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我要讓他死
扈呈祥對王家父子地聯袂來訪既感到欣慰,又感到驚訝,心中更是存了幾分小心。
「老首長,聽說您身體不好,仲禮專門從少數民族的名醫那裡,弄了些治療腹瀉的良方,希望對您身體有效用。」王自重依然執著老部下對上級的禮節,態度熱情誠懇。
「多謝,又讓你費心了。」笑著接過那包草藥,遞給在一邊服侍的扈姬花,「抓緊讓人去煎,少數民族名醫,方子一定不差。」
扈姬花接過草藥,安排人去煎熬。父女倆演的一齣戲,看在西南王父子眼中,恰似病急亂投醫的表現。
雙方又客氣了一番,扈呈祥說道,「老王,咱們打交道多年,你這次來不會是專程來送葯的吧?」
王自重點點頭,認可扈呈祥的說法。然後給王仲禮使了個眼色。王仲禮識趣地找個借口,從扈呈祥的會客廳裡面溜了出來。
「我的人告訴我,」王自重身體前傾,湊近了扈呈祥的耳朵,降低了聲音。兩個大老爺們如同農村搬弄是非到處傳播八卦的老太太互相交流最新發現的鄰家秘事,一個鬼鬼祟祟地說,一個則偷偷摸摸地聽,「在西川的慈雲庵發現一個人,面相上酷似扈昆。聽說,去處理與鄭雪的後事。」
「哦?」扈呈祥故作驚訝,兩個老頭不約而同地坐直身體,兩人的距離又拉開些,「看的准嗎?扈昆與我斷絕父子關係,少說也有小二十年了,這些年他一直隱姓埋名,如同人間蒸發。怎麼現在就被認出來了呢?難道,他的容貌都沒有發生變化,還是……」伴隨著疑問,扈呈祥的肚子發出一聲長鳴,這是提醒他去廁所的警報。他用勁收了下肚子,做了一個收肛的動作,沒等王自重回答,匆忙跑進了衛生間。
這個王自重創造了挽回局面的機會,他有足夠的時間給扈呈祥的問題尋找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在他苦思冥想了足足有十分鐘后,扈呈祥終於從衛生間走了出來,從表情看,他顯然忘記了自己所問的問題。徑直坐在椅子上,苦笑著搖頭,「太折磨人了!」
「老首長,您覺得那個黑衣人是誰?」王自重有意引導問題的方向,為自己爭取主動。兩個人像兩隻老狐狸,為了對方手中的獵物鬥智斗勇。
「唉,」扈呈祥先是長嘆一聲,「自從我被剝奪了離任待遇,莊園的安保越來越差。他們說要再派人來,被我拒絕了,這樣就挺好。當時他蒙著臉,一身黑衣,根本看不清。」
邊說,端起扈姬花送來的葯湯喝了一口,吧唧了一下嘴,咂摸了葯的味道,「好葯,人啊,久病會成醫,這葯的味道讓我感到非常熟悉,用藥很特別,君臣佐使配比精良,讓我想起一位故交,他用藥經常劍走偏門,往往會有奇效,這副葯就有那麼點意思。」
看似無心的誇讚,卻嚇得王自重六魂出竅,今天在扈家莊園他屢屢受到驚嚇,以至於動搖了他繼續待在扈家莊園的信心,矢口問道:「誰?」
「王金寶!」扈呈祥用眼角的餘光看著王自重,不放過他臉上呈現出來的任何錶情。西南王瞬間而逝的慌張表情,在扈呈祥的心中被無限放大,他開始懷疑這一切都是王自重做的局,為的是報復,為兩個兒子被毀掉的前途報復,為死去的王孟禮報仇。
「老首長,這葯如果有用,您就通知一聲,我給您弄一車來。」王自重開始為脫身鋪墊台階。
扈呈祥哈哈大笑,「不如這樣,你把那位醫生派到首都來,就近把脈行醫,也好對症調整方子不是?」
王自重一愣,扈呈祥的要求出乎他的意料,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答案,只好虛與委蛇地說道,「老首長,我回去商量一下,要是人家不同意過來,我們再想辦法。」
扈呈祥眼神中掠過一絲神秘地笑意。兩人暗中較勁就這樣以王自重的狼狽失敗告終。他沒有從扈呈祥的嘴中套出任何關於扈昆的事情,在莊園外面甚至開始懷疑扈呈祥上廁所那次也是有意裝出來,表演給他看。他心中忽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白痴,被人當面耍地團團轉,而自己毫無應對之法。王自重一邊想,一邊在心中長嘆,他對自己地能力第一次產生了自我懷疑。
胡一筒計劃是踩著西南王的影子閃進了扈呈祥的客廳。
「是來探聽底細的。」扈呈祥為西南王的來訪下了定論,「自從你走了之後,家裡的牛鬼蛇神都冒了出來,後來竟然賊來賊往,扈家莊園成了公交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此情此景,讓人唏噓不已。」
