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送禮
隋氏關切地問道:「最近可是有什麼事情,讓夫人煩心?」
照理說,外人不該打探將軍府的消息。
但隋氏與龔清雖是姑嫂,卻情同姐妹,更似母女,龔清在隋氏面前也是一向有啥說啥。
而且她也得了將軍耳提面命,要探一探廖華裳口風,遂說道:「是將軍最近心情不好,打罰了府里幾個偷懶耍滑的小廝,還因此訓斥了夫人。」
隋氏好奇問道:「最近又無戰事,有什麼可煩惱的?」
龔清道:「還不是因為林副將的事。也不知道這林副將到底去了哪兒,連個信兒都沒有。」
「將軍是守關將軍,部下失蹤,無緣無故的,不好向朝廷交代。」
隋氏也聽說林副將對這廖氏有些想法,聞言不由看了她一眼。
廖華裳一臉好奇,留意到隋氏的目光,臉還悄悄紅了一下。
彷彿偷聽被人抓了個正著。
接著又是一副茫然加好奇的神色,問道:「這林副將,還沒回營嗎?」
龔清目光一閃,問道:「廖夫人也知道林副將?」
廖華裳又是羞憤又是難堪,「是,妾身一家在烏索落腳第二日,這林副將便上門催繳贖稅,只給了三日期限。後來,紀將軍與謝小公爺說,這贖稅不該軍中代收。」
「說到這裡,妾身還得感謝當日將軍免繳我們的贖稅,不然,我們當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說到這裡,廖華裳拿出給龔清準備的禮物:兩根實心打造、手指粗細的金簪、一隻鑲寶嵌玉的金臂鐲,和兩塊十兩的金餅子。
東西雖粗糙,卻是實打實的金子。
「妾身來時,不知道姨奶奶喜歡什麼。這些東西,是妾身的一點小小心意,還望姨奶奶千萬莫要嫌棄。」
以往廖華裳為伯府夫人時,像龔清這樣的姨娘,連跟她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如今這位昔日的伯府夫人,坐在她們下首,送著厚禮,還說著討巧的好話,讓這位被正室夫人壓制慣了的龔姨娘,備感受用。
心情一舒暢,說話自然就親切了許多,「廖夫人真是太客氣了。不知廖夫人眼下,有何打算?」
廖華裳面露羞澀,輕聲回道:「不過是打算開個鍋子店,前些時日也跟龔先生商量過了的。」
她看著龔清,滿眼羨慕,「原本是商量著,龔先生佔五成利,龔先生憐惜姨奶奶不易,說讓姨奶奶也佔一成利。正好姨奶奶今日過來,妾身想問姨奶奶,這契約是簽給龔先生,還是姨奶奶自己簽?」
龔清沒想到大哥發財的時候,居然還沒忘了給自己爭取一點收益,頓時感動得眼圈都紅了。
隋氏早知廖華裳要給龔清一成利的事,沒想到廖華裳一點功勞不留,全都給了龔家。
心裡對廖華裳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龔清看了看大嫂,見她笑吟吟地看著自己,連忙說道:「自家大哥,待小妹本無二心。大嫂又是看著清兒長大的,比自己的親姐姐還要親。這份契約,就讓大哥一併簽了吧。」
她要是簽了,回去夫人指不定又要問東問西。
不如直接簽給大哥,以後讓大哥直接給她銀子就行了。
大哥一向不做虧本的買賣,想來這個鍋子店,是一定能賺錢的。
就算賺得少了,大哥總不會只拿了很少的一點銀子給她,想來應該會再添補上一些。
得了人家的好處,龔清便開始主動找話題,「不知廖夫人近日都在忙些什麼呢?」
廖華裳正等著這句話,連忙笑道:「妾身的父親原是十三年的進士,後來外放做了幾年知縣。」
「如今到了烏索,終日無所事事,自覺虛度光陰浪費了幾十年的寒窗苦讀,便去尋了林縣尊,打算在烏索辦個義學。」
「鍋子店還在修繕和籌備之中,妾身這幾日便給父親看了幾處辦義學的宅子。」
進士?
義學?
龔清與隋氏互視一眼:進士之才,大多為官為宰。
整個燕州府的大戶人家,別說進士了,能請到舉人做西席,那都得大肆宣揚慶祝一番。
烏索也有鄉紳富戶家請了不得志的舉人教授自家孩子,但那些都是家學,只負責教授他們自己的孩子。
外面的學堂,能有個秀才就不錯了。
進士辦義學?
那義學的門檻應該不會太低。
她們再不懂,也知道如果能被這位進士老爺指點學業,對一個學子來說,意味著什麼。
隋氏心裡怦怦直跳,小心翼翼問道:「只是不知這廖先生收學生,可有什麼條件嗎?」
廖華裳笑道:「這個嘛,孩子入學,父親自會考評。若是那資質上佳的,自然會收為入門弟子、悉心教導。」
「那資質平庸的,好歹也能識得幾個字。若能考中秀才,那是最好。不能的話,做個賬房,還是可以的。」
隋氏一聽,立刻站起身,走到廖華裳身邊的椅子坐下,「廖妹妹,我們家貴哥,打小先生就誇他聰明伶俐,偏這烏索真正好的先生找不到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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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學問的還瞧不上他們家草莽出身,不願意來。
「不知道能不能拜託妹妹,讓我們家貴兒去測一測,若是那塊讀書的料子,還請先生多費費心,指點一二?」
她想了想,又道:「雖說先生辦的是義學,這筆墨書硯哪一樣不得用銀子。先生收不收束修在先生,我們定然不會讓先生白白教授的。」
廖華裳道:「那妹妹回去,就跟父親商量商量。束修什麼的,倒是不必。姐姐若是覺得過意不去,便使些銀子,買些米面什麼的,也是可以的。」
「使得使得。」隋氏一把拉住廖華裳的手,恨不得趕緊讓她回去確認消息,「妹妹可千萬莫忘了,姐姐就等妹妹好消息了。」
廖華裳笑道:「姐姐的事,妹妹定然是放在第一位的。」
龔清聽了,也很動心。
將軍府也請了西席,那西席還是位年近七旬鬱郁不得志、致仕隱居的進士。
整日說話酸嘰嘰的,鼻孔看人,兩眼朝天,一張嘴就帶著一股子酸腐味兒的「之乎者也」。
那西席是夫人託了人情才尋來的,只教授夫人的子女。
龔清的兒子跟著關城裡的私塾念書。
私塾里都是軍中部將的兒子,整日打打鬧鬧,搗蛋比學問做得好,打架比念書更精通。
先生也不多管。
這位廖夫人的父親可是知縣。
能做到知縣的,不止學問好,為人處事、眼界見識絕對也是人中翹楚。
被這樣的人稍加指點,就算是塊朽木,也能打通任督二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