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跪下
「剛剛那事是本尊手誤，本尊向你道歉！」大長老一朝化身法逃離開禁錮，胸前瀰漫開一朵巨大的血花，傷口處有升卿特有的濃烈煞氣，傷勢一時半會難以痊癒。
他狼狽逃竄著，卻還是屢屢遭到圍堵，身上一點點掛上傷痕，血色幾乎要染透一身衣裳。
「你當真不在意兩宗情面？！升卿！」他著手開始反擊，手中一柄金鐧幻化，揮舞間擋下一道升卿閑庭信步般作弄的攻擊。
直到一身法衣被劃成襤褸，頭冠碎裂，滿頭華髮沾在身上，狼狽不堪之時。
升卿這才緩緩開口道：「給本尊跪下，便可以離去。」
撲通——
一聲沉悶的膝蓋撞擊地面聲音響起，升卿掌心輕輕搭在大長老頭頂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意，將人按入地面三寸，他被這一掌擊暈過去了。
「很好…」她說完之後，順手一推，將人如同抹布一般丟下，而後冷峻的眼神看向金雷宗還蘇醒，但是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的弟子。
「將他們拖回去吧，不必補償了，堂堂一宗長老，凈拿出一些垃圾糊弄人。」升卿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一塊潔白的帕子，將自己血腥的指尖，一點點擦拭乾凈，隨後升起火焰一燃，燒得個乾淨。
似是極為嫌棄這傢伙的血。
郁眠敲擊著防護罩，有些焦急的神色透出來，卻無法傳出聲音。
直到看見升卿將目光緩緩轉過來，那雙滿是陰鬱戾氣的眸子，沒有將郁眠嚇到，而是下意識眉頭一皺。
升卿怎麼變得有些像過往那般陰鷙瘋批了？
這幾年的相處，對方的情緒肉眼可見的變好了不少，今日這一衝突，倒有點像是當初在御獸課上對上寒光尊者的模樣了。
升卿眼底戾氣化去，眉眼頃刻柔和下來，指尖一點解開禁錮，將郁眠擁入懷中，「眠兒，可還出氣？」
地上三人也緩緩睜開眼蘇醒，周遭的領域已經徹去，他們此刻在一處無人之地。
「多謝懷慈尊者解圍！」
「多謝小師叔！」
三人簡單清理了一下身上粘到的塵土，朝著升卿行禮，伴隨著升卿一個眼神過去，將手中道禮放了下來。
此時還是不要打攪郁師妹/師姐和尊者為好。
三人識趣準備離開，卻被升卿順手指尖一合，用靈力拽住，「且慢，這些東西你們帶上。」
今日這事，金雷宗必然不會罷休，升卿不是闖禍之後還要他人幫忙處理的人，隨手丟了三件法器過去。
「防護所用。」她只道了這麼一句，至於法器內封印的一道合體期攻擊，是提也不曾提過。
三人驚喜接住，但又覺得受之有愧，懷慈尊者幫忙處理爭端也就罷了，還賜予他們法器。
郁眠在升卿身側，四指頭輕輕擺了擺，快收快收…這蛇女人不愛別人拒絕禮物。
林小禾與殷離一早便曉得此事，寧玥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卻因為郁眠的動作吞了下去。
三人齊齊道謝。
各自手上拿到的是林小禾一對護腕，殷離一條腰帶，與寧玥一根劍穗。
郁眠看著這極為合適的款式，一時有些懷疑，這該不會是升卿一早就準備好的東西，只等著一個合適的機會送出去吧！？
升卿側目與她探究的眸光對上，探出指尖掃了掃郁眠眉眼上的眼睫，笑問道：「瞧什麼如此入神？」
「瞧你…」郁眠順口說出，隨後反應過來，更加理直氣壯地盯著看。
周圍三個弟子自知礙眼轉身離開了。
升卿卻愜意得很，將下巴輕輕一抬，「那可瞧仔細些…」
「你這三樣法器，何時製作的？」她問出聲。
「眠兒如此聰慧，自是可以猜到。」升卿曉得她有此一問，必然心中已然有了答案，這三樣本是給眠兒製作貼身軟甲所用的邊角料煉製。
原本沒有什麼想法，只是想起她的幾位要好同門弟子，想來愛屋及烏，順手便制了。
還有件給六陽她孩子的平安扣，沒送出去。
郁眠不再追問，升卿已然給了她印證猜想的反應，果然是因為她……
她撲上去輕輕抱住對方，有些擔憂道：「你傷了金雷宗長老，不會有事吧？」
「無妨…」升卿拍了拍她，將一塊留影石露了出來，裡面沒有頭尾，只有大長老蓄力朝著地上妄仙三名弟子下手的畫面。
場景在郁眠眼前閃過，她抬起頭來，不由給升卿豎起大拇指，這是真陰！
不愧是升卿！
「對了，你剛剛是不是有點失控？」郁眠可還沒忘記升卿那副模樣，活脫脫的時光回溯，嚇人的很。
升卿美眸覷了她一眼，「本尊可是把握好尺度，未曾將其根基傷去，最多調養二三十年罷了。」
她沒有正面回答郁眠的問題，而是將問題嚴重程度下降到只是小傷，用於側面解釋自己並未失控。
她只是…當時有點上頭而已。
這影響，大抵是來自於體內融合的殘魂，自己雖然共享了對方的記憶，同時也融合了一部分無序的偏執與殺戮。
升卿五指輕輕收緊，略微心虛一瞬將眸光移開，轉而詢問道：「可還要轉轉？」
郁眠被她拉開話題，見她現在和平時一般，沒有什麼兩樣，心下放心許多。
她怎麼會懷疑升卿有什麼變化呢，她不是一直都挺變態陰鬱的嗎？
郁眠喜歡她，自然也懂她，這蛇女人就算面上溫柔繾綣，也改不了骨子裡的乖戾，她的偽裝總是破綻百出。
常常流露出對自己十足的偏執與侵佔欲。
但…郁眠喜歡，她只是不說。
畢竟若是任由這人朝著病嬌發展，就等於是鬆開牽制惡龍的鎖鏈，她會被對方一點點全部侵吞殆盡的。
她們便要這般互相牽扯著，影響著，在馴養與被馴養兩種關係之中共軛著。
達到一種動態平衡。
「不想轉了，感覺好像沒什麼特別的，除了東西很貴，物品種類比較稀奇外，其餘和別的街道沒什麼兩樣。」郁眠靠到升卿身側，「咱們回去吧。」
「順便說一下此次衝突，讓高層長老有個提前預案。」
「嗯。」升卿輕聲應道，其實兩宗間這樣的摩擦不在少數，甚至私底下弟子們也未嘗沒有相互截殺的。
只是有無證據罷了。
此次，直接矛盾激化。
想到此，升卿又想起了大師姐的叮嚀囑咐……
宗門內，原本還在梳理著天象的顧如瓷腦袋一頓，眼前劃過已有之事，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身後，小宗主一腦袋撞上茶桌，發出噌——的一聲。
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