胡一筒面無表情,他並不想評價自己離開扈家之後發生的那些事情,裡面有扈呈祥的失誤,因為一系列的失誤,導致敵人日漸囂張,氣焰日盛。更重要的因素則是內部有鬼,一隻無形的手,似是無意之間,輕輕一揮,事態便象是一列失控的火車,向著死亡深淵疾馳而去。
「派人聰明人到滇雲春城,秘密查一下,王金寶是不是在王自重手上。」胡一筒的建議說到了扈呈祥的心坎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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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誰去為好?」扈呈祥把腦海中的名單快速分析了一遍,沒有中意的人出現在名單裡面,「我找不出合適的人選。」
胡一筒依然面無表情,一揚手把王自重用過的杯子扔進垃圾桶里,摸出了自己專用的主人杯——即使在扈呈祥的客廳裡面喝茶,胡一筒也用自己的專用杯子,他隨時隨身攜帶,「等一個星期,好飯不嫌晚。」胡一筒說,「龍天罡下周重新就任龍鱗隊長,讓他派得力的龍鱗隊員過去調查,我們無須出手。」
扈呈祥恍然大悟,「我一直懷疑王自重在暗中搗鬼,以前只是懷疑,這一包草藥,幾乎可以證明王金寶就在他手上。我喝了他的葯,真有藥到病除的奇效。」
胡一筒點點頭,出神的看著自己的茶杯,半天才說道,「地府我已經談好了,明面上他還是聽從王自重的安排,暗中會配合我們的行動,扈通那邊需要重點防範一下,天龍寺的內線傳來消息,他跟王自重的聯繫越來越密切,我們不得不防。對王自重,他已經站在咱們的敵對面,對他無需客氣。這段時間我在外面,跟王胡一起行動,他對王家非常不滿,願意效忠扈家。」
「王胡,他不是死了嗎?」扈呈祥明知故問,用這樣的方式,通過胡一筒親口說出來的事實來證明自己的推斷。
胡一筒輕輕搖頭,「瞞天過海的把戲你也想信?王家追的緊,我們不得已,找了個替身,行了一個金蟬脫殼之計。」
扈呈祥大笑。胡一筒的回歸,讓他心情大好,底氣大增。
西南王一刻也沒在首都停留,坐了最快的航班回到了春城。
「父親,下一步怎麼做?」王仲禮瞅准機會,小聲詢問。
「只能破釜沉舟了。」西南王下定了決心,「現在扈通與扈呈祥之間已經產生了裂隙,我們只需要輕輕往裂隙中釘入一根楔子,他們自會大打出手。」
王仲禮茫然的搖頭,直直看著父親。王自重滿意兒子的表現,王仲禮的茫然無知更顯的自己計策的高明,他故作神秘的說道:「扈通最介意的是什麼?」
「他為扈呈祥出生入死,弄的人不人鬼不鬼,最介意的事情……」王仲禮稍加思索,「應該是從扈呈祥那裡得到回報,非常大的回報。」
王自重露出了一個孺子可教的表情,「扈通惦記著扈呈祥的那點家底很久了,已經是個公開的秘密了。如果在他們中間施行一個反間計,不信他們不火併。有了扈通和安在旭兩桿槍,扈呈祥能撐住嗎?他已經沒有了抗衡兩位傳奇高手的實力,讓他們鷸蚌相爭,我們做漁利老翁。當然,這個事情你不要參與,哪怕一點都不要參與,離的越遠越好。」
王仲禮沉悶的點頭答應,「父親,沒看出來扈呈祥有舊時太監的表現啊。」
「哈哈哈,」王自重大笑,「舊時的太監我見過,他們並不像影視劇裡面表現的那麼女性化,男子特徵變化不大,當然了,肯定不會長鬍子。因為尿尿的玩意兒殘了,他們經常會漏尿,身上一天到晚尿騷味熏天。我聞著,扈呈祥就有這個意思。」
「父親,這麼做會不會有危險?」王仲禮心中忐忑,對於離間扈家這件事情,他不如其父有信心。
「危險,當然有危險。富貴險中求,天天老婆孩子熱炕頭不干事,也是平庸無為的窮鬼命。」王自重為自己的行為做足了心理建設,「所以,這件事情你不要摻和進來。」
「父親,現在家裡的錢已經夠花了。」王仲禮不忍心看著父親在古稀之年還去冒險爭鬥,出言相勸,「咱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是也很好嗎?」
「不!」王自重決絕地搖了搖頭,拒絕了次子地建議,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想他死!」
「可是,父親,現在龍天罡又回到了他身邊……」
西南王擺手制止次子繼續說下去,「有勇無謀地匹夫,不足為慮。我最忌憚地是龍天魁,現在他離開龍鱗了,已經沒有什麼能阻止我了。」
短暫停頓,王自重惡狠狠地又重複了一遍,「我要讓他死!」話音中包含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