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石頭，往事

第9章石頭，往事

冷遙茱也在天雷落下的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她的神色陡然一變，但手中的動作卻是絲毫不慢。

數個結界被她打出，在千古齊天的上空形成一道道屏障，七滴天鳳也開始高速旋轉，在千古齊天的周身籠罩上一層熾熱白光。

不等冷遙茱做出更多準備，天雷擊破數層牆壁，瞬息而至。

天雷所過之處，一切都在毀滅與荒蕪之中化為齏粉，擊破數層牆壁卻沒有一塊落石。

天雷在觸碰到冷遙茱設立的第一道屏障時，竟沒有一絲遲滯，那足以抵擋封號斗羅一擊的護盾就像是空氣一般。

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

直至天雷與天鳳真火形成的護盾碰撞在一起。

如同鏡子破碎的聲音從天鳳護盾上傳來，肉眼可見的細小裂紋出現在護盾與天雷接觸的部位。

冷遙茱的神情十分凝重，要知道，天鳳真火可是她最強的手段啊！「砰～」

在巨大的壓力之下，七滴天鳳真火不堪重負，直接化為數道流光四散而開。

天雷如入無人之境，直朝千古齊天轟殺而去。

千古齊天是第二次感受到死亡的氣息。

窒息、無力，接下來就是難以忍受的痛苦……

「我這……也死得太窩囊了吧……」

要說上一輩子是不小心死的，那這一輩子多半是有點故意了。

也罷，或許這樣就不必有那麼多的煩惱了。

已經認命了的千古齊天很快就接受了事實，平靜地等待著第二次的死亡降臨。

那種死亡的感覺，雖然一直都近在咫尺，但卻遲遲沒有降臨。

他等來的，不是死亡，而是一個溫暖的懷抱。

千古齊天遲疑一會兒后，緊閉的雙眼打開了一條縫。

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絕美容顏，明眸皓齒，朱顏玉肌，紅色長發隨風舞動，如同鳳凰展翼，水晶耳墜映照著二人周身白色的柔和光線，熠熠生光。

充斥著毀滅氣息的九彩天雷並沒有落在千古齊天的身上，千鈞一髮之際，冷遙茱瞬身到了千古齊天身邊，展開自身的斗鎧之翼，天鳳武魂也一同展開羽翼，將千古齊天護在了懷裡。

四字斗鎧的頂級防禦為冷遙茱削弱了不少天雷的威力，但也僅僅只是削弱而已。

這可是連極限斗羅也扛不住的恐怖能量！天鳳武魂在遭受天雷打擊時發出一聲凄厲的悲鳴，作為武魂主人的冷遙茱也面露痛苦之色，但她沒有選擇離開，反倒是將千古齊天抱得更緊了一些。

千古齊天呆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會有人擋在他的身前，還是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

時間在此刻定格。

九彩天雷不得落下半分，冷遙茱依舊面露痛苦之色，千古齊天緩緩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一塊石頭從他的掌心之中飛出。

石頭不大，只有一個雞蛋大小，灰褐色的表皮之上有著些許明黃色的符文，像是先天形成，又像是人為刻畫，晦澀且玄奧。

千古齊天的注意全部都集中在這枚不起眼的小石頭上，原本凝神的雙眸瞬間變得空洞，周圍的一切都在消退，所有物品的線條交錯，顏色雜糅在一起，就像是……歸墟。

他的靈魂像是在跨越無數歲月的時空，幽暗空寂將千古齊天籠罩，狂暴的時空亂流意圖將其撕扯成碎片，但是石頭護在他的身邊，周圍所有的危機不得傷及其分毫。

千古齊天從失神之中恢復過來，周圍的光線很昏暗，隱隱只得看見幾道模糊的身影，偶有幾段對話從虛空之中傳來。

「我欲還俗歸去，還請佛祖快快跟我把這金箍給去了。」

「……」

「哼，佛說眾生平等……我看這裡倒像是個魔窟！」「……」

「狗屁的斗戰勝佛，俺老孫可是齊天大聖！！！」

此話音一落，模糊的人影爆發出一陣強力的光線，照得千古齊天睜不開眼睛。

但他能看到，有一道身影被一個巨大的掌印擊中，如遭重擊的身軀在暴退的過程中分解成了數百塊……石頭？沒錯，就是石頭。

千古齊天不由得將目光再次落在自己體內飛出的這塊靈石上。

結合剛剛那段模糊的對話，千古齊天也有些被這石頭的來歷嚇住了：「齊天……大聖……」

今世的齊天之名或許是巧合，但前世的姓齊名天可是他自己取的。

在孤兒院的生活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美好，在很小的時候齊天總是被比他大的孩子欺負，性格內向甚至可以說有些懦弱的他並不敢言，只能默默地忍受。

千古齊天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在院長爺爺的房間里看電視了。

那時候的電視就像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靠近些還能看到光粒在屏幕上閃動。

每年夏天，也就是暑假的時候，電視機里總是會播放西遊記，這也是千古齊天最喜歡看的電視劇。

他最記憶猶新的就是車遲國孫悟空解救苦役僧人那段，悟空將自己的毫毛賜予僧人，僧人在受到欺凌的時候只需要喊出一聲「齊天大聖」，大聖就會出來幫助他們趕走奴役他們的道士。

千古齊天覺得，自己就是苦役僧人，而欺負他的人，就是那些凶神惡煞的道士。

只不過，現實里並沒有齊天大聖。

後來他長大了，那些欺負他的孩子也逐漸離開了孤兒院，沒有人可以再欺負他，曾經被惡龍欺負的少年也沒有化為新的惡龍。

甚至，少年的心裡早就種下了一個名為齊天大聖的夢。

模糊的光影再一次聚合，一切都開始恢復原來的模樣，千古齊天能夠看到冷遙茱臉上的痛苦，感受到空氣之中瀰漫第二件絕望與恐慌，但這一切，即將結束。

他抬起小手，將石頭托舉起來，原本只有淡淡光澤的石頭開始散發出耀眼刺目的光。

可在千古齊天看來，這光卻是那樣的柔和，一點都沒影響到他的視線。

石頭的光芒愈發耀眼，竟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石頭之中破開而出一般。

「咔～咔～咔～」

如同雞蛋破碎般的聲音傳來，一道類似人形的身影從中走出，體型也隨之變大。

即便光芒還未散去，容貌隱於其中，千古齊天依然認出了他的身份，那是無數次出現在他夢中的英雄：

「齊天大聖，孫悟空……」

其實結合之前那些殘存的畫面，千古齊天猜測真正的齊天大聖很可能已經隕落，他如今所看到的，可能只是大聖所化的萬千靈石中的一塊。

孫悟空像是聽到了千古齊天的聲音，微微側目。

並不是尖嘴縮腮，反倒十分柔和，帶著幾分神性，看向千古齊天的金紅色眼瞳之中竟是些許長輩對晚輩的寵溺，帶著幾分笑意的嘴角微微上揚。

祂一伸手，千古齊天那漂浮於空中的盤龍棍武魂自覺地飛入祂手中，隨手把玩了一番。

千古齊天還聽到了其對自己武魂的評價：「算是件不錯的兵器，小孩，借俺老孫用用。」

聲音渾厚有磁性，卻依舊能聽出以前玩世不恭留下的桀驁。

還不等千古齊天做出反應，孫悟空就提著盤龍棍消失在了千古齊天面前。

一息之後，天雷消失，雷雲散去，被暫停的時間再次開始流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