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驚悚浪漫
看見升卿身影消失,她竟淺淺地笑了。
真好…擁有一個從靈魂層次,觸及所思所想的愛人,她懂自己的不甘,培養她的野望,給予成長的機遇。
郁眠撐著長槍站穩,身上的血肉在一點點慢慢生長回來,沁入血肉的青葯氣息,似乎真的將她同化。
抬手看著手臂缺口處透明的肌理,它飛速填充凝實著,直到恢復到大致光潔如新。
她果真染上了升卿給予的,了不得的恢復力。
生命力如同打不死的小強一般頑強。
左腳輕踢槍尾,橫槍掃尾,來吧!
……
噗——
咳……咳咳!!!
郁眠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深很深的夢魘,夢境裡面,她的體表被撕扯開來,透過帶著血絲的肋骨,看見了起伏的肺部,和那顆不斷泵血的心臟。
這個夢,好真實……
她緩緩抬起手,下意識想要摸摸柔軟鮮紅的那顆心,卻被一把抓住了殘破的手。
郁眠緩緩抬頭,眼前是一個美的驚世駭俗的美人,讓她心跳不自覺加快,對方眼中似乎含著一絲緊張……
她恍惚好一瞬,才認出這人,勉強極了勾起嘴角的一絲弧度。
升卿…
我不差吧……
她說不出話來,但卻被讀懂了眼眸里的含義,輕輕抱住她的人不在意這滿身血污將她衣裙沾染,而是貼在郁眠耳側,溫柔地告訴她,
「一點不差,十分厲害。」
這血肉輕薄得只剩骨架重量的身軀,在懷裡似有千斤之重。
在升卿輕聲開口那句之後,她們來到了第四層。
郁眠靠著向死而生的一次次殘喘,真的闖過了。
從前嬌氣的小姑娘,似乎長大了。
升卿毫不在意地將內丹吐出,朝著她的唇吻去,在唇齒相接之中,渡去一口生機。
血肉在懷中飛快滋長,如同猛葯一般,使她煥發生機。
郁眠在極度睏乏之中,好似被人灌了一管薄荷腦,瞬間清醒過來,察覺到口中拇指大小的混圓之時。
驚得睜大眼眸,有些抗拒得別開腦袋。
那雙含魅的眸子,卻是帶著一絲波瀾笑意。
最後郁眠抓緊機會,當內丹在對方口中之時,一把將人推開。
「你?!」
她此刻身上只有破碎襤褸,掩蓋不住底下新生細嫩肌膚的白皙,在糾纏里磨蹭數道面積不小的痕迹。
郁眠眼底還帶著紅血絲,惡狠狠瞪著升卿,「我神魂完整,金丹完好,那些外傷總會好的,莫要用自己的修為治癒我。」
「答應我,一切以己身為重!」
「不然…我便不理你了。」她思來想去,找不到什麼可以威脅到升卿的點,尋死覓活之類的,對她完全沒用。
想來只能攻心為上。
說完之後,郁眠腦袋一歪緘默不語,非要這人給個答應,她可記得升卿從不輕易答應,一般應答便會做到。
她需要對方的自我安全保護承諾。
升卿舌尖將內丹輕輕轉了一圈,吞回腹中,看見她關懷的反應心口一軟,一時失笑,眉眼輕輕顫動睫羽,湊上郁眠轉過的側臉一吻。
么~
郁眠轉頭怒瞪!
隨後眼睛又遭了一吻。
她抬手遮住眼睛臉蛋,可遮不住身上的衣衫襤褸,被一把掐上著腰肢往上一送。
紅唇貼上心口。
痒痒的,涼涼的,帶著銷魂蝕骨的氣息。
郁眠終是忍不了,含混著哼了聲,怒目圓睜,雙手環胸抱住。
下巴又遭一口。
兩人就像是幼稚園小朋友一般,比比誰更能忍住不說話。
一個要承諾,一個要她理自己。
周遭魔魂擠在角落瑟瑟發抖,他們已經帶有一定神智,心中忐忑打鼓。
這都遭我們瞧見了,一會兒還能活嗎?
郁眠在升卿手裡,幾乎就是沒有招架之力的魚肉,被按在案板上推搡揉捏。
她忍了又忍,直到腰上一冷,終是忍不住了!
「住手!色蛇!!」
桃粉色的小姑娘將下唇咬成泛白,眼裡就差落淚了,嘴上卻還帶著厲色。
升卿聞言住了手,轉而改為順著腰肢往上,摟住了對方,輕拂著背給她順氣,莫要氣背過去了。
「眠兒這不是…理我了么?」升卿帶著滿意的語氣,美眸一睨,眼尾輕勾,比狐狸精還要撩人。
「你氣死我得了!」郁眠氣急敗壞,腦袋往前一撞,彭的一聲。
好聽就是好頭。
她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壞東西的頭這麼硬!
圈在眼眶裡隱忍的淚被直接撞了出來,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大軟蛋,被拿捏死死的,就連讓她多愛惜一點自己都做不到。
越想越委屈,剛剛和魔魂戰鬥時候,肉身差點被毀去都沒有哭。
卻硬生生被這混蛋氣哭了。
又覺得在喜歡的人面前哭,丟人極了,抬手遮住臉頰,想要止住這個丟人的行為。
可情緒便是彈簧,越是壓抑,越是反彈。
她將自己窩成一團,縮在升卿懷抱里默不作聲,想要等情緒收拾好再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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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發現升卿眼中劃過的一瞬無措,她搭在郁眠背上的手從撫摸頓住,隨後改為有些生疏地輕拍。
她是很喜歡眠兒在床上時候,靠在自己耳邊壓抑著似哭非哭地啜泣,聲音從低到高,喊她名字也好,喚她混號也罷。
眠兒的聲音從不尖銳,總是悶悶地,帶著溫軟的意味,十分悅耳。
但除此之外的落淚,從一開始刻意調笑,到煩悶,以至如今的無措,她並不算喜歡,她竟然難得體會到一絲感同身受的…情緒,是心疼么?
她閉眼感受了一番,再次篤定,是心疼。
「好…答應你…」
升卿最終鬆了口,語氣有些無奈,將人輕輕攬上肩頭,「日後以自己安危為重。」
「莫生氣了?」她語氣哄道,「可要看煙火?」
將郁眠轉過頭來,捂住她的神識。
一道青冥業火焚去,無數魔魂發出痛苦尖銳的嘯叫,扭曲畸變之中,化作一綻頃刻的焰火青鳳,朝著無邊的黑夜裡舞去。
郁眠其實就沒哭了,她只是一時淚失禁,一直悶著是因為感覺太丟人了。
這該死的淚失禁體質,能否自己動個手術把淚腺給封了?
腦海想法閃過一瞬,眼前就燃起青色焰火,像是冥河灼燃,無數張恐怖的面孔在扭曲中消散去。
組成一隻骨林屍焚的大鳥,張開的巨口像是在痛苦哀鳴……
這浪漫,多少有點驚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