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難道出身就是原罪嗎
「公子!竟然是他!」
「這個叛徒!」
師無瑕身邊的護衛咬牙切齒地看著屋檐下方正在接頭的人。
那人正是此前買下秦月,想讓她做他媳婦兒的張屠夫。
「幾位爺,你們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我這還什麼準備都沒有做呢。」
張屠夫現在緊繃著神經,生怕說錯了什麼話會招惹來殺身之禍。
師無瑕在土匪村裡的消息確實是他暴露出去的。
但那個時候他就是單純地貪圖些錢財,想著反正有那麼多人保護著師無瑕。
透露出他的行蹤應該不算什麼大事兒。
沒想到這些人玩兒真的,還真不遠萬里地尋了過來。
現在他是騎虎難下,完全沒有退路可走了啊。
殺手抽出匕首橫在了他脖子上,威脅道:「廢話別那麼多,待會兒按我們說的去做。」
他拿了一包藥粉遞給了張屠夫,張屠夫接過後手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爺,這……這是什麼東西啊?」
「哼,當然是斷腸的毒藥了。
待會兒我們會在村子裡面放火,你趁亂把這葯投入村子里的井水裡去。
要是不按我吩咐地去做的話,我現在就抹了你的脖子。」
張屠夫嚇得虎軀一震:「別別別,我按你說的去做就是了,你千萬別殺我。」
張屠夫拿著藥粉心中十分忐忑。
他還沒有勇氣要去害全村的人,畢竟他也是吃著這土匪村裡的水長大的。
現在要往村裡的水井中投毒,他感覺自己就是千古罪人。
可這幾個殺手就逮住他不放了,他又急又怕,真希望有人從天而降能夠救贖他一次。
就是換他以後再也討不到媳婦兒了,他也願意啊!
殺手們還在等待時機,其中一人朝著張屠夫喊道:「我餓了,去給兄弟們弄些吃的喝的來。」
「是是是!我馬上去。」
張屠夫看著手中的藥粉,心裡突然有了一個瘋狂的念頭。
他綳著臉去了廚房,一進門就看到周老太太花著一張臉,縮在灶台邊烤著火。
他不耐煩地上去一腳把她給踹醒了。
「啊!誰?」
「不要打我,我馬上就幹活!」
這一天的時間裡,周老太太猶如從天堂墜落到了地獄。
因為拿不出當初收的五兩銀子,王氏又帶著所有東西走了。
張屠夫就把她拖回家裡面,讓她當他的家僕還債。
這還債過程中少不了拳打腳踢的,周老太太早就從之前的囂張跋扈,變成了現在這副畏畏縮縮的模樣。
張屠夫看見她同樣心煩,見她醒了,他吩咐道:「家裡來了貴客,抓緊時間做些吃食出來。
要是搞砸了的話,我現在就送你見閻王。」
張屠夫把菜刀往案板上一砍,周老太太連忙利索地行動了起來。
不一會兒功夫,一鍋香噴噴的雞蛋肉絲麵就煮好了。
把面盛到碗里后,張屠夫猶豫再三,還是把手中的粉末放了進去。
周老太太暗中看著,心裡也打著小九九。
也許這是一個她可以逃出去的好機會。
她鼓起勇氣,上前端起了兩碗面,一臉討好的微笑道:「我來幫你吧!反正你一個人端不下這麼多碗。」
張屠夫又是一腳踹了過去,「滾!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出去。」
他一人端著一個大托盤走出了廚房,臨走時,還給廚房裡上了鎖。
周老太太恨恨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心裡只希望他早點兒出事,最好是被亂刀砍死,這樣她就能永遠自由了。
「肉絲麵來了,還望幾位爺不要嫌棄,先填填肚子再說。」
殺手看著對他毫無防備的模樣,端起麵條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張屠夫站在一旁心跳如鼓,在心裡祈禱著他們的斷腸毒藥可以快點發作。
可當他們把麵條吃得一乾二淨,他們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張屠夫不由得有些納悶兒,這時候其中一個殺手突然神情玩味兒地看向了他。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們還沒有死啊!」
張屠夫心頭一顫,感覺自己上當了。
果然。
下一刻殺手就欺身上來,捏住他的下巴,給他餵了一顆藥丸。
「嗚……你給我吃的什麼?」
殺手殘忍地笑道:「這才是真正斷腸的毒藥,我就知道你不會老實的。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去給村子里所有的井水投毒,最好是找機會親自餵給師無瑕,不然你別想拿到解藥。」
張屠夫感覺天都塌了。
這麼晚了,他還要去投毒不說。
喂井水給師無瑕簡直是天方夜譚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他腦子壞了,還是這些殺手腦子壞了。
他剛才就不應該自作主張啊!
「是是是,我馬上就去!」
他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房門,師無瑕揮手讓一個人上前跟著他。
在張屠夫即將把毒粉投入井中的時候,護衛們直接出手,悄無聲息地把他給拿下了。
「你們……救救我啊,我不想害村裡人的。」
「想活命的話給我閉嘴。」護衛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毒粉。「待會兒回去了你應該知道該怎麼說吧,再犯蠢的話誰也救不了你。」
屋子裡。
殺手們也在計劃著下一步行動。
「你還真覺得那蠢貨能夠直接把毒粉餵給師無瑕啊!
我看他那樣子,能給井水投毒就不錯了,千萬別暴露了我們。」
另一人坐在椅子上悠閑地喝著茶:「怕什麼,本來也沒指望他能夠毒死誰。
先把水源控制住再說,等時辰一到,放火屠村,再來個毀屍滅跡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也是,也不知道老大他們能不能順利趕過來,實在不行,就我們幾個對付一下這些蠢貨也夠了。」
「誰說不是呢!等師無瑕死了,我們的好日子就來了。」
房頂上的師無瑕緊握雙拳,他沒想到自己的命在別人口中竟然這般輕賤。
難道他的出身就是原罪嗎?
一個個憑什麼要這麼欺負他。
如果他可以選擇的話,他寧願自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村民的孩子。
這樣他就不用從小失去自由,長大后又時時刻刻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