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吃飯

老頭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囂張霸道，目空一切的年輕人，以前沒見過，以後決然見不到了。即便他對薛無塵的膽量，有點佩服，觸怒到他的人，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路。

大不了，我把你殺掉，再讓人厚葬你好了。

這麼一想，老頭心安理得了，一雙闊目裸露鷹隼之氣，殺機盈然。

「絕對的不可能，即便我不動手，你也不能殺我，反倒我要殺你，不過動動嘴皮子而已，」薛無塵有持無恐的靠在椅背上，平靜看著老頭。

老頭難以置信了，左右環視一眼，無有異樣啊？

眼睜睜看著薛無塵低頭探出個小包裹，慢慢打開，露出黑sè小令牌一角，老頭頓時傻眼了！他還真殺不了對方，對方若想殺他的話，的確一句話就做到了。

謝煙客「撲通」坐回到椅子上，沮喪失望道：「你想讓我做什麼？哪怕想要老子的命，痛快一點。」

薛無塵淡漠一笑，把包裹重新整理好道：「我要吃東西，等哪天想好了，再和你說。」

「草，你大爺的！」謝煙客怒罵一句，卻沒有絲毫辦法，見薛無塵旁若無人低頭大吃起來，他的肚子不爭氣了，鬧騰得慌，著實難以忍受，謝煙客一拍桌案，大聲吩咐道：「夥計，這位小年輕吃來的東西，也給我上一份，本大爺自己付錢。」

低頭吃飯的薛無塵，嘴角劃過一絲狎笑，即便我不是《俠客行》里的石破天，有把柄在手，玩玩你這個豪俠，還是做得到的。

臨安城近郊，其時晨露未乾，林中罩滿清氣，盤膝坐在樹下的謝煙客深呼吸，緩緩吐將出來，表情yin郁得很，即便他對薛無塵心生不滿，聯想到小子手上的玄鐵令，老頭不由的心驚膽顫了。

這小子乖張跋扈的厲害？也不知道哪來的，又如何得到的玄鐵令？著實讓他煩惱不止。

身形跳起，左掌向前一探，右掌倏地拍出，身隨掌動，掌躍風起，他是急速的在十餘棵大樹下穿插反轉，越奔越快，動作乾淨利落，薛無塵耳邊聽到「咔咔」作響，再去注意那些兒臂粗的樹木，頃刻間一根根折斷。

薛無塵不禁黯然失sè，森林破壞者啊！這要擱在他的年代，還不抓去遊街示眾啊！

好在臨安城周圍樹木蔥蘢，綠化的好得不能再好了，斷幾棵樹根本無人顧暇，哪怕你拿斧頭連根砍下，估計也不會有人追究你。

只是謝煙客的動作，由急變緩，眼見一棵棵樹木晃動兩下，不再折斷了，薛無塵眉峰皺起，這又怎麼一回事。

待得謝煙客離開，他走上去細細觀察，每一顆未折斷的樹木，都留下了深深掌印，薛無塵輕輕一推，樹木轟然倒下，表情不禁駭然。

張無忌的七傷拳嗎？應該不是了。

再仔細觀瞧，謝煙客動作時急時緩，疾而不顯急劇，舒而不減狠辣，堪稱武功中的上乘境界了。前世薛無塵從未見過這樣高超的武功，此時看來，果然了不得！

餘光瞥到薛無塵驚嘆之sè，謝煙客心頭得意，興緻所發，一聲長嘯，啪啪兩掌，都擊落在松樹榦上，便聽得萬千簌簌聲響，無數松針被鼓盪而起，猶若數不清的銀針，「噌噌噌」，划空刺破，有些落於十幾米之外，有些直接穿入周遭樹中，泯沒不見了。

