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釋懷

「雨晴，你沒有事吧？」吳姐一把扶住了她。

不錯，自己每次都能恰到好處地遇到葉凌風，要不是他在聽心湖救了自己，自己也不會答應葉凌風的追求。

就在一年前，蕭雨晴同意了葉凌風的求婚，蕭家人沒有反對，畢竟葉凌風出生在南京的富貴人家，他不止一次地這樣說過。

可他卻去了另一個世界，自己當時死的心都有。

蕭雨晴停止哭泣，吳姐把她扶起來坐到了一個木凳上。

「你和劉一凡去南京出差是否去聽心湖自殺過？」

蕭雨晴機械地點了點頭后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我……我不放心你們。」

「你不放心我們？什麼意思？」

「我告訴你后，你可以罵我，甚至恨我，但是你不能對我媽不好。」

蕭雨晴點了點頭。

「我在你喝的水裡下了一種葯，她會讓你慢慢忘記以前的情感，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你居然在那天晚上出了事。」

蕭雨晴聽后瞪大眼睛，眼淚還在眼圈裡蕩漾。

「什麼？你給我下了葯！」

「對不起，蕭小姐，我的本意不是要害你。」

蕭雨晴怒視著吳小剛說道：「你知不知道差點兒要了我的命，我說怎麼會去自殺！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恩人嗎？」

吳小剛羞愧地低下了頭。

「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原諒我。」

「雨晴，我已經罵過他、打過他，你能原諒他嗎？」吳姐傷心地說道。

「算了，所幸我沒有事，你也是為了我好，我可以原諒你，不過，你以後不要再害我！」

「不會，絕對不會。」

自己已經得了障礙性失憶，蕭雨晴再也恨不起來。

「謝謝你告訴了我一切，我現在心裡很亂，我想回去休息。」

吳姐站起來說道：「雨晴，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一個人可以走。」

吳小剛好像還有話說，他猶豫了半天大聲說道：「蕭雨晴，你千萬不要辜負劉一凡，我明天就會去自首！」

蕭雨晴停住腳步，她的身體搖晃了一下。

吳姐跑過去扶住了她。

「吳小剛，你逃了這麼久值得嗎？」

「值得，我之前是打傷了人，但那是我意氣用事。可是，我沒有想到葉凌風會死，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並不後悔！」

「你說什麼？葉凌風的死和你有關係？」

「是，我報復的他，他才是罪魁禍首。」

蕭雨晴愣住了，她看著吳小剛問道：「是你殺了他？」

「不是，我只想教訓他一下，我把他車上的剎車線動了手腳。」

蕭雨晴苦笑著跑下了山，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

我徹底傻了，事情竟然這樣的離奇，電影里都不會出現的橋段卻發生在了自己的生活中。

葉凌風，你是來向我懺悔，而不是來幫我，我恨死了你。

「一凡，你能原諒我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沒有埋怨蕭雨晴的理由。

「你沒有錯，我怪你什麼？」

「我一直把你當做……」蕭雨晴沒有說下去。

算了，一切都是誤會，命運對我還是公平的，我得到了蕭雨晴的心。

「吳姐還好吧？」

「她很傷心，我讓我爸把她安排到公司的保潔部上班，我也能照顧她。」

「希望吳小剛能好好改造，他出來能重新做人。」

「是，他不是好人卻是一個好兒子，我們沒有權利指責他。」

我笑了笑，他其實並不是好兒子。

此時，我心中壓著的那塊石頭不見了，蕭雨晴只用很小的力氣便把它搬走了。

落日的餘暉灑在海面上，美麗的晚霞掛在天邊。

海風吹來，我感覺到了海水中的甜味兒。

蕭雨晴的頭躺在我的肩膀上，我們靜靜地看著水天相連的地方。

我現在明白葉凌風和我說的話了，我不知道該不該狠狠地揍他一頓。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穿上婚紗的樣子。」

