也是自己進入過最安靜的包廂中,會所里的客人也不說話。
就一杯酒一杯酒的喝著。
說來可笑,林淼是陪酒女,但對方卻沒讓她喝酒。
只是喝到悶處時,打破寂靜,問了一句話。
「你以後不結婚了?你說過愛情」
林淼突然一頓,眼中閃過些許失神,怔在原地,愣了許久。
結婚?
這個高尚,純潔,純凈的詞多久沒出現在自己的耳邊了?結婚?
林淼沉默了。
她能擁有這個嗎?愛情?
她也配?好半晌,她才擠出一抹笑,道:
「我就是個婊子。」
「誰會取一個婊子回家?」
言罷,不等對方說話,她便伸出手,向對方身下探去。
客人站起身。
他灑下一筆錢,抽了口煙,隨後外套也沒拿便離開,一句話沒說。
包廂內。
林淼愣了許久,身上的錢很燙,比第一次時拿到的一千元都燙。
她愣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連錢都沒拿,愣了許久。
林淼哭了,但又仰頭,將淚水抹去。
好半晌,她走出了包廂。
她蓋著這件衣裳,走出了會所。
外面下著雪,雪好像每次都會在她的心情不好時下,但也無所謂。
林淼漫無目的走在漆黑街道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走,走向哪,為什麼要走。
但還是走著。
她遇到了幾個流浪兒。
所有乾淨整潔的路人,避之不及的流浪兒。
對方翻找著垃圾桶的東西,林淼看了許久,湊過去,對方被嚇走,她又招手,散發善意,對方才走了過來。
她掏出東西,看著面前驚疑不定的臟孩子。
她輕聲說:
「我是個婊子,我比你們還臟。」
「不欺負你們,吃吧。」
從此,她多了個習慣。
用那骯髒的肉體,換來腐臭的金錢,餵養幾個髒亂流浪兒。
「後來啊,妹妹在高中也是個學習很好的孩子。」
「她跟我說,以後她長大賺錢了就來養我,我說行。」
「其實上了高中后,我的經濟壓力就不大了,之前攢了些錢。」
「小苗可是全校前五,學校求著她去高考,免除很多費用!」
「她讓我別幹這一行了,讓我去打工,其實錢也沒那麼重要,她只要長大了就能有很多錢。」
「但我是個很賤的婊子我想將老家買回來。」
「那需要存很久的錢,可我不想等小苗長大,帶著男友回來時,會看到我的房間。」
「我不想讓他知道小苗有這種姐姐.」
「我開始破罐子破摔,成了個徹徹底底的婊子,接私活,到處搔首弄姿。」
「或許。」
「也因為我是個很賤的人吧。」
「報應出現了。」
「那是一次,接過好幾次私活的客人」
2003年
「還是頭一次來你家,這氛圍還不錯。」
「那個是誰?」
「妹妹?一起來玩玩吧,我不差錢,你們姐妹一起.」
林淼打扮的花枝招展,她被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攬住。
下午的時間,男人對著屋內剛放假回來的女孩的挑眉詢問,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慾望。
林淼心裡一驚,內心暗罵自己。
林苗上了大學,作息和以往不同,自己不能按照往常的習慣來判定時間.這個人她接待了很多次,屠宰場,會所,又或是自己家裡,都有過記錄,給的錢很多。
但今天卻被林苗撞見.她說:
「我妹妹不做這一行,她和我不一樣!」
「她是個大學生,她還是個孩子」
「孩子?看起來和你一樣大」
「不過.她還是個雛?」
男人一頓,突然開口說道。
「爺,我給您打折,我給您打折,您別為難一個孩子。」
林淼陪笑著,給了林苗一些錢,趕緊讓對方離開。
她擁護著一堆常人看著噁心的肥肉,關上了房門。
後來,林苗消失了。
她還記得,最後一次見面,是乖巧的林苗生氣,勸她別再繼續幹這一行.然後便消失了。
林淼本以為是賭氣,但翻遍了對方可能出現的所有地方,都證明,對方確實是消失了。
學校,朋友,哪怕是會所都沒有林苗出現的痕迹。
直到,鄰居有人說消失那天街道有莫名的臭味,一直習慣了臭味的她,回想起了之前的客人。
她顫抖著身心,哪怕是深夜也不在乎,往記憶中的地點奔去。
那裡很遠,但林淼感受不到疲累她跌到了爬起來,爬起來再跌到。
她走了很久很久,到了記憶中的地方。
當她經過院子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彷彿有感應一般,停住了腳步,呆愣的將眸子她顫抖著,看向了獸醫室。
她窒息著,大腦缺氧,伸手探向暗門。
她看到了林苗。
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對方被剝了皮,血屍倒掛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耳邊是強烈的耳鳴聲,眼前漆黑,喘不過氣。
後來,林淼.瘋了。
2003年,12月24號。
『林苗』渾身赤裸,在凌晨時間段,她踩踏在雪地上。
一點點的向她曾經說過,都城很新鮮的地方走去。
下午,三點。
林苗站在後視鏡前。
她看著鏡子,摸索著自己的臉,腦子裡彷彿浮現出什麼畫面,眼神空洞,神情獃滯,指尖觸碰著。
一個男人走到了她身邊。
(『人皮血衣·案』)【案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