似乎謝煙客的絕技「碧針清掌」啊！

不虧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萬萬不是他能匹敵的。

薛無塵後悔戲謔謝煙客了，理當更加尊重才對。現在想來，他乾脆恭恭敬敬上前，深施一禮道：「謝前輩，薛無塵有一事相求。」

謝煙客先是一驚，轉而一喜，薛無塵有事求他，又這般的客氣，自然不會為難他了，深吸一口氣，道：「薛兄弟有話請講。」

「在下想和你學碧針清掌，但卻不行師徒之禮。」

聽到薛無塵的話，謝煙客放心了，大笑道：「什麼師徒不師徒的，老子不稀罕那東西，你願意學我教就是了。」說完了，他目光緊盯薛無塵。

薛無塵笑了笑，回身取過包裹，一層層打開，那枚玄鐵令赫然便在其中，他擦拭一遍，反手遞給謝煙客。

謝煙客表情一怔，很快喜笑顏開了，再向前走一步，拍著薛無塵肩膀道。「有張有弛，還懂得進退，我喜歡。」

薛無塵心道：「我哪管你喜歡不喜歡，多學一樣本事，就能多次保命機會，其它無所謂，決然不能在俠客遍地走，**滿大街的武俠世界，丟掉xing命才好。」

要學碧針清掌，自然得會運氣法門，兩人一交流，薛無塵神sè愕然，他學過少林的清風劍訣，也學過太極拳，八卦掌，同樣會運功套路。

只是和謝煙客學習一遍，老頭對於這等粗淺內功心法，完全不屑一顧，倒是薛無塵在他面前，展示一套楊氏太極拳法，讓謝煙客看得頗為驚奇！

楊氏太極拳為太極拳種一個重要流派，由河北邯鄲永年人楊露禪以及其子、其孫所創編。按道理說，那是清代人物，自然和謝煙客沒有半分瓜葛，但聯想韋小寶都可能出現的武俠世界，薛無塵自然也不做它想了。

當下在謝煙客面前全力施展，拳架舒展簡潔，結構嚴謹，身法中正平和，動作輕靈緩和兼而有之，由薛無塵使來，他是表演得剛柔並濟，鬆緊適度，大氣得很。

最擅長表演的薛無塵，這套拳法打得謝煙客也吃驚非小，僅憑這一點，老頭也知道，內力基礎薄弱的薛無塵，技巧方面，jing妙到連他也要嘆為觀止地步了。

本來楊露禪就是武學大師級的人物，再經多少代人的侵染，楊氏太極拳與其它拳種不同，不但未見衰落，反而有發揚光大的跡象。

要知道，薛無塵待過的前世，最出名莫過於太極拳，八卦掌，心意拳和詠chun拳了。

這些拳種，薛無塵或多或少會有所涉獵，施展起來，自然得心應手了。

「小子，打得不錯啊！你究竟師承和人？」謝煙客好奇道。

「我沒有師父，」薛無塵再次拋出他驚世駭俗的言論道。

「啊！」謝煙客微微愕住，很快瞭然了，哈哈笑道：「也對，你能從我這裡換到碧針清掌，從其他高手那裡換到高明武功，也有可能的。」

對此，薛無塵也不解釋，總不能說拳法都他自創的吧？

他得意的清風劍訣，在這個世界就有，其它拳種別人也會，著實不足為奇！

學藝變作交流，薛無塵跟著謝煙客學習內功心法，修練碧針清掌，謝煙客則從薛無塵這裡套取到楊氏太極拳法，陳式太極拳法，還有吳式太極拳法，老頭學得不亦樂乎啊！

一老一少在臨安城外牛家村小住十來ri，謝煙客對薛無塵再無半點間隙，對於這位後輩年輕人賞識得很！

薛無塵山坡之上盤膝打坐，謝煙客大馬金刀坐於岩石之上，剃著指甲，長刀鋒銳，薄薄指甲一削而落，老頭動作沉緩，表情凝重，那般舉動讓人看過不免驚心動魄，長刀四尺半長，刀鋒兩寸寬，鋒銳刀尖，輕而易舉一蹴而就，簡單純粹，毫無拖泥帶水感。

薛無塵走上去時，謝煙客淡笑，豪爽中展現霸道之氣。此等人物不愧為武林豪客，彪悍，剛猛，予人無堅不摧的犀利感。

「小子學武天賦不錯啊！幾天時間，碧針清掌十成練就七成，像你這樣的學武天賦高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對於這位後輩，向來為人苛刻的謝煙客，不吝言辭讚賞道。

薛無塵心頭苦澀，前世全國錦標賽劍術套路冠軍，兩次拳術冠軍，一次全能冠軍，被人稱為學武天賦出sè，還真是出sè到家了。

曾經的他在那個時代，算得上最頂尖高手，哪曾想，進入武俠世界后，殺個安寨主，都費力得很。當然了，他也不想濫殺無辜，那種狀況下，迸發出最強狀態，還打得捉襟見肘，步步驚險，著實讓他心生慚愧了。

巧遇謝煙客后，見識過老頭高深內力，無堅不摧的霸道功夫，薛無塵終於知道，他和武林中頂尖高手，實力相差懸殊，頗有雲泥之別感！

看到小友表情鬱鬱寡歡，謝煙客洒然笑道：「你也別事事拿自己和我比啊！老子年輕時，武功還不如你呢。」

「不如我，」薛無塵為之一喜。

看到薛無塵面露雀躍之sè，謝煙客立馬補充一句，「技法不如你，功力十倍於你。」

你妹的！薛無塵差點跳起來，暴打老頭一頓，這叫不如嗎？這分明過於虛偽，太「謙虛」點了吧？

摩天居士謝煙客共有三項絕技，彈指神通、控鶴功、碧針清掌，說起來，這碧針清掌乃是老頭，絕技中略弱的一項功夫，薛無塵選擇學習碧針清掌，也有不想太為難對方之意。

時間相處長了，一老一小和睦共處，薛無塵不免對另外兩項絕技產生了窺探心理，控鶴功不學也罷，彈指神通對他的吸引力，太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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