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雨
雖然決定離開了，但水仙不知道去哪裡。
什麼東西能夠一直指引她的方向呢？
她注意到了頭頂的太陽。
似乎太陽總是從相同的方向升起。
恰好，水渠也是朝著同樣的方向流動，她便決定朝著太陽升起的地方走。
水仙沿著水渠向前走，順著河流一路而下。
她的感官十分敏銳，尤其是她能夠感應靈氣的雙眼。不僅能讓她在黑夜之中觀察四周，還能在極遠之處觀察到活物身上的靈氣，提前避開危險。
為了減少麻煩，她晝伏夜出，夜晚化為人身趕路，白天則作為水仙蟄伏起來休息。
一段時間后，一條巨大的湖泊擋住了她的去路。
附近的水質泛黃，這讓她不是很喜歡，但她此時沒什麼辦法。
這條被當地人稱為「修水」的湖泊異常寬闊，她在附近轉了好久，都沒能找到過去的路。
算啦，既然過不去，就在這附近休息一段時間吧。
水仙找了一處靈氣富足的小河，變回本體紮根在河邊。
她準備先在這附近休息一段時間，吸收靈氣，等到靈氣稀薄后再離開。
幾天後，天空中下起了雨。
水仙沐浴在雨水中，水生植物的她最喜歡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很快就變成了傾盆大雨，湖泊的水位漸漸上漲。
她只好變回人身，艱難的前往高處重新紮根。
這裡的雨居然這麼可怕，她打算等雨停后，一定要離開這裡。
可惜的是，上天似乎並不給她這個機會。
暴雨一連下了好幾天，飛速上漲的河水吞沒了她最後一片高地，泛黃的水流裹挾著她向下游衝去。
順著水流而下的她完全停不下來，視野也混亂不堪，嗅覺也完全派不上用場。
萬幸的是，她的花身比其他花朵結實許多，又比較輕盈，能夠浮在水面上，這樣的水流不足以讓她枯死。
她就這樣被水流裹挾著一路向前，被衝到不知何處。
幾天後，水流進入一條小河，終於漸漸平緩。
一路下來的她感覺非常不好，急需找個地方紮根下來吸收靈氣。
趁著水流平緩，她化為人身，一個翻身離開了這條小河。
她遠遠的看到了許多人。
現在還不是晚上，以防萬一，她決定先不過去，而是在原地休整。
到了晚上，她再次化為人身，沿著這條小河一路向前。
漸漸的，視野之中的人類越來越多了，她不敢再靠近，只好紮根在此處。
一連幾天，她都沒有找到機會，縱使那邊靈氣充足，她也不敢靠近。
不知是為什麼，這裡的夜晚依舊燈火通明，如今的人類在晚上也會活動。
好在這附近的靈氣也算充裕，她便在這裡安心住了下來。
經過這麼久的旅行，她漸漸的明白了許多。
靈氣最濃郁的地方，便是在某些深山老林之中，那裡的空氣都含有少許靈氣，植物和野獸的靈氣更是十分濃郁。
但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其他的森林中並沒有這樣豐富的靈氣。
除此之外便是人了，活躍的人類身上擁有相當多的靈氣。
一旦人類被埋進土裡，靈氣就會漸漸凋亡，最終消失。
對她而言，這種靈氣無主，可以隨意吸收，反而是最方便的一種。
其他的靈氣都在活物身上，目前的她還不知道如何將這些靈氣取出。
於是，那些人類的陵墓便成了她的首選。
她在這裡停下，正是因為前方被稱為「紫金山」的山林地區。
這幾天下來，她有聽附近的人偶爾提及到。那裡不僅是「深山老林」，更是「陵墓」，完美符合靈氣富足條件。
只是要如何過去呢？
她棲身的這條河流，好像是叫做「秦淮河」的。
水仙四處觀察，可惜的是，她此時的位置難以觀測到附近的全貌。
即使是夜晚，這附近的人也不少。
就在她思索時，一個年長的人帶著一個孩童來到附近。
過了一會，那個孩童和年長的人類互相打鬧起來。
又過了一會，他們手拉著手離開了河邊。
水仙在一旁觀看了全過程。
為什麼他們看起來在爭鬥，卻又牽著手離開了？
她不太理解。
這會正好附近沒人，她便化為人身，一點一點的沿著這條「秦淮河」向前挪動。
有人時，她就變回那一株水仙。
她一點一點的靠近那一座山，一直到靠近中心區域，她無法再靠近了。
因為，朝著那座山靠近的河岸從泥土變成了岩石。
她只好停在最後一處泥土邊。
可惡啊，那座山已經近在咫尺了，可她不能再安全的靠近了。
難道要試試變成人身走過去？
可是她的身體非常幼小，一旦被其他人發現就很難逃脫，互相爭鬥也基本沒有勝算。
除此之外，人類都穿著「衣服」，自己連「衣服」都沒有，又要如何偽裝成人類呢？
她不知道的是，此時的紫金山已經成了重點保護區，若是以人類身軀靠近，即使能走到附近也進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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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無法通過河道靠近山林，她便暫且打消了這個想法。
很快她就發現，這座城市雖大，但陵園似乎格外的多，遠多於之前她所在的那個地方。
後來她才知道其中原因。
水仙便過起了晚上趕路與修鍊，白天休息的日子。
這樣安穩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一直到了那個日子。
這天下午，她正在一處陵園之中休憩。
經過長時間的日積月累，她的靈氣再一次接近滿盈。
人們在這裡緬懷自己，追思先人，因此陵園之中的環境向來比較靜謐。
她不願意打掃別人，於是停止了吸取靈氣的動作，打算到夜晚再突破那最後一步。
沒想到的是，陵園之中居然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水仙向來喜歡使用靈力觀察四周，由於本體只是一株水仙花，因此從未有人發現她的異常。
可今時今日，在她習慣性的觀察入口的人時，對方竟然順著她的靈力看了過來！
那是一個頭髮半白的老人，他穿著深藍色長袍，白色長褲，腳下一雙黑色布靴。此人身後還背了一根用布包裹住的長條形的物體，看上去與其他人有很大不同。
周圍的人都叫他「道長」。
水仙的位置比較隱蔽，她藏在水渠邊的一叢灌木后。人類若是不到水渠里，是沒有能直接看到她本體的角度的。
她很確信，對方一定是發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