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衝動是魔鬼

那天傅任回到花滿堂，不出所料地再次被住在那裡的侯母與侯欣倆人打趣，她被事無巨細地要求說出她和侯彧當天下午半天的行程，侯晁宗聽后叨咕了一句，「我以後要多給你們創造機會。」

傅任在四人的曖昧眼光中逃回房間，當起了縮頭烏龜。

清明一過，天氣逐漸暖和，侯晁宗貪涼，夜裡沒蓋好被子，白天鬧肚子，跑了好幾趟廁所，累得氣喘吁吁。

喬明遠自從存有不良念頭心思后，直接把家庭醫生工作交給了喬起軒，所以此時喬起軒在給侯晁宗檢查身體，傅任一步也不離地在屋裡候著，以供隨時差遣。

「這袋藥丸，一天三次，每次三粒，今天如廁次數會多，你讓李叔仔細照應著，另外這段時間，不要給侯伯伯吃葷菜，肉湯也不行，盡量以素食為主，等過了這段時間就可以，但是每天不宜為多，一頓即可。」

「嗯，知道了。」

傅任坐在紅木沙發上，把喬起軒交代的事項給記在本子里。

「哪有那麼嬌氣，拉肚而已。」侯晁宗打開包裝袋，取出藥丸，喝了一口溫開水，把藥丸吞了下去。

「爺爺，不要小瞧腹瀉，嚴重時身體會虛脫，缺水。」

傅任收起本子，故意避開喬起軒那一側，走到侯晁宗身邊，細心地為他的杯子里添加熱水，她沒說出口的是腹瀉嚴重會導致菊花疼得受不了，又想排泄又擔心菊花會掉下來的滋味要死的難受。

喬起軒注意到傅任小心翼翼的避讓，神色更加清冷，他一邊默默收拾藥箱一邊不著痕迹地打量她。

她變了，從頭到腳從內到外，以前她愛穿色彩鮮艷的衣服，幾乎每天不重樣，身上會佩戴稀奇古怪的裝飾品，走路時叮噹作響，走在校園裡回頭率甚高。

重新在花滿堂遇到她，她穿著樸素，就像鄰家小妹妹一樣，手上身上乾乾淨淨，而且大學里那麼嬌氣又事事依賴他的人現在竟然學會照顧他人了。

她是她爸媽的掌上明珠，個性張揚，從不會看人眼色，對於主動向她示好的男生，她從來都不屑一顧，更不用說男生們費勁心思送她的禮物，都被她當場言辭拒絕。

他對她拒絕男生們說的話印象非常深刻，「你們家有白畝良田嗎？沒有的話，你還是及時回頭是岸吧，你養不起我的。」

他問她，「你為什麼這麼說？」

她笑嘻嘻地捏著他的耳朵，「女兒從小要富養，只怪我老爸把我養得太好，這些禮物我根本看不上，而且我也不缺。」

「那和百畝良田有什麼關係？」

「門當戶對。」

「可是我家沒有白畝良田。」

「沒關係，我喜歡你，你給我當上門女婿啊。」

一開始，他就知道她家庭條件很好，因為一個人的穿著打扮和氣質會折射出這些東西，後來確定關係后，他才知道她家真有百畝良田，不過都在上面建了房子，每年租金就夠普通人省吃儉用好幾年。

那時她花錢雖不至於大手大腳，但是總是入不敷出，以至於後來她把銀行卡放到自己這裡，每次沒生活費時再問自己要。

「小軒軒，你現在就是我的內務總管，要隨時監督我不要亂花銀子哦。」

「你不怕我私下動用？」

「你用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丫頭，你替我送起軒一下，我困了。」侯晁宗打著哈欠說道。

「好的，爺爺。」

喬起軒收斂心神，對侯晁宗打了招呼，看向傅任，「走吧。」

傅任對他微微一笑，走在前面。

喬起軒拎著藥箱跟在她的後面，現在她和上班族一樣在工作，雖然依舊愛笑，但是笑容里不再肆無忌憚，不再張揚，有了體貼，有了低調。

三年時間變化真大，改變了他也改變了她。

倆人一路無話。

雖然已經見過兩次面，但是傅任在他面前依舊局促，不知道要和他聊什麼，問他過得好不好太矯情，而且看他事業有成的樣子，想必確實好。

她那會真傻，還大言不慚要他當上門女婿，就她最近所了解的信息，喬家與侯家不相上下，家底殷實，又在寸土寸金的帝都，怎麼著比她老家白畝良田給力多了。

哎，衝動是魔鬼。

現在想想，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我們聊聊。」

傅任停下腳步，詫異地抬頭，對上他黝黑的雙眸，「哎？」

「不願意？還是現在有了新目標？」喬起軒放慢步伐，轉道走到花架下，把藥箱擱在長凳上，轉身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他語氣自然，就像正常朋友之間的對話一樣，但是她聽在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他自然看到了她朋友圈的狀態，所以才會這麼說，她沒有向他解釋，只是走了過去，倚在花架旁，神色自然地看著他。

「聊什麼？」

「我們的過去。」

「過去？過去已經過去了，有什麼好聊。」傅任盡量使自己鎮定，和前男友聊過去，還真是怪異。

喬起軒仔細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久別重逢，小聚就算了，難道還不能好好聊聊？畢竟我們也談了三年戀愛，而且，以後也會經常碰面，我不想讓別人看出我們倆之間的彆扭。」

原來他是這麼想的，不想讓她給他造成困擾。

即使已經分手三年，如今聽到他刺人的話依舊會難過，然而她已經不是三年前的懵懂無知，已經知道學會隱藏自己的真正情緒。

她揚起笑容，「好，我也希望不讓別人知曉我們的事。」

喬起軒打量著她，想要洞穿她，以前他能夠清晰看透猜透她的想法，她的每一個眼神，現在站在他面前言笑晏晏的她，他莫名覺得恍惚，他好像看不到她的心，探不到她的真實想法。

他幽幽開口，「當時，我找過你，可是打了你n通電話，聽到的都是已關機，動用了一切人脈，查到你的家鄉，卻根本不敢靠近，在你家門外守候了三天，一直沒見到你的身影。」

「你當時來找過我？」傅任內心一動，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嗯。」

傅任失笑，他一向是高高在上，清冷的一個男生，還是自己主動追求的他，那會已經不是倆人第一次吵架，是畢業之際最嚴重也是最後一次吵架，她以前一直把『分手』兩字掛在嘴邊嚇唬他，他從來都不應，只是寵溺地揉著她的頭髮，沒想到那次他開口答應，決絕地轉身就走，她一氣之下摔壞了手機，當天就收拾東西回了老家，第二天就報旅遊團出國旅遊了。

「你不在家？」喬起軒注意到她雙眼睜大，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嗯，我出國玩了兩個星期。」傅任嘆氣，造化弄人。

「呵，原來你出國了。」

氣氛一下子沉默，陽光照耀在紫藤花架上，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灑在喬起軒的身上，恰巧遮住了他的臉，傅任站在逆光處，看不見他的眼神，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只是聽出了他語氣里的落寞與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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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休，各種忙，字數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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