「一凡，我是不是逼得你太急了？」

「沒有，你們家裡的人會同意嗎？」

「我爸支持我。」

「你媽還是反對？」

「誰反對也沒有用，我決定嫁給你，我們明天去拍婚紗照。」

「雨晴，我想有一個好的婚禮，周末可以嗎？」

蕭雨晴點了點頭，她小鳥依人般靠在了我的身上。

「我們回去。」我拉著她的手離開了美麗的大海。

「爸、媽，我和雨晴的婚禮推遲兩天！」

「出了什麼問題？」我媽顯得有些緊張。

「不是，時間太緊了，我們婚紗照都沒有拍，蕭家請的人也不全。」

我爸開口道：「三天確實太倉促，推遲兩天好。」

「我怕出什麼變故，畢竟蕭家的人不好惹。」

我爸搓了搓手沒有說什麼。

「媽，這一次絕不會出差錯，您還等不了兩天嗎？」

「傻孩子，不是媽等不了兩天，我是怕你等不了。」

「兒子，你們結婚住哪裡？」

「雨晴有自己的房子，我們住那裡。」

我爸點了點頭，他喃喃道：「也好，咱們家的條件確實差了點兒。」

我媽立刻說道：「我可從來沒有嫌棄過你。」

「我知道，我上輩子修了福。」

爸媽的關係一直很好，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拌過嘴。

我爸是一個老實巴交的人，他很少離開家，除非我媽帶著他出去，或者我們三口一起去玩兒。

我怪過我的爸爸，他太窩囊，以至於我的性格很像他。

就像我媽說的那樣，她從來沒有嫌棄過我爸，我媽雖然上了年紀，但我看得出她從前一定是一個大美女，只是時光磨平了她的稜角。

「你看兒子的婚禮怎麼辦？」

家裡有事，我媽都會第一時間詢問我爸的意見，我感覺她很依賴我爸。

「蕭家財大氣粗，我們什麼都不用做，請一下三妹他們一家，還有對門二哥一家就行了。」

「我聽你的。」

我心裡笑了笑，這兩口子很少徵求我的意見。

「爸、媽，我的同學和朋友一起請來吧！」

「一凡，你和雨晴單獨請他們，我們和你們年輕人待不到一塊。」

也是，以我爸的性格不會和我們說到一起。

「我們去問問二哥，他們結婚的日子好不好？」

爸媽去了對門二大爺家。

可是，我想到了蕭家的那些人，他們會接受我這個女婿嗎？尤其是那個讓我厭惡的蕭家老太太，她才是我和蕭雨晴之間最大的障礙。

「對不起，兄弟。」葉凌風再一次出現了。

我恨不得衝過去把他撕爛。

「你很憤怒？」

「葉凌風，我一直認為你是一個好人，你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

說實話，我心裡一直不相信葉凌風是個偽君子。

「我罪有應得，所以我會向你贖罪。」

「贖罪？你不要再來糾纏我！」

「你要好好對待小晴。」

「不用你來教我！」

葉凌風的鬼影子抖動了一下，他坐到了椅子上。

「我真地恭喜你們。」

「你就是一個鬼。」

「鬼也有尊嚴，劉一凡，你不要忘記我說的話，否則，我不會放過去。」

葉凌風飄走了，我一拳狠狠地打在了牆上。

蕭家承擔了婚禮的一切，這也是蕭國慶願意看到的結果。

楊暢帶著好幾個女孩子開始圍著蕭雨晴轉，蕭雨晴此時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她接受了眼前的一切。

