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列兵班長

新兵連的考核來了，來的那麼突然，所有人都感覺還沒有準備好！只有柱柱班長處之泰然！

備戰考核熱火朝天的準備著，隊列、體能、射擊、戰術......輪番上陣，身體的疲憊沖淡了戰備的緊張，新兵們個個重整行裝再出發！

卓一凡呢，他的任務更繁重，因為洪舟班長不在，他代理了一班副班長的位置，除了自己的訓練，他還要扶弱；除了幫別人開小灶，他還要管理日常的雜務。隊列場上多了一個列兵在組織訓練，跑步帶隊多了一個列兵領隊，很多新兵都羨慕他能當代理副班長，享受一些特殊的照顧，可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心酸。

作為一個列兵班長，卓一凡隨時都在接受審視的目光。他不敢再像以前一樣，一頓飯吃八九個饅頭，因為沒有一個班長一頓飯吃得超過三個饅頭，他哪怕餓著肚子也要裝出班長們那副樣子！他不敢和排里的新兵打得火熱，因為他已經是一個管理者，太過的熟絡會讓他的管理難上加難！他的訓練不敢偷懶和馬虎，因為他要做示範，要比任何一個新兵的動作都要標準！他的內務要標準整潔，因為他是副班長，這是他的專業！

卓一凡過的很累，雖然表面上幹勁十足，但他真的很累，不僅僅是身體的累，更是心靈的累！他感到孤獨，那種帝王般的孤獨！他沒辦法告訴班長他的想法，因為柱柱班長管理著全排！他沒辦法告訴同年的新兵，因為一說起累，大家就會嘲笑他、調侃他！最難過的是，作為一個標準的農村孩子，他從來沒有站在一群人跟前講話的經歷，在隊伍面前怯場是他當下最難過的關卡！儘管每天點名前他都會打草稿，悄悄的練習講評，可面對隊伍里關注的目光，他每次講評下來都是一身汗。一周下來，卓一凡已經掉了一層皮，換了一副神情，感覺精神恍惚。

柱柱班長早就看出卓一凡的狀態，也早就猜到了卓一凡的小心思，只是他沒有找卓一凡聊，也沒有任何動作，他想磨礪卓一凡，讓他比任何新兵都要早點成熟起來。

星期天的下午，柱柱班長找到了卓一凡，說是出去散散步，其實他是在給卓一凡打氣，他害怕卓一凡在管理上漸行漸遠，也害怕卓一凡在人際交往中陷入孤掌難鳴的局面。

「當副班長的感覺怎麼樣？」柱柱班長問道。

「感覺不怎麼好當！」卓一凡老實的回答。

「為什麼不好當？」柱柱班長順著話題問道。

「我感覺自己的能力還沒有達到，我還沒有準備好！」

「既然我讓你當副班長，就是覺得你已經勝任了副班長的能力！可能有句話你還沒聽說過！當兵的，除了生娃不會，啥都得會，不會也得學會！還有一句是連長的口頭禪。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永遠會比困難多！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做不到地！」柱柱班長認真的說道。

「可是，班長，我每次講評都緊張的不得了，看著下面的那些眼神，心裡就發慌。」卓一凡傾述道。

「我教你個訣竅吧！講評時，眼睛要透過對面人的頭頂向遠處看，心裡要想下面都是一堆蘿蔔白菜，你講啥他們聽啥，即使講錯了也不要緊，你是班長，沒人敢當眾糾正你的！」柱柱班長微笑著說道。「要不你講評一下我，今天你看見我的被子沒有疊好。」

卓一凡看見柱柱班長認真的神情，立即站在了柱柱班長的對面2米處，眼睛透過班長頭頂向遠處看，果然班長的身影虛化了，他想起洪舟班長的那時對他們班新兵的講評，開始講評起來。「郭柱柱班長，今天早上你的被子不符合要求，主要是被子高度不夠，稜角線沒有疊出來......」

郭柱柱站的很直，聽得很認真，就像真的被訓話一樣。聽完卓一凡的講評，郭柱柱鼓起了掌，說道「這個講評勉強及格吧！為什麼呢？第一，講評我時不應該稱呼郭柱柱班長，應該直接稱呼郭柱柱，這樣你在心理上就會優勢。第二，你的講評條理還不夠清楚，你應該把講評內容仔細的歸納成一、二、三、四條。第三，你說我被子高度不夠，不夠是差多少沒有說清楚，不夠嚴謹，你應該講：你的被子高度是38厘米，與條令條例規定的40厘米高相差2厘米。這樣講評的目的是引用了法規，更具說服力！……」

郭柱柱班長一條一條地給卓一凡講解，特別的耐心，特別的細緻！卓一凡聽得很認真，打心眼裡佩服柱柱班長的水平，腦子暗暗的記住那些技巧。兩個人在訓練場足足走了兩個小時，卓一凡打開了一個又一個的心結，他又活了過來！

卓一凡糾正了那些可笑的想法，晚上吃飯吃了11個饅頭，晚上又和同年的新兵們玩的不亦樂乎！因為，真正的帶兵人是要和大家實行五同的，要和下屬玩到一起，只有那樣，他才能聽到最真實的聲音，管理才能走到大家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