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滴淚
「回稟聖主!」如意跪在地上雙手抱拳:「裡面有十名地元境高手,五名天元境,兩名宗師。
全都已經查清楚了,都是為北冥老妖來找您報仇的,那兩位宗師強者,一位是北冥老妖的師弟,一位是小師妹。」
「呵……」陳天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們是喝多了嗎?這麼幾個小魚小蝦就想殺我報仇?」
「聖主,不可大意,他們之所以到現在還沒動手,應該是在等人。」如意有些凝重:「據查,他們不是一起過來的,而是這幾天陸續趕來這裡的,想必後續還有人來!」
「等人?」陳天陽眉頭微微一皺。
「聖主,需要等他們人到齊了再一次性解決嗎?」如意問。
「我有病啊?」陳天陽很鄙夷地對著如意一撇嘴:「幹嘛給自己增加難度?」
如意:「……」
聖主轉性了?
以前遇到類似情況,他不是都喜歡等人到齊再一次性解決嗎?
其實,陳天陽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現在的行事風格的確已經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了。
以前他孤身一人,藝高人膽大,把誰都不放在眼裡,根本不怕別人報復。
就算打不過,他要想跑,沒人能留得住他。
現在卻不同了。
他有家人了,有顧慮了,這些人多在龍江停留一天,龍家就要多一分危險。
陳天陽從懷裡拿出兩個黑色的骷髏面具,遞給如意一個:「以後殺人都把這個戴上,每次都記得留下一個活口。」
「這是什麼?」
「這個面具就是滅我陳家滿門的標誌。」陳天陽冷冷地說了一句:「那兩個宗師算我的,其餘的交給你!記住,待會兒我會留一個活口,你假裝不知道就行了。」
咻!
陳天陽說完話的瞬間,人已經到了數十米開外的四合院院子。
「誰?」
院子里傳來一陣冷喝之聲,站在院子中-央的陳天陽瞬間被十多名高手包圍。
當眾人一看見陳天陽臉上的面具時,全都嚇得臉色一變。
「原來是地獄門的高人!」為首老者雙手抱拳:「我們北冥宗與地獄門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地獄門前來此地有何貴幹?莫非,你們地獄門也是沖著那屠龍小子而來?」
地獄門?
陳天陽眉頭一皺。
原來滅我陳家滿門的是地獄門的人。
可是,地獄門是什麼來頭,為何連我都從未聽說過有地獄門這個門派?
「唰!唰!」
黑暗中射出一道寒光,兩名地元境高手同時倒地而亡。
回頭一看,一位穿著夜行衣,臉上同樣戴著黑色骷髏面具的女子正手握兩把月牙形彎刀,殺氣騰騰地注視著眾人。
剛才死的那兩名地元境高手,便是他射出的彎刀所殺。
彎刀殺掉兩人之後,又迴旋著飛回她手裡。
「地獄門!我們北冥宗與你勢不兩立!」為首老者一聲怒吼,右手隔空一掌拍向陳天陽。
陳天陽微一側身,避開他蘊含渾身真氣的凌厲一掌。
其實以他的修為,即便硬扛宗師強者一掌,也傷不了他,不過沒人會願意無緣無故挨別人一掌。
「呀……」另外兩名天元境突然同時撲向陳天陽。
可就在這時,如意一聲冷喝:「你們的對手是我!」
如意聲到人到。
兩把彎刀同時刺向兩名天元境強者,輕鬆將其逼退。
「宗師強者!」兩名天元境齊聲驚呼,眼中全都露出一股濃濃地忌憚之色。
武道一途,在達到天元境后,雖說與宗師之境只是一境之隔,卻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分水嶺。
很多天元境強者,窮極一生也難以邁出那一步。
就拿龍家老爺子來說,他便是如此。
五十多歲便突破了天元境的他,至今八十齣頭,還依然停留在天元境。
可見這道鴻溝有多難以逾越。
因此,達到宗師之境的強者,在面對天元境時,已經遠不止以一敵三,以一敵六那麼簡單。
若是宗師強者取得先手,瞬間秒殺十幾個天元境也不是沒有可能。
「看來她才是正主,把她交給我,你們來對付這個!」為首老者說完馬上轉身朝如意撲了過去。
可就在這時,他卻發現自己的肩膀被人一把按住了,扭頭一看,眼珠子都差點驚掉在地。
因為原本離他足有十多米遠的陳天陽,只是那麼一瞬間竟悄無聲息地到了他身後。
但見陳天陽按著老者的肩膀,冷冷地說了一句:「你是宗師,你的對手是我!」
「啊?」老者差點嚇尿。
你們有必要分那麼清楚嗎?
打架不都是亂打的嗎,還帶分對手的嗎?
