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神
顧況再次醒來后，看見身邊是沈白和喬厘，才放下心來，感覺了一下身體四周，除了還是十分疼痛之外，腿部的失控已經恢復，腳趾的腫脹也消弭殆盡。
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顧況手機上顯示現在剛過兩點。
顧況朝四周看了看，發現自己在剛剛停車的地方，沈白為了讓他躺的更舒服些，側坐在滿是灰塵的地面上，讓顧況枕在自己的腿上，喬厘在另一邊，幫他遮住熾烈的午後陽光。顧況心下感激，掙扎著想要起來。他全身上下都撕裂般疼痛著，雖然是極為不舒服，但他還是有劫後餘生的欣喜之情。
「顧老師，先別動，你身上到處都青青紫紫的，我和喬厘都嚇壞了。」沈白一面小心扶著顧況的脖頸，一面擔心的看著他說。
顧況無力的笑了笑，深吸一口氣，硬撐著坐了起來。他今天失態的樣子太多了，還都是在自己熟悉的學生面前。
「沒事，我已經好多了，你們看見那個東西了？」顧況最關心的就是白衣幽靈的情況，他在暈厥過去前，沒看見白衣幽靈的結局，忙問道。
沈白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顧況，他到現在還是莫名其妙的狀態。他說道：「那個漂浮的白色的衣服，追逐著狼狽不堪的顧老師，可自己只是往前碰了碰，那東西就又消失了，搞得像我花了眼一樣。我和喬厘把您從樓道里背了出來，想著這種陰物不是都懼怕陽光么？就把您放到這裡，好在這邊也沒什麼人過來，誰都沒發現我們。顧老師，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真不像是常理可以說明的東西。」
顧況沉思了一會，也沒辦法解釋其中的原因，只好跟沈白、喬厘簡單講了剛才的驚心動魄，講著講著，自己都后怕起來。
「對了，你倆怎麼找到我的。」顧況講完，看著兩人不敢置信的樣子，又問道。
沈白定了定神，說道：「我們等不及要去查找線索，但又想著答應顧老師您了，所以去您辦公室說明情況，結果您提前回家了，我們就忍不住到您家裡找您來了。在這看到您的車知道您在，我們就打算上樓，這時候喬厘突然聽見呼痛的聲音，說是很像您，我們就朝著聲音的方向跑過來，然後就見到你了。」
「還有，那地方留下了這些東西，喏……」喬厘取出兩個白色的晶體，交給顧況。
顧況點點頭，卻不接過，反倒是扶著沈白站了起來，然後輕輕活動了下身體，發現還能勉強動彈時，叫兩人上車，現在一起去那座寺廟。
喬厘一面把晶體放回口袋，一面忙道：「顧老師，您都這樣了，就不要陪我們去了，我和沈白去就行。」
顧況搖搖手，說道：「我現在更好奇這件事了，我有預感，某個人知道這一切的答案。至於我的身體，你們不要擔心，路上找個小賣部買點補充電解質的飲料就好了，我現在只是口渴的厲害。」他佯裝沒事，疼痛抵不過他對真相的渴望。
顧況把車停在一家小鋪子邊上，讓沈白和喬厘幫他去買水，自己則趴到方向盤上休憩一會。可一閉上眼睛，這幾天的經歷又一次浮現，特別是那張暗色玫瑰的圖片，一直縈繞在腦海中，怎麼都驅不散。
直到看見兩個學生從遠處走過來，顧況才整理好思緒，裝出一副從容的表情。
從家裡出發前往寺廟，恰好和陳希約會那天的路重合。
快到時，顧況認真看了看前方的路面。
路面被清掃過，很乾凈，連一塊石頭都沒有。
到了陳希回家的巷子口，顧況沒停車，轉頭跟沈白和喬厘解釋道：「先去一個別的地方。」
這裡並不是像顧況之前所看到的那樣，是一個破敗不堪、雜草叢生的舊園子，反而是一處極為僻靜幽美的釣魚池。四周環境非常整潔，地面也十分平整，沒有那些讓人不舒服的東西，比如石頭。
顧況下了車后，向沈白和喬厘做了個手勢，表示讓他們先等一下。隨後他獨自朝釣魚池走去，沿著釣魚池畔那條被簡單硬化過的小路，他還能看到許多色彩斑斕的野花，白色的、黃色的，它們都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顧況繼續向前走，很快就繞完了整個釣魚池。這是一個面積不算大的釣魚池，一眼就望得到邊，藏不住別的東西。
除了有個帶著草帽的老人像睡著了一樣靜靜地坐在魚池最角落的地方，沒有其他人在。
老人手上握著一根釣竿，水面上的魚線搖來搖去，顯然是有魚上鉤了。
顧況忍不住走到老人旁邊，幫忙握住那根釣竿，想要把魚釣上來，還未用力就被老人蒼老的手按住了。
「別動，小夥子。」老人依然是睡著的模樣，但聲音也的確是從他那邊傳來的。
顧況是一個挺聽人勸的年輕人，馬上就放開釣竿，任魚線激烈顫動。
不一會，魚線終於靜止下來。顧況知道那條魚恐怕是逃出生天了，只是不曉得它會不會慶幸遇到的是這老人，而不是他。
老人還是坐在那，閉著眼，聲音飄飄渺渺，「別呆太久，也別招我說話。」
顧況想問些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問，而且老人已經表達過拒絕。他靜靜地凝視著老人，試圖從老人身上模擬出某種怪異的輪廓，但是這顯然是徒勞無功的。畢竟，沒有邏輯的東西，又怎麼能模擬呢？
顧況感到十分失望，但又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麼。
最終，顧況下定決心要離開了，只是每走幾步便忍不住回頭張望，想看看老人有沒有別的話或者啟示什麼要告訴他。
可惜的是老人依然紋絲不動，還是保持原來的姿勢坐著，手裡的釣竿穩如泰山。
……
另一邊，沈白和喬厘在外面焦急地等待著。「到底什麼時候才去目的地呢？」兩個人焦慮不安地想著。但好不容易才看見顧況出來時，卻發現物理老師的臉色陰沉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