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國庫
「將軍，南越國皇宮內只剩一人，他說他是南越國主！」先遣小隊的隊長單膝跪地，聲音洪亮地稟報著這一重要情報。
隨著話音落下，只見兩名身材魁梧、身披重甲的北嘯國士兵押解著一名身穿深紅色冕服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
那名被稱為將軍的人身形高大威猛，他微微俯身，右手如鐵鉗一般緊緊地鉗住男子的下顎，迫使他抬起頭來。將軍的目光凌厲而充滿壓迫感，仿若凌辱般落在青寂的臉上來回掃視著。
「你是南越國主？」將軍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彷彿能穿透人的靈魂。
「你是那個貪生怕死的老東西的第幾個兒子？」將軍繼續質問道，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嘲諷。
面對將軍的質問，男子長睫微顫，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珠淡漠地轉向一旁，似乎對眼前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或許，在他心中早就料到自己會有如今這般任人宰割的下場。
「若是你說出南越國庫的下落，我便放了你，如何？」將軍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誘惑。
然而，男子卻依舊沉默不語，彷彿根本沒有聽到將軍所說的話。
早在一個時辰之前，北嘯國的將士們就已經將整個鶴州城徹底搜查了一遍。他們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無論是大街小巷還是平民百姓的居所，都被仔細搜索過。
除了皇宮之中那些無法輕易帶走的華麗裝飾之外，就連各宮妃嬪們的私庫也都被搜颳得乾乾淨淨，一無所獲。
見青寂始終不肯開口，將軍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怒火。他猛地加大手上的力度，惡狠狠地說道：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只要你乖乖交出寶庫的位置，本將軍可以饒你不死。否則……哼！」說著，他手中的長劍抽出半截，寒光閃爍，令人不寒而慄。
「南越國早已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付將軍不必白費功夫，我願意用我的命，來換鶴州城的安寧！」
青寂嘶啞的嗓音沒有任何起伏，似乎並不是在說他的命，而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北嘯國的手段怕不是你一個嬌生慣養的皇子能夠承受的！」付將軍隨手從架子上取下一把彎鉤小刀，輕輕抵在青寂的鎖骨處。
「南越國早已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還請北嘯國按照之前所言，放過城內百姓，我願意用我的命，來換鶴州城的安寧！」
青寂挺直脊樑，雙目堅定地凝視著前方，口中再次重複起方才所說之話，其神情自始至終都未有絲毫動搖之意。
付將軍冷哼一聲，只見他右手猛地一揮，手中那把鋒利無比的彎鉤小刀便如閃電般直直刺向青寂。那刀刃寒光閃爍，彷彿具有生命一般，瞬間就像插入一塊嫩白柔軟的豆腐似的，輕而易舉地滑入了青寂的肌膚之中。
一股殷紅的鮮血噴涌而出，迅速染紅了青寂鎖骨上方的凹陷處。那鮮艷的紅色順著他的身體流淌而下，先是匯聚成一小股細流，而後漸漸隱沒在了他那件深紅色的衣襟深處，只留下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跡。然而，即便遭受如此劇痛與重創，青寂仍舊緊咬牙關，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一絲呻吟之聲。
「嘖——」
付將軍隨手將彎鉤小刀拔出丟到一旁，對著身後人吩咐道：
「將他吊在城門處，讓這鶴州城的百姓好好看看，他們如今的國主是什麼樣子！」
他身後的兩名將士一左一右將地上的青寂拖到帳子之外，剛剛回話的小隊長將心中的疑慮說出：
「這人看上去是個硬骨頭，吊在城門怕是不會說的！」
「每日在他面前仗殺一名城中百姓，每殺一人就問問他，是否願意用國庫來換城中百姓的命！」
兩人的對話全都落在隱藏在角落中的二人耳中，江書臣靜靜等待片刻后，帶著李德仁跟隨那名小隊長離開了帳子。
三人在軍營中不斷穿梭，最後來到關押青寂的木籠外。
「明日一早，太陽初升之際，就將會有一名可憐且無辜的百姓因為你的緘默不語而失去寶貴的生命。只要你此刻將國庫的具體下落如實道來，那麼此人便能幸免於難！」
小隊長目光灼灼地盯著青寂那雙眼，只見其眼神猶如一潭死水般無波無瀾，小隊長的眉頭不由自主地越皺越緊。
自從他初次與這位南越國主相見開始，此人便是這般模樣，直至此時此刻，依舊毫無變化，彷彿世間諸事皆難以在他心中掀起絲毫波瀾。
「南越的國庫之中早就空空如也，裡面已然沒有任何值錢之物，難道這一點你們還不清楚嗎？之前你們不都親眼瞧見了嗎？」
青寂緩緩地抬起頭，而後微微後仰，將整個腦袋倚靠在身後略顯粗糙的木欄杆上，這樣的姿勢能讓他感覺稍微舒適一些。
「南越國向來以富庶之名遠揚天下，這可是世人皆知之事啊！既然如此，那國庫又怎麼可能會變得一無所有呢？」
小隊長怒不可遏，他猛地伸出一隻手，穿過欄杆間不算狹小的縫隙，緊緊地抓住青寂的衣領，並用力拉扯著，企圖強迫青寂與自己面對面直視彼此。
青寂則輕輕垂下雙眸，臉上流露出一抹深深的無奈之色，緩聲道：
「即便南越國曾經的確富庶非常，但其中的貪婪蛀蟲亦是數不勝數、多如牛毛。這麼多年下來，國庫里的財富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被那些蛀蟲們一點點蠶食殆盡、消耗一空了。」
小隊長一怔，南越佞臣之事各國皆知，這些年來國力薄弱也正是北嘯國起兵的其中一個原因之一。
「這些佞臣都去哪兒了？」小隊長問。
青寂認真的想了想，在小隊長期待的眼神中搖了搖頭：「我從未離開過皇宮，並不知道他們去了何處！」
他不過是一個棄子，那些人又怎麼會告訴他他們的去向呢？
那些人巴不得他替所有人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