儘管他是一名宗師境強者,可他知道,能讓他毫無察覺就按住他肩膀的人,遠不是他能與之匹敵的。
他很不想和這種變態打。
「唰唰……」
就在這時,又有兩名天元境高手趁機從陳天陽身後偷襲。
他們一人持刀,一人持劍,兩人一個刺向陳天陽后心,一個砍向陳天陽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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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眼看著一刀一劍即將擊中陳天陽時,陳天陽突然消失在三人之間。
「啊?」老者和那兩位天元境強者全都當場傻眼。
唰唰唰……
就在這時,他們三人身邊突然出現了上十道虛影。
彷彿有十多個人同時對他們拍來一掌,四周到處都是由遠至近的手掌,鋪天蓋地的手掌,如天神之掌一般。
他們避無可避,無奈之下,只能及時召喚出真氣護體,打算強行硬扛一掌。
然而,下一秒,三聲慘叫同時響起:「啊,啊,啊……」
宗師強者與那兩位天元境胸口各中一掌。
三人各吐出一口鮮血。
彷彿在陳天陽面前,不管你是天元境還是宗師,對他來說,都一樣。
「嗵,嗵……」
其實,還是有點區別的。
因為那兩名天元境高手率先倒下。
在他們倒下之後,那名宗師強者才一臉不甘地緩緩朝地上倒去。
陳天陽倒背雙手,站在三具屍體中間,彷彿從他抓住老者的肩膀之後,至始至終他都從未移動過半步。
他環顧三具屍體,嘴角微微一撇:「哼,螳臂當車,不自量力,我的一掌是你們能扛得住的嗎?」
與此同時,如意雙刀施展出最後一擊。
幹掉最後兩人。
收刀入鞘。
再看之前的十多人,此時已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陳天陽掃視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給如意使了一個眼神。
兩人縱身一躍,先是同時來到四合院屋頂上。
再次一躍,兩人一起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陣山風吹過。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
在他們走後不久,一名看著只有二十齣頭的女子推開四合院其中一道房門。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眼中閃過一抹森冷的殺氣:「地獄門,我北冥宗誓與你們不死不休!」
龍江某處大山深處。
一處山頂懸崖邊。
如意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把右腿伸直,擺在陳天陽跟前。
此時褲腿已經卷至膝蓋。
陳天陽蹲在地上,正在給她包紮小腿外側的一處輕微刀傷。
「聖主,屬下愚見,就算您想嫁禍給這個地獄門,也不該留下躲在屋裡的那位女宗師。」如意俏臉紅撲撲的,有些害羞地望著陳天陽。
其實此刻她的心裡非常激動。
早知道聖主這麼好,我應該早點受傷的,真是失算了。
以後得多受傷幾次……
心念及此,如意假裝不經意間,把褲腿輕輕朝上拉了一點,露出了一小節雪白細嫩的大腿。
「為什麼!」陳天陽沒抬頭,繼續低頭處理她小腿外側的傷口。
「以屬下之見,宗師強者太厲害了,萬一他查到您在龍家,龍家會很危險。」如意擔憂道:「龍家雖然有三位天元境坐鎮,可面對一位宗師強者,恐怕他們毫無還手之力。」
說話間,又輕輕把褲腿朝上面移動了一點,白大腿已經露出了一半。
「嗯,你說的不無道理!」陳天陽點了點頭:「但若是只留下一個地元境垃圾,你覺得他對地獄門又能造成什麼威脅呢?我們留下他的作用又是什麼呢?充其量最多也只是給北冥宗剩下的人報個信。
但留下一位宗師強者,意義就完全不同了,她能給那個地獄門製造的麻煩可不是一個地元境能相提並論的。」
「對呀!」如意一副幡然大悟的樣子,手上再次拉高了一點褲腿。
至此,她那條雪白的大長腿已全部暴露在潔白的月光下,褶褶生輝。
就在這時,已經把傷口包紮完畢的陳天陽突然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上次那顆牙這麼快就長起來了?」
唰!
如意急忙把褲腿拉下去,坐在石頭上,低著頭,再也不敢抬頭多看一眼陳天陽。
唰!
陳天陽二話沒說,化作一陣風消失在她身旁。
遠處,傳來陳天陽的隔空傳音:「面具藏好,另一幅給吉祥。」
如意嘟了嘟嘴,看了一眼身旁地上的兩幅黑色的骷髏面具:「哼,人家也是女孩子,為什麼他對那個龍婉馨就那麼溫柔,對我和吉祥卻總是那麼兇巴巴的……」
陳天陽回到龍家,剛洗完澡,躺在床上準備睡覺,突然接到了吉祥打來的電話。
「喂,聖主。」
「嗯,你說。」
「屬下剛才夜探了楊家,並未在楊家發現符合您楊媽媽年紀的女性。目前已經可以確定,您楊媽媽絕對未在楊家,至少沒有住在楊家!」
「楊家老爺子呢?」陳天陽問。
他讓吉祥去楊家只查兩件事,一是他楊媽媽在沒在楊家,二是楊老爺子有沒有生病。
「楊老爺子氣息平穩,面無病態,睡的很死,不像是有病之人。」
「知道了,你回來!」陳天陽直接掛斷電話。
這一刻,他斷定龍正雲和龍婉馨絕對在騙他。
他甚至連穿衣服都顧不上,只穿著一條四角褲就衝出房門,一把推開了龍婉馨的房門。
房間感應燈順勢而亮。
龍婉馨房門沒鎖,正在睡夢中的她,從夢中驚醒。
扭頭一看,陳天陽穿著一條內-褲站在自己房間門口,她瞬間張大嘴巴,急忙用被子捂住胸-口,一臉害羞狀:「你,你想幹嘛?我,我還沒一點心裡準備……」
陳天陽站在門口,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聲音很輕:「婉兒姐,你老實告訴我,楊媽媽她到底怎麼了,她是不是已經不在了?」
陳天陽說完話時,已是淚眼朦朧。
八年前,在得知自己一家人慘遭滅門之禍后,那一夜,他一次性哭幹了所有淚水。
自此以後,從未再流下過一滴眼淚。
而此時,眼角有一滴剛剛凝聚成形的淚珠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