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關係

城內已經基本沒有任何能夠暫時休息的完整住所了，一切都被狂人們破壞殆盡了。

到處只剩下斷壁殘垣，以及剩下留下來的無辜民眾的屍體。

中城已經失去了其本身的主要作用了，整個水國的中部交通中樞就此癱瘓。

林麟一行人只得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建立好的臨時定居點裡暫時歇息。

…

…

水國王都，南都。

「大王，中城基本淪為廢墟了。」

侍衛顫顫巍巍地向他的君主稟報。

「哈哈哈哈哈！」

「這群傢伙天天跟朝廷對著干是吧？什麼事情都反對，喜歡當刺頭，以為自己作為一個交通中樞就能對抗朝廷！這簡直是天真中的天真吶。」

「現在好了吧，不就淪為一片廢墟了嗎？那現在錢又要誰來出呢？不也得朝廷來出，我倒要看看這一次還有誰敢反對我的北伐！」

水國君主，項義豐。

在聽到了屬下的稟報之後，十分滿意，因而得意地肆意大笑道，笑聲中帶著滿滿的嘲諷。

「這是大王所期待的局面嗎？」

侍衛並不知道他的大王為什麼如此開心，自己的君主此刻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樣，好像就是在幸災樂禍一樣。

「帝王心術不是你們這些做事的人能夠理解的，難道你還要我向你解釋嗎？」

「有些事情啊，不是像你們所想的一樣的。有的時候遇到一些不自量力的傢伙，也就只得如此了！」

「哈哈哈哈哈！」

水文王項義豐肆意地大笑道，北伐之事此刻總算能夠推行下去了。

不過在此之前，還得修繕中城，真正讓朝廷接管中城。

水文王項義豐選擇了這樣極端的方法進行梭哈。

誰成想，給他梭哈成功了。

其中的關鍵因素就是林麟四人這個意料之外的變數。

水文王項義豐一直都想北伐火國，統一這片早已分裂了上百年的土地，建立一個統一的王國。

但臣子們都主張偏安，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利益因而不想北伐。

這點小算盤在這位君主的眼中早就被看透了，只不過他一直在忍耐罷了。

運用「狂人」的方式來打壓他的臣子們，通過製造出一些事變出來，讓他的直屬實力能夠向下接管到基層，這是他的目的。

水文王項義豐放手一搏，儘管不認為此事竟會成功。

他最初的心理是就嘗試一下。如果成功了，那就繼續嘗試北伐。如果失敗了，那就直接擺爛，當個娛樂天子享受餘生也就罷了。

…

…

據點，四人。

「這一次的體驗真的是酣暢淋漓啊。不過沒想到這城池算是完全廢掉了，真的是太過於抽象了。真的會有人力都成這樣嗎？內鬥到一切都消失殆盡。」

韋弦伸了伸懶腰，感慨道。

「人群內鬥起來的力量是極其可怕的，所謂強大的堡壘得從內部攻破，大概就是這個道理。不過也算是徹底完全毀掉了吧，這座城市就這樣消失了。」

林麟對此很麻木，近乎是司空見慣了，因而十分輕描淡寫。

「你說，這樣的事情有沒有可能避免的？有沒有人能夠在這樣的敘事中存活下來呢？」

陰潔皺著眉，自言自語道，面色凝重。

「像我們這樣的人就能夠活下來呀，因為我們有實力，我們強大，並且還足夠幸運。雖然我覺得實力可能不是最重要的吧，重要的是運氣。如果運氣不好的話，那也沒有機會變強，沒有機會變強，那就是臉板上的魚肉，如果是粘板上的魚肉，那麼就玩完了。」

「慶幸能夠活著，慶幸運氣夠好，慶幸有足夠的實力，這就是我現在的想法。」

「林麟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劉櫻察覺到了陰潔的情緒變化，因而話多了一些，她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把氣氛緩和一些。

或者說劉櫻覺得話說多一點，就能夠讓氣氛變得稍微溫暖一些。

「你還會用詩句啊，不過這詩句不是我原創的。是我上輩子那個世界里的某個詩人說的。」

「反正我們儘力了呀，我們確實是有辦事，也確實是有做事。但是呢，有些事情我感覺不是我們能夠操控的。」

「並且虛空的事情。這個概念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世界看來還是存在一些秘密。」

林麟此刻注意力集中在「虛空」，他的意識高度敏感，預感也似乎變得非常活躍。

認定「虛空」，是個不容小覷的存在。

「有沒有可能存在一個不一樣的世界呢？我總覺得他並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他們的靈力氣息也非常的奇怪。」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他們的靈力氣息，我總感覺和我們的是相反的。」