婚紗照一定要拍的，女孩子最大的心愿。

公園、海邊兒，一組組美妙的鏡頭記錄下我和蕭雨晴甜美的時刻。

我的心裡很高興，忘掉了所有的煩惱和不愉快。

拍了一天的照，我感覺腰酸腿痛，蕭雨晴更是累得走不動路。

「錢花了，你開心嗎？」

「看你說的，這錢花的不值嗎？」蕭雨晴的臉上掛著汗珠。

一身潔白的婚紗襯托著她的美，我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她。

「一凡，你今天表現不錯。」蕭雨晴親了我一口。

她第一次親我，我感覺渾身觸了電一樣。

「雨晴，你太漂亮了。」

「切，你終於說出口了。」

我此時才感覺到我們是一對戀人，我們互相喜歡對方。

太陽落山的時候，我們才拍完最後一組照片。

「一凡，我們結完婚去哪裡度蜜月？」

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我聽你的。」

蕭雨晴笑了笑，兩個圓圓的酒窩填滿了幸福，看來她的心完全屬於我，我倒覺得像一場夢。

「我想去國外度蜜月，你看行嗎？」

國外？我長這麼大還真沒有想過，我認為我的生活永遠會在國內。

「行，只要你開心，就算你想去南極，我也陪著你去。」

「切，你以為我是企鵝，我去南極幹嘛？」

「你才不是企鵝，你是國寶。」

蕭雨晴打了一下，這是甜蜜的一下。

「你又打我，我們結完婚，你不準再打我。」

「我就不，你不聽我的話，我就要打你。」

她大小姐的脾氣又犯了。

今天是高興的日子，我不想掃興。

「好，你願意打就打，我絕對不反抗。」

「這才對嗎？我喜歡。」

「好了，我們該回去了。」

她有些依依不捨。

「我們三天不能見面了，你想我怎麼辦？」

「我想你了就給你打電話，你可不能不接我的電話。」

「不一定，我家裡一大堆人。」

蕭家是豪門，親戚朋友肯定多，蕭雨晴又是蕭家的掌上明珠。

「沒關係，三天很快就過去了，我們以後天天在一起。」

「嗯。」她點了點頭。

回到家，我一頭扎進房間躺到了床上。

「兒子，你今天是不是很累？婚紗照拍得怎麼樣？」我媽走進屋問道。

「挺好的，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沒事就好，你二大爺給你算過日子，你們選的日子不錯，雙日子大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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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爸呢？」

「你爸在超市盤點，他很快就回家。」

我馬上就要結婚，超市也該停幾天。

「你休息，我去做飯。」

我很奇怪，我爸媽從來沒有提過我結婚需要錢的事，他們難道是覺得我入贅蕭家，所有的費用應該由蕭家準備。

也難怪，爸媽經營的超市一年也賺不了多少錢，我的工資差不多隻夠自己的生活，入贅就入贅吧，我認了。

「兄弟，我又來了。」

葉凌風，你能不能讓我消停兩天，我已經不恨你行了吧！

「我不想見你。」

「我想見你，你永遠都擺脫不了我的影子。」

我不屑和一個鬼爭辯，那是沒有用的。

「我生前和你是朋友，死後依然是你的朋友，儘管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打住，你不是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蕭雨晴。」

「我承認我對不起她，所以我要你好好對她，讓她每天快樂。」

快樂這東西誰能說的清楚，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叫快樂。

「我不需要你來教我。」

葉凌風把我家當成了他的家，他坐到椅子上說道：「你知道我不放心什麼嗎？」

我「哼」了一聲，一個鬼也有放心不下的事？

「你不放心我。」

「是，我不放心你的將來。」

「我的將來？」

「不錯，你的將來不可限量。」

鬼話，絕對鬼話，葉凌風生前每一次拿到我的企劃書都會說這句話，他跑到陰間居然都沒有忘了他的台詞。

「行了，葉凌風，你不就是怕我對蕭雨晴不好嗎？」

「我對不起她。」

對不起三個字從他的嘴裡說出來讓我噁心。

「你放心，我心裡已經徹底喜歡她、愛她，收起你的虛情假意！」

葉凌風沉默了一會兒，他飄起來說道：「一個人會變的，你也不例外。」

「不會。」我幾乎是喊了出來。

「我會一直看著你，你如果對不起小晴，我不會放過你。」

隨你的便，我劉一凡絕不會辜負蕭雨晴。

「我現在看到你就厭惡，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說這樣的話？」

「我……我曾經愛過她。」

滾你的吧，你也配說出愛這個字，你愛的是蕭家的錢，蕭雨晴只不過是你戲耍的工具，還有我。

我冷靜了一下，一個無情的鬼不值得我生氣，尤其是我大喜的日子裡。

我冷笑道：「你嫉妒我，我得到了蕭雨晴。」

「你心裡難道一點兒不想蕭家的產業嗎？」

「沒有，你別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我愛蕭雨晴。」

葉凌風搖了搖他的鬼腦袋。

「你現在還讓我滿意，不過，我提醒你，你們的婚禮絕不會順利，你在很多人的眼裡是乞丐。」

「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怎麼做。」

「祝你好運。」葉凌風說完不見了。

葉凌風，你能不能不要出現了，我真地很討厭你，你永遠是我心裡的痛。

我想到「痛」這個字的時候，渾身在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