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願意以死謝罪

嚴石不敢隱瞞，從遇到之前那群搶他們鹿的人，到後面遇見了狼群，又和秦月他們那群人起了衝突的事情都娓娓道來。

蠻牛聽后，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拳沖著嚴石的面中就砸了過去。

「嚴石，你個沒用的東西！你還說別人是蠢貨，我看你才是那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村長……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嚴石被蠻牛一拳給打懵了。

他知道回來后肯定逃脫不了村長的一頓責罰，但他不明白村長口口聲聲說他蠢是怎麼回事。

「你既然已經看到了狼群出沒，就該知道人力是抵不過這群畜生的威力的。

可能偏偏還自以為是，覺得可以戰勝它們。

中途你們明明有那麼多次機會可以避險，可你卻選擇了傷亡最嚴重的一種。」

「最後脫險的時候，你應該做的是減少和不相干的人的衝突。

然後排查陷阱里的獵物，把損失減少到最低。

可能又什麼都沒顧得上，還像條喪家之犬一樣灰溜溜地回來。」

「你說你乾的這是什麼事兒！

你對得起大傢伙對你的信任嗎？」

蠻牛對他真是失望透頂。

嚴石愧疚地看著眼前的村民們。

他知道這次行動，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他寧願村長拿著棍棒打他一頓，也不願他對著他說這些痛心疾首的話。

「村長，對不起！鄉親們，對不起！」他從袖中掏出防身的匕首，毫不猶豫地朝著胸口上插了進去。

「是我對不住你們，我願意以死謝罪！」

「嚴石！」

蠻牛也被他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好在他反應快，一腳踹過去把嚴石的匕首給踹偏了。

沒有傷及到要害處，只插進了他的肩胛骨處。

鮮血染紅了嚴石的衣襟，周圍人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現在死了的人已經死了。

他們沒道理再把活著的人給逼死。

蠻牛怕嚴石待會兒還會再做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舉動。

上前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匕首。

「你這個懦夫，連活著都不敢，那死了又有什麼意義？

你身上還欠著鄉親們的債呢，休想一死了之。」

「村長說的對，嚴石，你可以死，但必須贖完罪再死。」

「我兒子死了，我沒有兒子了，以後你就得當我的兒子，替我養老送終。」

「我丈夫沒了，家裡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女兒。

你若是死了話，誰來補償我們這一大家子！

嚴石，你得給我好好活著，用你的一輩子來給我贖罪！」

……

大家都說著類似這樣的話。

嚴石明白，那是大家再為他尋找一條生路。

他心中百感交集。

其實剛剛的尋死他又何嘗不是順水推舟、以退為進呢？

但看著大家一雙雙腥紅的雙眼。

他明白，他必須得好好活下去。

不論是為了贖罪還是報仇。

只有活下去，他們的村莊才會有希望。

「村長……」嚴石看著蠻牛欲言又止。

蠻牛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既然你想通了，那就將功補過吧。

現在雪下這麼大，我們沒有柴火和食物可不行。

限你三個時辰內找到東西交來，不然晚上懲罰加倍。」

嚴石瞬間來了鬥志，一臉振奮地看著蠻牛，「是！我一定不會讓鄉親們餓著的。」

「只是……」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被綁起來的村長他們身上。「只是我需要一些幫手和誘餌，村長，你把這些俘虜交給我賴處置吧。」

蠻牛對此沒有什麼異議。

點頭同意了嚴石的要求。

嚴石又做起來老本行，在他們的駐紮地附近布置起了陷阱。

此時夜幕降臨，他不求捕到什麼頂好的獵物，但一些小型的，能吃上一嘴肉的獵物他還是有把握的。

「別弄出人命來就行。」

「是。」

孟氏她們一臉驚恐地看著嚴石。

他們剛才可聽見了誘餌兩個字。

誰知道這人會喪心病狂的干出什麼事兒來。

蠻牛走後，嚴石恢復了之前的冷厲。

他對幾個村民說道：「從俘虜裡面選幾個孩子出來，越小越好。」

瑞秋嬸兒聽后不管不顧地掙扎著，滾到了嚴石面前。

她張口死死地咬住了嚴石的腿，因為手腳不能動彈，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宣洩自己的憤怒。

「我不准你動我的孩子！想動他們，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她惡狠狠的盯著嚴石。

阿五嬸他們被她如此大膽的舉動嚇得心都快停滯了。

村長更是扯著嗓子大喊道：「都冷靜些，不要衝動！」

瑞秋嬸兒咬了一嘴后，又想咬，卻被嚴石一腳踢了出去。

嚴石薄涼的目光落到這些人身上，看她們和看獵物一樣，完全沒有絲毫憐憫。

「不自量力。」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他的身後那些孩子們也被五花大綁著拖了過去。

「放開我的孩子！」

「風兒！雲兒！」

「爹，救我們啊！」

……

現場一片哀嚎。

嚴石煩躁地掏了掏耳朵，在挖好的陷阱邊，他估摸了一下距離，隨後用匕首放了一些小孩子的血在陷阱之中。

「嘶，好疼，爹……娘……」

「再哭出聲我這匕首割的就不是手臂了。

聽說小孩兒的肉最嫩，也不知道老虎喜不喜歡吃。」

嚴石陰惻惻地盯著這些哭泣著的孩子。

把這些孩子更是嚇得快要暈厥了。

「想活命就閉嘴！明白了嗎？」

「嗯嗯……」

見小孩兒們停止哭鬧后他才滿意地笑了笑。

放了血之後，他沒有再對這些孩子們做什麼。

命人把他們都重新綁起來后，他則拿著血跑到各個陷阱旁邊布置了起來。

他已經失敗過一次了，這一次，他絕不能再空手而歸。

否則就算村長不處置他，他自己都要再次以死謝罪了。

「前面是塊兒平地，我們就在哪兒駐紮吧！」

秦月他們終於走出了一望無際的白雪皚皚的叢林，來到了一片空地上。

蘇意把死狼扔到地上，拿過秦月給的匕首，和上官斐一起，熟練地處理起狼肉來。

姜氏她們則在附近尋覓起了乾草和乾柴，開始生火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