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第 161 章

楊建白回來之後，先是陪著舒曼瑤去了一趟舒家,接著是到戚家轉一圈。隨後,就開始專心辦差了。家裡有了主心骨,舒曼瑤都覺得和往日里不一樣了。

之前楊建白不在家,她是做什麼都沒心思,整日里就覺得很無聊很閑的慌。現在哪怕是楊建白白天還得上衙門,就晚上回來,她也覺得小日子過的挺充實。

可是她充實了,就有人見不得她過得好。從舒家回來沒過幾天，頂多了也就是三天功夫，程氏就派人過來請他說了,說是舒曼瑜因為婚事，要鬧絕食了,這都三天了，滴水未進。

舒曼瑤大吃一驚，之前就因為蔡家的事情，她那會兒親自讓人關了舒曼瑜三天不給飯吃，只能喝水，這會兒舒曼瑜自己再絕食三天，這加起來都有六天了吧？

程氏忙搖頭：「你別著急，她那三天，說是不吃飯只喝水，實際上鬼精鬼精的，管家權還在她手上，每天都喝的是雞湯魚湯什麼的，不吃飯倒是能吃菜和點心。」

老太太也不想弄垮孫女兒的身子，就當是不知道，程氏也就不好插手。所以，那前三天，舒曼瑜根本就沒被斷了飯菜，倒是將她自己養的更溜光水滑了。

「那這三天，她確實是滴水未進的？」舒曼瑤有些疑惑的問道，舒曼瑜那性子，不像是能吃的了這種苦的吧？是不是也是背地裡弄了什麼好吃的偷偷的吃了？

「沒有，上次你祖母說，要讓我管家，你和建白走了之後，我和曼瑜就交接清楚了，現下我管著家，廚房裡有什麼多了少了的，我是清清楚楚的。」

程氏嘆口氣：「前兩天我忙著看賬本對冊子什麼的，就只以為曼瑜是鬧鬧脾氣，況且你也瞧見了，蔡家不是什麼好去處，蔡大姑娘看著刁蠻任性不懂事兒，實際上自由盤算，蔡夫人看著溫婉低調，實際上也有自己的心思，曼瑜性子魯莽單純，嫁到蔡家實在不是個好選擇，所以我就想著，讓她鬧一鬧，鬧完了，該怎麼樣還怎麼樣，卻沒想到，她這次倒是……」

舒曼瑤也有些不相信，舒曼瑜那性子，從小就是受不得苦的，就是被言語擠兌兩句不高興了，也絕對不會高興的，所以，這種傷身子的法子，誰也沒想到，舒曼瑜竟然會堅持了下來。

「祖母可知道了？」舒曼瑤低聲問道，程氏嘆口氣：「現在曼瑜都昏迷過去了，你祖母自是知道了，這不，正在曼瑜的院子里守著呢。」

說話間，兩個人就到了舒曼瑜的院子門口。舒曼瑜身邊的大丫鬟紅纓來迎了兩個人進去，老太太坐在床邊，舒曼瑜面色發黃的躺在床上。院子外面，還有個小丫鬟正守著葯爐子，窗戶開著，站在室內都能聞見一股藥味。

看見曼瑤進來，老太太又氣又恨：「你說，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這一個個的，都不省心！」

舒曼瑤忙安慰老太太：「祖母，您別傷心，曼瑜這事情，咱們得好好商量一番才行，蔡家這段時間可有什麼動靜？」

「蔡家前兩天讓人上門提親了，第一次來的時候，我讓人將人趕走了，第二次來我也沒見。這兩天倒是沒人來。」老太太怒聲說道：「蔡家實在是欺人太甚！難不成他以為成業不在京城，咱們舒家就沒人了嗎？程氏，等會兒你給我準備馬車，我要到衛國公府一趟。」

「祖母，衛國公府不著急。」舒曼瑤忙說道：「曼瑜的名聲重要，依我看，咱們不如先見見那位蔡家大公子，從他身上下手，現下曼瑜不是篤定了蔡大公子對她是真心實意嗎？咱們先和蔡大公子講講道理，若是蔡大公子願意私了了這事情，咱們就不用節外生枝了，若是蔡大公子不願意，咱們再找人幫忙也不遲。」

老太太抿抿唇，有些不太願意見蔡大公子，只是想了想，曼瑤說的也有道理，這事情若是曼瑜半點兒沒差錯，她自是能找人將收拾一番蔡家的。只是曼瑜自己被人騙了，被人拿了把柄，收拾蔡家就不是件兒容易的事情了，況且，蔡家也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蔡大人就算只是個五品官，那也是在國子監掛了號的。

這邊哄好了老太太，就輪到舒曼瑜了，舒曼瑤對舒曼瑜一向是沒什麼好耐心的，伸手將人掐醒，直接說道：「你要是死了，你那牌位也進不了蔡家。你若是沒死，你這兩天做的事情，一來讓祖母母親厭棄你，你就是出嫁了也依靠不了娘家，二來傳出去就是稍微好點兒的人家都不會要你了，蔡家的親事不成，你怕是要嫁出京城了，甚至人選還不如蔡大公子。」

