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暗流狂涌

長安的夜色愈加深沉，承天宮內的燈火依舊明亮，照映在高聳的宮牆上，將影子拉得愈發狹長。宮中靜謐而森然，彷彿預示著某些暗流正在這沉寂的表面下涌動。武則天端坐在御書房中，手邊堆積著密密麻麻的奏摺，她的目光在一卷卷密報上掃過，神色間帶著深深的思索與冷靜的決斷。

上官婉兒站在她的身側，靜靜地等待著她的指示。殿內的空氣緊張而凝滯，彷彿每一口呼吸都顯得格外沉重。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一名身穿鎧甲的侍衛走進殿內，單膝跪地，沉聲稟報道：「娘娘，大理寺卿狄仁傑大人求見，有緊急情報呈上。」

武則天眉頭微挑，揮了揮手示意侍衛將人帶進來。不多時，狄仁傑疾步走入，手中緊握一卷密信，神情中透出幾分凝重。他向武則天行禮后，便直接開口道：「娘娘，這份密報是剛從邊關傳來的，臣認為事關重大，請娘娘過目。」

武則天接過密信，迅速展開，雙目在上面的文字間快速掠過，神情逐漸轉為冷肅。密報中提到，吐蕃余部的集結不僅有繼續進犯的意圖，更有疑似與突厥聯手的跡象，邊關的局勢愈發緊張。而且，密探查到長安城內的一些世家大族似乎正在暗中與吐蕃勾連，企圖趁邊疆動蕩時內外夾擊，給朝廷致命一擊。

武則天將密報遞給上官婉兒，眼中寒光一閃，語氣低沉而堅定：「看來，這些世家是鐵了心要與外敵狼狽為奸，妄圖動搖大唐的江山。狄卿，你怎麼看？」

狄仁傑拱手答道：「娘娘，吐蕃余部與突厥聯手，一旦形成合力，對邊關的威脅將大大增加。而城中的世家蠢蠢欲動，正好呼應了邊境的動蕩。臣以為，必須立刻採取行動，將這些與外敵勾結的世家一網打盡，絕不能給他們任何機會。」

武則天微微頷首，隨即看向上官婉兒：「婉兒，立即草擬聖旨，命李君羨和薛懷義加強邊防，同時密切關注突厥的動向，防止他們趁虛而入。另外，派出信使，聯絡北方的契丹部族，請他們從側翼牽制突厥，避免邊關受到兩面夾擊。」

上官婉兒立刻應命，隨後快速退下去執行命令。武則天將目光轉回狄仁傑，眼神中透出一絲冷厲：「狄卿，至於這些膽敢與外敵勾結的世家，朕要你儘快查明他們的底細，務必做到證據確鑿。朕絕不容許這些毒瘤再度威脅朝廷的安寧。」

狄仁傑肅然點頭：「娘娘放心，臣一定全力以赴，徹查到底。」

與此同時，長安城的夜幕下，另一場暗流也在悄然涌動。城西的一處隱秘府邸內，幾名身著華貴長袍的世家子弟正圍坐在一起，臉上滿是憂慮和焦躁的神情。為首的一人年約四十，面容剛毅卻隱隱透出幾分狡詐。他正是城中頗具勢力的鄭家家主鄭玄，此刻他的目光在眾人身上逐一掠過，語氣低沉：「各位，邊關的局勢已經如我們所料般緊張，而吐蕃那邊也已經做好了準備。現在的問題在於，朝廷那邊的動作比我們想象中要快，狄仁傑這個人實在是難纏，必須儘快想辦法對付他。」

一旁的王家家主王昌皺著眉頭道：「狄仁傑的手段我們都見識過，此人不僅精明，而且忠心耿耿，若不能在他查出我們之前採取行動，恐怕整個計劃都會功虧一簣。」

鄭玄冷笑一聲：「狄仁傑確實難對付，但我們也不是毫無辦法。只要能夠找到他的軟肋，未必不能將他置於死地。況且，我們背後還有強大的支持者，只要時機成熟，必能讓朝廷措手不及。」

王昌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可如今朝廷的監視越來越嚴密，稍有不慎就可能滿盤皆輸，我們還是得謹慎行事。」

鄭玄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們已經沒有退路，必須趁邊關告急、朝廷應接不暇之際，發起最後一擊！」

與此同時，狄仁傑帶領的大理寺侍衛正在長安城內進行著一場秘密行動。他們根據線報，悄悄潛入了一處世家府邸，準備搜集更多關於世家勾結外敵的證據。狄仁傑站在昏暗的庭院中，耳邊是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他的目光銳利，彷彿能穿透黑暗看到隱藏在其中的真相。

「務必要小心行事，不可驚動任何人。」狄仁傑低聲對身邊的侍衛說道。他深知，這次行動的成敗至關重要，一旦驚動了這些世家，整個計劃可能會前功盡棄。

侍衛們點頭領命，小心翼翼地向府內推進。屋內的燈光昏暗，一些僕從已經入睡，狄仁傑帶領著侍衛們穿過長廊，直奔後院。就在他們即將靠近一間房屋時，突然，從房內傳出了一陣輕微的交談聲。

「……鄭家已經做好準備，明日便會行動。」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語氣中透出幾分緊張。

「好，只要那邊一亂，我們便趁勢而起。只要成了，鄭家必定可以得到吐蕃的支持。」另一個聲音回應道。

狄仁傑目光一閃，示意侍衛們停下。他小心地靠近窗邊，從縫隙中望去，只見房內兩名男子正低聲交談，桌上攤開著一張地圖，似乎在討論下一步的行動計劃。狄仁傑見狀，心中暗自慶幸，這一次終於逮到了確鑿的證據。

他悄聲退開，低聲對身邊的侍衛道：「把他們圍起來，一個也不要放走。」

侍衛們迅速行動，將房屋團團包圍。狄仁傑大步上前，猛然推開房門，房內的兩名男子還未反應過來，就已被侍衛按倒在地。狄仁傑冷冷地看著他們，沉聲道：「大膽逆賊，竟敢勾結外敵，圖謀不軌，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逃！」

男子們驚恐萬分，紛紛求饒，但狄仁傑毫不留情，命人將他們押解回大理寺審問。此刻，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初步的判斷，鄭家和吐蕃之間的勾結顯然已經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而這背後究竟還有多少勢力牽涉其中，他必須徹查到底。

狄仁傑一刻也不敢懈怠，立刻返回大理寺展開審訊。他深知，這次行動關係到大唐的安危，任何細節都不能放過。他親自審問了那兩名被捕的男子，逐步剝開他們心中的防線，逼問出更多關於鄭家與吐蕃勾結的細節。

「你們的背後還有誰？」狄仁傑冷冷地質問，眼神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兩名男子滿頭大汗，聲音顫抖，幾乎要哭出來：「是……是鄭家主事鄭玄，他已經與吐蕃的人暗中來往了數月之久，密謀趁朝廷邊關告急之際發動叛亂，以便與吐蕃裡應外合，給朝廷致命一擊。他們的計劃極為縝密，早在幾個月前便已開始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