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想認賬?
季寒蘇臉上布滿了淚痕,全身都疼得厲害。即便她費儘力氣,想要讓自己好受些。
無奈這人中了春藥,只顧著自己好過,一點都不顧及她的感受。
趙琚拿起衣裳往自己身上套,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季寒蘇回道,「奴婢姓季,名寒蘇,是花房安排在望春台照顧花木的宮女。」
趙琚說道,「今日的事情,不許透露出一個字。若是讓本王聽到什麼,便拿你是問。」
這是想不認賬?不過也正合她的心意。
奪嫡之事向來波雲詭譎,動輒要人性命。只看今天的事情,就知道楚王並不能獨善其身。
且他雖是皇帝最小的兒子,卻因為生母的緣故,在皇子裡面最不受待見。
誰知道會不會因為從小缺愛,想要證明自己,上台演上一出,就像電視劇里的那些反派男二......
她只是一個宮女,還是在望春台混日子過活的。縱使心中有千般計較,也萬萬不能摻和到這些事情裡面。
若是顯露出絲毫的野心,只怕第一個容不下她的,就是楚王。
沒別人知道最好,楚王要是真的倒霉,殉葬的名單怎麼拉,也拉不到她頭上!
心裡鬆了口氣,面上季寒蘇還是含著眼淚,委屈的點頭,
「奴婢明白,一定不會說出去半個字,玷污了王爺的清譽。」
趙琚看季寒蘇這樣,知道她想差了,想到她也是受了無妄之災,難得安慰道,
「你已經是本王的人,本王自然也會給你個名分。只是要再過一段日子,時機成熟了來。」
時機成熟?是不是她想的那樣?千萬別是想讓她當眼線,幫他打探消息!
季寒蘇說道,「奴婢知道,多謝王爺恩典。」
趙琚穿好衣服,隨手把她的衣裳,丟到她身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直接打開門離開。
等外頭徹底沒了聲音,季寒蘇才抹掉臉上的淚水,把脫下的衣裳,一件一件的穿回去。
事情已經發生,再後悔也是無用。她要好好想想,怎麼做才能利益最大化,不能白白受這份罪。
季寒蘇拖著酸疼的身體,將剪下來的花枝收拾乾淨后,早就過了吃飯的時間。
膳房和食堂沒有區別,誤了時辰就什麼都沒有,只能忍飢挨餓。
季寒蘇又累又餓的回到花房,坐在凳子上喝了半壺清水,算是混了個水飽。
唉,棗泥糕前天就吃完了,最後那點花生,也都進了妙瑩的肚囊。這些天忙忙碌碌的,也沒時間再去弄些回來。
這日子真是越過越心酸......
「寒蘇,你可算回來了,用晚膳的時候沒看見你,是出了什麼事情?」
甘凝進來后問道,她覺得季寒蘇看上去,和往常有些不大對勁兒。
季寒蘇心都提了起來,她回來前特意整理了好一陣,應該不會被看出來。
「沒什麼,這些天望春台的玫瑰長得忒快了,我今日重新修剪了一遍。清理花枝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耽擱了時間。」
甘凝說道,「摔了一跤?嚴不嚴重?怎麼和妙瑩一樣,這麼不小心。」
「我那裡還有一些藥酒,你坐著別動,我拿出來給你揉揉。」
「怪不得你頭髮都亂了,想必是被那些花枝給勾的。」
「望春台那種地方,一年到頭都沒幾個人會去,晚兩天修剪又能怎麼樣。」
甘凝絮絮叨叨的說著,她們這間大通鋪里,她的年紀最大。
前幾年有小宮女被分進來,幾乎都是她照顧著長大,季寒蘇也不例外。
所以眾人都對她格外尊敬,視她為異父異母的親姐姐。
季寒蘇不自覺的摸了摸頭髮,突然想到自己身上的那些痕迹,老臉一紅,趕緊說道,
「好姐姐,別麻煩了,我只是摔了一跤,沒被傷到。」
「腳上的皮都沒紅,哪裡用得著擦藥酒。」
甘凝轉過身半信半疑的問道,「真的?」
季寒蘇點頭,「真的,你看我這樣子,像是摔傷了嗎?」
說完,就站起來原地跳了兩下。
甘凝這才相信,也懶得再拿什麼藥酒。這東西也是好不容易才弄來的,能省則省。
季寒蘇說道,「凝姐姐,你那裡有沒有什麼吃的?我回來晚了,膳房連湯湯水水都沒了。」
甘凝從懷裡拿出來一個油紙包,打開之後是兩個白面饅頭。
「剛才沒看見你,就猜到是有事耽擱了,所以特地給你準備了這個。」
「雖然涼了,但還沒硬。趕緊吃吧,不然一會兒其他人,都回來了。」
季寒蘇笑著將饅頭拿了過來,一邊吃一邊說道,「好姐姐,謝謝你。」
「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們。不像隔壁屋,每天雞飛狗跳,烏煙瘴氣得厲害。」
「倚翠姑姑就要出宮了,這管事姑姑的位置,我們大家可都只服你一個。」
甘凝連忙伸手捂住季寒蘇的嘴,看了眼門口,小聲說道,
「這事兒要看上頭的意思,我今年也才剛滿二十五,怕是沒這個運道。」
「上頭沒安排下來之前,千萬不能胡說。不然新的姑姑過來,你我都討不到好。」
季寒蘇點頭,甘凝是個小心謹慎的人,即便是有十成的把握,沒公之於眾之前,她也不會透露分毫。
只聽她嘆了口氣道,「我們都只是宮女,能住在一個屋,也是大傢伙的運氣。」
「若是再不能一條心,日子只會比現在更難。真出了什麼事情,連幫忙說句公道話的人都沒有。」
「凝姐姐說得對,至少咱們屋裡的人,都是一條心。」
季寒蘇點頭說道,底層奴婢抗風險的能力太低,宮裡栽贓陷害又太多。
隔壁就因為偷東西被趕出去好幾個,至於是真偷還是被人陷害,真當別人看不出來?
真要讓那樣的人來管花房,她們這些人,都別想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