舒曼瑜有些著急：「可是我只要嫁給……」

「閉嘴！蠢貨！」舒曼瑤斥了一聲，忽然出口的髒話不光是嚇了舒曼瑜一跳，連旁邊的老太太和程氏都驚了一下，兩個人從沒見過舒曼瑤爆粗口，就是最憤怒最著急的時候，也不過是皺眉斥責幾聲，這頭一次見，難免稀罕的很。

「你願意嫁，蔡家還不一定願意娶呢，你真以為蔡大公子是看中了你？實話告訴你吧，他更看重的是你背後的舒家，若是你不姓舒，不是舒家的嫡女，你看蔡大公子願不願意娶你！」舒曼瑤嘲諷的看著舒曼瑜：「我之前和你這麼說，你不願意相信，現在我就讓蔡公子親口和你說這些。」

說著，看紅纓等人：「照顧好你們家姑娘，她要是再不吃飯，直接灌下去就行了。反正她也不想活了，灌多灌少你們隨意。」

「祖母，咱們先回去？」說完看老太太，舒老太太忙起身：「好，咱們先回去，你急匆匆的過來，怕是也累了，咱們回去歇一會兒，程氏，你也回去忙著吧，你剛接了管家權，可沒那麼多閑工夫，曼瑜這裡，等會兒就讓李媽媽過來看著就行了。」

李媽媽是只聽老太太一個人的話，若到時候真需要給舒曼瑜灌東西，李媽媽可是絕不會手軟的。

程氏忙應了一聲，看老太太和舒曼瑤離開了，再看一眼目瞪口呆還沒反應過來的舒曼瑜，搖搖頭，也跟著走人了。

也不知道蔡家是不是時時刻刻在準備著，反正舒家的人一上門，蔡公子就立馬從國子監回來了。很順從的跟著舒家的來人去見舒老太太。舒曼瑤雖然已經嫁了人，但年紀也不大，不好見蔡公子的面，就只躲在屏風後面。

「怎麼樣你會放過曼瑜？」舒老太太連點兒前提提要都不說，直接進入正題，蔡大公子愣了一下才給老太太行禮：「不知道老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條件，你會不再糾纏曼瑜。」老太太又重複一遍，舒曼瑤則是在後面打量這位蔡大公子，說實話，從長相上來說，難怪舒曼瑜會被騙了。這蔡公子的長相雖然比不上京城四大美男子，卻也是俊朗的很，長身玉立，面容俊俏，翩翩有禮，風度絕佳。

「老夫人說笑了。」蔡大公子抿抿唇，再次給老太太行了大禮：「蔡某想要求娶舒三姑娘，還請老夫人能給蔡某一個機會，若能得娶舒三姑娘，蔡某這輩子定會不離不棄，真心相待，一輩子只要舒三姑娘一個人。」

「放肆！」老太太氣的拍桌子：「我舒家的姑娘，是你們蔡家想算計就能算計的嗎？你說求娶，我們就一定得嫁？你當我們舒家是什麼地方了？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別想迎娶我們舒家的姑娘，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若是執迷不悟，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們。」

不等蔡大公子說話，老太太就冷笑了一聲：「你爹在祭酒的位置上已經呆了十多年了吧？你猜猜，我能不能讓你爹這個祭酒挪個位置？」

若是蔡家識趣，這位置自然是往高處挪的，可若是不識趣，那就對不住了，祭酒也不是誰都能做的。

「你明年就要參加春闈了吧？」老太太繼續說道：「你說，若是你在春闈前出了點兒事情，也不用多大，就受個傷，比如腿斷了，臉上有傷痕了，你還能參加春闈嗎？」

以舒家的地位，想要將這事情做的隱秘些，哪怕蔡家明知道是舒家下手的，也絕對會找不出證據的。

「你們家的大姑娘，今年都二十了吧？若是再等三年，還嫁不出去，你覺得，她還能再嫁出去嗎？」老太太微微挑眉，臉上微微帶了些譏諷：「你們蔡家，和舒家比起來，那就是一窩子螞蟻，你們憑什麼敢算計舒家？有這個膽子打舒家的主意，也不知道你們有命承擔後果沒有！」

蔡大公子一揖到底：「老夫人息怒，請聽小子一言。」

「小子並沒有算計舒家，當初陰差陽錯見了舒姑娘一面，驚為天人，原先也不過是被舒三姑娘美貌所吸引。」蔡公子是個聰明人，哪怕到這種地步，也絕不會承認自己是故意算計舒家的，只能將事情往輕里解釋：「後來和三姑娘接觸了一段時間，就發現三姑娘是個單純善良的好姑娘，雖略有些任性，卻十分講理，雖有些高傲，卻心存善念。」

蔡公子言辭十分懇切：「時間長了，蔡某就對三姑娘十分傾心。只是，蔡某也知道，以蔡某的身世，定是配不上三姑娘的，舒家也不會答應這門親事，可蔡某又心繫三姑娘，這輩子非她不娶，於是就起了歪念，若是，若是……」

面上微紅，蔡公子直接跪下行禮：「若是能娶到三姑娘，蔡某死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