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番外；落單的籃球（6）

「誒，你小子跟誰聊天呢？你媽？聽著也不像啊……」張瑄不知是第幾次掖衣服，狐疑的問。

跟隨站台的號次排到人群後方，鄭善朗這才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勾勒耐人尋味的笑。「你猜呀~」

「我猜你奶！該說就說嗷，本來這大冬天就沒啥耐心。」

「趙晨曦。」三郎颳了刮劉海，如實相告。

「啊？我和葉老他們都快成陌生人了，你跟她還有聯繫呢？」張瑄顯得有些驚訝，這種事他真頭回知道，因為通常情況下完全撞不到三郎與趙晨曦聊天的契機。

「就偶爾，沒這麼頻繁。」

「不頻繁能上升到打電話？如果是有事相求那還好理解，但你倆可不就單純閑聊嗎？」張瑄滿臉不信任。

「信不信隨你。」

鄭善朗嘴角含笑，跟隨人群率先一步踏上列車，不費吹灰之力的將行李箱舉起來挪入上方的存放櫃。張瑄緊隨其後，不過他嫌麻煩，就索性將行李箱滾進位置里。

最終並排落座，列車啟程的播報在耳畔邊迴響，張瑄只是淡淡的望著窗外，若有所思的嘀咕；「趙晨曦……趙晨曦……我記得你倆初中關係就很微妙吧？有吵有笑的，像對歡喜冤家。」

「哇哦~你這麼評價我們我會很開心的。」鄭善朗捧住臉頰一副羞澀姿態，這般模樣在他身上很少出現，不過依然充滿著刻意。

「切。」張瑄不屑的撇過頭。「我最看不慣你們這種拖拖拉拉的關係了，說好聽點是朋友之上戀人未滿，但其實就是互相吊胃口的曖昧而已。」

「反正現在的感情，都曖昧，你大可不必為誰，找般配~」鄭善朗一本正經的訴說歌詞。

「你特么能正常交流嗎？」張瑄無語的肘擊對方。

鄭善朗總算回歸正經，不過當真正聊到這個話題時，他看上去卻有些心不在焉。「曖昧有什麼不好？我不確定成為戀人後自己還是否會對她上心，她也沒牽扯到更進一步的話題，這說明她也不確定，所以現在才是最穩妥的狀態。」

「嘁……還不是互相吊著對方。」

鄭善朗卻徹底收起漫不經心，他望著窗外穩定行駛的列車，每幀景物在瞳孔中猶如幻燈片般掠過，繼而表態。「其實吧……我很珍惜和她之間的感情，但如果愛情的終點一定是訣別，那隻要不貿然開啟這段感情，就無從體會到這種訣別。」

張瑄覺得三郎的想法很不現實，就用他來舉例，曾經，在面對喜歡到無可救藥的學妹時，理智從不會站在自己這邊，只會每時每刻都揣測著該怎樣奪得她的歡心？又該怎樣才能與學妹結出愛情的果實？這種思想狀態才最接地氣。

「真正陷入愛情的人，會想這麼多嗎？」張瑄問。

「不會嗎？」三郎反問。

「當我沒說……」張瑄撇撇嘴，他實在不想在這方面過多糾纏，於是轉移話題。「話說回來，我看天氣預報今天的溫度就9度，這一路上我都冷得直哆嗦了，你怎麼像個沒事人一樣？衣服也沒見你穿多少啊。」

鄭善朗神秘一笑，不慌不忙的扯下拉鏈，露出了貼合在衣服里的熱水袋。

「艹，你個老六！我不問現在都被蒙在鼓裡呢！」張瑄憤然扯下三郎肚腩上的供暖設備，捧在手心貪婪的汲取溫暖。

鄭善朗也不在意，畢竟列車裡的溫度總歸是要比外頭暖和的。

……

——不出一小時的旅途，列車漸漸停靠進站，我踏上了滑溜溜的出站口，氣溫對比臨海並沒有顯著好轉，但令我驚喜的是空氣中似乎凝結了幾縷雪花。我腳步漸慢，寒風帶起稀稀落落的劉海，刮的臉龐生疼。而我卻開始期待一場漂泊大雪的來臨，因為這樣就能有足夠的話題與學妹探討溫嶺下雪究竟有多來之不易。

——但該死的命運終究還是讓我失望了，我分明感受到一抹實質的冰涼觸碰到額頭，卻再沒有然後，回敬我的只剩凜冽的寒風。

鄭善朗顯然沒感受到這短暫的契機，見張瑄落在身後發獃，略顯疑惑。「安心吧，咱們沒出錯站，你應該也不至於蠢到這種地步吧？」

張瑄不在意前者話中的損意，他的意識在遺憾中抽離，最終失望的哈出一口氣。

……

純白的硝煙得到傳遞，楚曉往掌心哈出一口熱氣后，將身上的棉服裹得更緊。

「嚯——一班車嗎？」一道高挑身影迎面走來，與試圖獲取更多溫暖的楚曉碰面，他似乎非常意外。

楚曉停止哈氣的動作，微微抬頭，緊接著疑惑皺眉。明明雙方都不知道訂車票的時間，也不知道各自的終點站，世上哪可能有這麼巧的事？

她禮貌的點了點頭，隨後便自顧自地往出口走去，沒想特地搭理這位同班同學。自從中考後被學長誤會過一次，她在對待異性方面變得更自覺，生怕自己略微熟絡的舉動又會被學長發現。

儘管此時此刻完全不太可能，但楚曉依然沒有拋棄這份自覺。

宋肖恩撓撓頭，首先俯身將散了的鞋帶系起，隨後拖著行李箱忙不迭的跟上去。「那什麼…」他猶豫片刻，終似下定了某種決心。「暑假作業的答案記得發我一下。」

「你自己寫。」楚曉微不可察的翻白眼，腳步不停。

「呵……寫不了一點。」宋肖恩面無表情的吸鼻子，依然被寒風逼出一條鼻涕，他趕忙將其回收，幽怨的吐槽；「在學校又不是沒抄過，就不用擺學霸架子了吧？」

「你實在想抄可以抄作業幫之類的軟體，沒必要糾纏我。」

「未成年啊！而且我媽肯定不會同意讓我使用作業幫的，楚大神，如果你的菩薩心腸還存在，就不要拒絕我嘛。」宋肖恩語氣極盡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