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竟然是他
顧皎皎還未踏入會客廳便聽到了孫協兆的如意算盤打得叮噹響。
想用她的東西討好權貴?呵,痴心說夢!
顧皎皎眸中劃過一抹冷意,快步進入會客廳:「夫君怕是無法做這幅畫的主。」
獻畫被打斷,孫協兆皺眉。
他轉頭看向罪魁禍首,見是顧皎皎,當即變了臉色怒斥:「你來做什麼?還不快回你院子,我正招待貴客,不容你搗亂!」
顧皎皎冷笑:「我搗亂?明明是你偷了我的畫。」
「偷?」孫協兆怒火中燒:「我光明正大從庫房中取出畫作給小雲南王鑒賞,如何叫偷?」
眼見沈雲祉面色微變,孫協兆心中頗為慌亂,不行!不能讓這小賤人壞了他的事兒!
他黑沉著臉抓住顧皎皎手腕:「快滾回你院子,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
翻臉無情?
顧皎皎只覺好笑,她不懼孫協兆吃人的目光,奮力甩開被抓住的手,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不問自取是為偷,畫是我的,你未曾問過我,便是偷!」
「你胡說什麼?!」
孫協兆惱羞成怒,上前便要動手,被雙劍遏制住。
沈雲祉頗為不贊同,冷聲道:「協兆,君子動口不動手,況且顧氏乃你之妻,頂天立地的男子怎可做出毆打髮妻一事?」
「你讀的聖賢書都讀到哪裡去了?!難不成從前你在本王跟前謙遜有禮的模樣,都是哄騙本王的?」
「小王爺……不……不是這樣的……」孫協兆面色蒼白,掙脫開雙劍跪倒在地解釋。
「你太令本王失望了。」
沈雲祉搖頭,他將雙瑞手中的白鶴畫作遞給顧皎皎:「物歸原主。」
顧皎皎接過:「多謝小王爺。」
目送顧皎皎離開,沈雲祉讓人將孫協兆扶起來:「協兆,今後莫要做這等糊塗事才好。」
孫協兆連連稱是。
馬車上,沈雲祉閉目假寐。
雙瑞:「小王爺,今日您可發現了顧氏異常?」
「才見一面能發現什麼?」
沉吟數秒后,他緩緩睜開雙眸:「雙瑞,明日你且去傳播消息,就說無雙畫肆收購到居謙大師親筆畫的雄鷹,十八之時尋一有緣人出售。」
雙瑞聞言抓耳撓腮:「小王爺,這和顧氏有什麼關係?不是說顧氏嗎?怎麼扯到居謙大師親筆畫上?」
沈雲祉:「自是有關,今日孫協兆拿出的畫,大部分出自居謙大師之手。」
「顧皎皎先父生前也喜畫作,最愛收集名師之作,有其父必有其女,是以,本王猜測她同父相同。」
經主子一點撥,雙瑞茅塞頓開:「小的就說王爺怎會對不喜畫的孫協兆說賞畫一事,原是料定了他會拿顧氏的畫……一切都在小王爺掌握之中啊……」
「噓。」沈雲祉無奈,他笑了笑手指抵唇:「隔牆有耳,你只需辦好我交代之事便可。」
十八這日,顧皎皎帶著鶯兒早早來到無雙畫肆。
料想中人聲鼎沸的模樣並未出現,偌大的畫肆只有熙熙攘攘幾人。
顧皎皎皺眉:「鶯兒,你是不是聽錯了日子,此處怎的這般冷清?」
鶯兒有些茫然,仔細回憶一番后,他堅定道:「姑娘,奴婢確定沒有聽錯,就是今日。」
「那便進去看看吧。」
主僕二人進入無雙畫肆,數不清的畫作懸挂於牆上,風格各異、美不勝收。
顧皎皎視線被吸引,細緻地一張一張觀摩。
當看到那副展翅欲飛的雄鷹畫作時,她愣住,下一秒心中被欣喜佔滿。
沒想到竟真有居謙大師親筆畫!若是父親知曉,他一定十分開心。
縱然真跡必定價格昂貴,可顧皎皎對這幅畫志在必得,當即便道:「掌柜的,這幅畫包起來!」
「掌柜的,這幅畫我要了。」
顧皎皎說話之時,一名男子也在一旁出聲。
她擰眉看向同自己搶畫之人,本想同他商量一番,看清來人長相后,顧皎皎愣住:「小王爺?」
沈雲祉今日穿著月白色竹紋勁裝,露出修長的脖頸。
他似也才見到顧皎皎,笑著打招呼:「好巧,顧夫人也在此看畫?」
顧皎皎魂不守舍,她敷衍點頭:「正是。」
沈雲祉直直看向顧皎皎:「顧夫人也喜歡這畫?」
顧皎皎點頭又搖頭,眸中劃過一抹慌亂后,她道:「既然此畫為小王爺鍾愛之物,那我便不奪人所好!」
「鶯兒,咱們走!」
看著主僕二人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沈雲祉微眯眼眸。
顧皎皎今日為何與前兩次見面判若兩人?居謙大師的畫作她明明喜歡,他甚至從她眼中看到了勢在必得,為何見了自己卻猛然改變主意?
懷疑的種子自沈雲祉心底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直到回了院子,顧皎皎情緒才稍稍平復些許,她閉眼,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卻是那宛若硃砂的紅痣!
是他,竟然是他!
心底驚懼再次爬起,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夜奪了她清白之人竟是身份尊貴的小雲南王!
顧皎皎端起茶水猛喝了兩口,強制壓下心底慌亂。
那日小雲南王出現在寒奉寺時比上報給聖上到達驛站之時還要早上一夜,那說明那日他定是秘密處理什麼事宜……
不行,她不能讓小雲南王知曉那日寒奉寺之人是她,否則她難免小命不保。
可是方才已然露出破綻……
顧皎皎低頭沉吟,片刻后拿出一袋銀子:「鶯兒,你且拿著這袋黃金去驛站找小雲南王。」
鶯兒:「可是姑娘方才已經將畫讓給小王爺了……奴婢怎麼說才好?」
顧皎皎垂首思量:「就說……就說我方才身體不適,現下覺得卻是對那副畫難以割捨,是以厚著臉皮重金求購。」
驛站
雙瑞將一袋子黃金奉上:「小王爺,這是方才顧氏身邊的大丫鬟送過來的,說是想求您割愛,重金求購居謙大師畫作。」
沈雲祉睨了黃金一眼,似笑非笑:「這顧皎皎可真是欲蓋彌彰。」
他看著鏡中自己脖頸上那顆顯眼的紅痣,原本被迷霧籠罩不能確定之事逐漸清晰起來。
他的懷疑並非空穴來風,顧皎皎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