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再鬧也是見不得的
「今日一早就著人送過去了,也刻意叮囑了小心這些。」鶯兒連連點頭,而後看著顧皎皎,「姑娘,這衣裳是小王爺送您的,為何還要還回去呢?」
「這般貴重的衣裳,小王爺可以不放在欣賞,但我不能不當回事。」顧皎皎神色認真,還有幾分嚴肅,「況且,與小王爺本就是合作關係罷了,其餘往來少些最好。」
鶯兒插不得話,只沉默聽著。
平王府。
孫老夫人依舊在門外不依不饒,吵鬧著要見平王。
管家萬般無奈,見她年事已高,又不敢輕舉妄動,只得好言相勸。「孫老夫人,方才已與你說過多次了,王爺和王妃此刻不在府上,您即便再鬧也是見不得的。」
「大膽奴才!」孫老夫人卻是倚老賣老,不依不饒,「協兆可是平王親口認下的女婿,你們竟敢攔我?」
這聲奴才交管家變了臉色,言辭輕蔑起來:「老夫人,此處圍觀群眾眾多,我無意損了您安陽侯府的名聲。」
說著,他又壓低聲音,含著幾分威脅:「只是這孫公子究竟是不是王爺的乘龍快婿,您自己心中有數。」
孫老夫人面上閃過一瞬心虛,隨後又似無事發生,繼續吵鬧:「我們的家事豈是你一個奴才知曉的。」
管家的耐心早已消耗殆盡,見她如此執迷不悟便不再理會,轉身離開,下令關了府門。
孫老夫人見狀忙起身追趕,卻撲了一場空。
人群中忍不住有人出聲:「真是笑人,年紀這般大了,還如此撒潑打滾,不講規矩。」
又有一道譏諷的聲音響起:「從前她不是也去第一樓鬧,看來是一貫作風,也不稀奇。」
這些尖銳之語盡數落進孫老夫人的耳中,聽得她羞赧難當,遮遮掩掩地鑽進馬車。
孫協兆起身攙扶,卻被反手打開。
「你何時變得如此窩囊了?若你願意與我一同,興許就進去這王府了。」
孫老夫人仍是不甘,滿是皺紋的臉上爬滿憤怒,語氣里儘是不滿:「那日王爺當眾將你女婿的身份應下,那是京城人都知曉的,若是遲遲不晚婚,面上怎麼好看?」
孫協兆無言以對,面上是不加掩飾的埋怨:「母親,早與你說過莫要主動招惹平王府,你偏是不聽。眼下吃了閉門羹,難道就面上有光了?」
孫老夫人被噎得說不出話,想教訓他一番,卻又狠不下心,只得軟了態度。
「若不是為了安陽侯府,為了你的前程,我何苦在此豁出這個老臉?」
「當日給了你個靈驗的方子,如今這個時候也未聽見消息。你若將事情辦成了,興許還會有平王求著我們的時候。」
孫老夫人的埋怨中夾著沾沾自喜,孫協兆卻只輕嘆一聲。
經過這些日子他已是看明白了,徐青青對於平王來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女兒。
那所謂的血緣親情,便只有她一人在意而已。
「青青如今在王府的地位並不穩固,若當真未出閣便懷有身孕,你當真以為王爺會將她風光大嫁嗎?」
孫協兆眉頭緊蹙,滿是說不清道理的無奈。
記憶回到那一夜溫存,他本是想借著徐青青昏睡時調換她的避子湯藥,但想到她如今處境終是沒能動手。
徐青青還未有名正言順的郡主身份,若是身懷六甲,怕是會被王府捨棄。
平王最是在意麵子,府內又有王妃坐鎮。只有徐青青安分守己,才能安然無恙。
孫老夫人怔住,萬般話語皆數化作一聲嘆息。
她愁眉苦臉,出聲抱怨:「這也不準,那也不許,又該如何是好?」
「先回府吧,日後再議。」孫協兆神色凝重,一籌莫展,「眼下人人皆知我是平王女婿,也不算毫無收穫。」
孫老夫人這才安心,又得意起來。
「平王,平王妃回府!」
一聲高亮的聲音打斷了兩人商討,孫老夫人眼眸一亮,忙不迭掀簾下馬。
只見一輛以朱玉點綴的寬敞馬車緩緩駛來,穩穩噹噹地停在王府門前。
孫老夫人欣喜若狂,忙三步並兩步地迎了上去,滿面諂媚。
「參見王爺,王妃,老身是安陽侯府的主母,孫協兆的母親。今日特來向青青郡主提親。」
平王妃剛下馬車,就瞧見如此不合時宜的一幕,笑意頓時不見蹤影,冷冷地盯著同樣不明所以的平王。
「原來是安陽侯府的老夫人,還請府上坐坐吧。」、
平王努力維持著面上的平和。
四周湊熱鬧的百姓還未散去,他自然是說不出重話。
孫老夫人卻是不領情,反倒招手叫人抬來幾個朱紅木箱,每一個都系著大紅綢緞。
她繼續笑道:「王爺,這是安陽侯府帶來的聘禮,還請王爺過目。」
語罷,她瞧了一旁的宋嬤嬤一眼。
嬤嬤心領神會,當即攤開喜帖就要誦讀。
平王見狀,面上的平和逐漸碎裂,壓抑的不悅顯露半分。
「不必了,安陽侯府誠意滿滿,本王已瞧見了。」他扯著嘴角,背在身後的手卻暗自成拳。
平王妃也按耐不住,端著鄙夷的笑意,出言便是譏諷:「安陽侯府果然不同凡響,提親也要鬧得如此滿城風雨,真真是人盡皆知的誠意啊。」
聽出王妃話語中濃烈的不滿,平王越發心煩意亂,只想快些了解:「此等大事,還是進府邸細談才妥當。」
孫老夫人卻偏不隨他的意,置若罔聞,繼續自說自話:「這樣的大喜事,讓城中人知曉又如何?王爺王妃以為呢?」
「母親!」孫協兆再是聽不下去,連忙起身下馬,厲聲制止孫老夫人再說些不堪入耳的話。
他恭敬又討好地朝兩人行禮,面帶歉疚:「還請王爺,王妃恕罪,母親只是有些激動,才如此口不擇言,壞了禮數。」
平王面色徹底沉了下去,寫著警告的眸子落在孫協兆的身上,壓得他直不起身子。
「母親,聽王爺的吧。」他不敢抬頭,扯著孫老夫人的衣袖低聲告誡。
母子倆四目相對,孫協兆費力的擠眉弄眼,只盼著她能識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