「我打個比方吧，就比如我說，然後我倒過來念一樣，倒放一樣。」

「經過了戰鬥，我深刻的感覺到這一點，但是我不知道你們三個有沒有察覺到這異樣的地方。」

韋弦此刻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他的預感非常之准，儘管沒有確鑿的證據，但他的渲染和推理能力似乎非常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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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察覺到，但是我總覺得不像是我們這個世界里的武功應有的水平。」

「而且有沒有可能，狂人跟虛空是有關係的？」

陰潔就著韋弦的思路，給出了自己的看法，這股莫名其妙的思考是在她經歷過戰鬥之後浮現於腦海之中的。

「如果你這麼講下去的話，那就只能說水國的高層跟虛空有勾結。」

「不過這樣的事情也不奇怪，之前聽拓籍講到這個國家之前的背景，我大概推測如果水國的君主有統一天下之心，那麼引入虛空的力量製造狂人也是合理的。」

「不過呢，現在看來我們都是自由人了，就老老實實生活，不搞這些事情了吧。」

林麟此刻已經萌生退意，想著就此擺爛了，不想再參與任何戰鬥。

這樣能夠最大程度的避免隊友犧牲的情況出現，只要不參與鬥爭，那就能夠避免戰鬥。

「你已經不想戰鬥了嗎？林麟。」

陰潔見林麟，不由地心生疑問，因而順勢直接問了出來。

「難道失去身邊的夥伴和家人是一件有趣的事嗎？我們幾個都已經沒有實際的親人了，實際上我們四個之間就是最重要的夥伴和家人了。」

「我也就有這個機會跟你們表達我的想法吧，那就是我希望我們就此隱退，不參與這些世事的紛爭。」

「隱藏身份，時不時在鬧市裡找個據點補充資源就差不多了。」

林麟給出了自己的終極擺爛方案，此刻他邁出了重要的一步。

那就是，種田，然後和夥伴們一起擺爛。

「你這話講的，雖然我不是很想完全如此，不過總體思路我覺得沒問題。那種較大的風暴事件就不要參與了，真的是麻煩中的麻煩。」

「補充資源的話，還是會和些許紛爭有基本的接觸的，沒有辦法完全的躲開那樣的事情。」

「如果我不反對這樣的情況，沒有人想失去自己的家人，我不想再失去第二次了。」

韋弦認真地聽完了林麟的發言，給出了自己的回復，他做出了一個違背自身性格的決定。

「我不反對，我覺得這是沒問題的。」

「我們幾個一起過一些簡單的生活，真的是太棒了。」

「天天戰鬥來戰鬥去的，我覺得能保護好自己不就行了。」

劉櫻聞言，會心一笑，心中感受到了些許輕鬆愉悅。

而後自顧自地握住了韋弦的手，也沒有絲毫的鋪墊。

韋弦沒躲，此刻的他已經從心底里當下對陰潔的執念了，故而轉念一問：「陰潔，你和林麟的事情，怎麼說？」

「！」

「這。」

「你幹嘛？！」

陰潔臉頰一紅，頓時亂了陣腳。

「韋弦，你想幹什麼？別搞事好不好？」

林麟慌了，此刻的他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因而慌不擇言直接朝韋弦大聲質問。

「行啦行啦，看你們這態度，你們兩個人早就互相喜歡對方了。」

劉櫻見狀，也是幫著進行助攻，完全沒有要收手的意思，心中竊喜。

「你們！」

「罷了！」

林麟不說話了，他沒想到韋弦會這麼直接說出來。

因而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處理才好。

「我不是很懂這些。」

「但是…」

陰潔嘟囔著念叨道，聲音非常小。

「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林麟一個機會。」

「試試吧。」

「你看，我也一樣。我也決定試試了。不過劉櫻，你能接受嗎？」

韋弦這個人非常直接，完全沒打算藏著掖著，主打一個明牌。

「我啊，當然能接受。一方面，我也欣賞你打明牌。另一方面，我也有信心拿下你！只要給我時間，我就能攻下你！嘿嘿！」

「不過目前，我們暫且以曖昧關係處著吧！等你真的完全愛上我了，我們再確立關係。」

劉櫻笑著笑著就哽咽了，磨到了今天，終於有點名正言順的感覺了。

但劉櫻卻不急了，反而有了新的追求。

「這一點確實讓人佩服。」

「我同意。」

韋弦對劉櫻的感覺一直不差，加上此刻劉櫻的表態也非常契合他的認知，因而答應下來了。

林麟和陰潔，沉默片刻后，各自伸手，終於握住了對方的手。

而後各自緩緩轉過頭來，四目相對，那微笑慢慢地浮現於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