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左手鏡花水月，右手天鎖斬月

「居然活過來了？」

「你這話說的，還真是有意思。」

眼見愛德華·紐蓋特一副震驚的樣子，羅森唇角噙著的笑意更濃了。

「有什麼不對嗎？」

愛德華·紐蓋特眉頭緊鎖，目光如刀，緊盯著羅森。

他不明白。

一個人的氣息是做不得假的。

死了，那就是死了。

不可能由死人重新變回活人。

「當然不對了。」

「所謂的將我殺死，從頭到尾都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羅森迎著愛德華·紐蓋特的目光，一字一頓地說。

「是嗎？」

「雖然我還不知道你為什麼還能活著站在我的面前，但你應該已經見識過才對。」

「現在的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

愛德華·紐蓋特雖然驚疑不定，但掌握了震震果實覺醒的能力后，他已經有了與羅森對抗，不，是殺死海軍死神的實力。

正因如此，哪怕面對眼前這詭異的局面，他也沒有半點擔憂。

在他看來，自己能殺死羅森一次，那就能殺死兩次，三次，乃至無數次。

「已經見識過了。」

「的確是一股很驚人的力量。」

「但也僅此而已。」

羅森聞言，先是承認了震震果實覺醒的強大，但下一秒就話鋒急轉：

「正如鋒利的刀，斬不中敵人，就沒有意義一樣。」

「就算震震果實覺醒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但只要觸摸不到對手，那就毫無意義。」

他面露輕笑，如同在訴說著一件不容置疑的事實。

「咕啦啦啦啦啦！」

「觸摸不到對手是嗎？」

「你還真敢說啊！」

意志強大到從超越生死，強行驅動死亡的軀體繼續戰鬥的世界最強男人，當然不會因為羅森的三言兩語而動搖自己的戰意。

「那剛才被我能力擊垮的人是誰？」

「連聲音都無法發出的人是誰？」

「被叢雲切斬中的人又是誰？」

一連三質問后，愛德華·紐蓋特雙目一瞪，泛著猙獰猩芒的瞳孔直勾勾地盯著羅森。

震震果實覺醒之前，他就能僅憑情緒引發大海嘯，現在震震果實覺醒，更是能隨心所欲，將視線範圍內，將見聞色感知範圍內的一切事物，隨意震碎。

就像現在。

咔嚓

一個眼神過去，羅森所在的區域就被震碎開來。

龜裂的空間縫隙，白光裂縫，如同巨蟒纏身，覆蓋其周身。

不只是愛德華·紐蓋特視線所及的空間被震裂，同時也動用震震果實的能力，讓羅森的軀體，從裡到外，從髮絲、皮膚，血肉，五官，再內身體的五臟六腑，全都在引發劇烈的震動。

頃刻之間。

在內外合一，無窮無盡的震動力摧毀下，羅森一如剛才那般，嘴角溢血，連聲音都無法發出。

但有一點不同的是，他的嘴角微揚，一直保持著泰然自若的輕笑。

「他，居然在笑？」

「不可能。」

「他的臉龐，神經都已經被震動力摧毀，理論來說，就算是想要牽動嘴角都做不到。」

也就是這一抹笑容，落入愛德華·紐蓋特的眼眸后，讓他的瞳孔禁不住緊縮了一下。

「你該是在想，我為什麼還能笑對吧！」

「很簡單。」

「因為你的震震果實覺醒能力，根本沒有觸碰到我，從來都沒有。」

在愛德華·紐蓋特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被摧毀聲帶，理應無法開口說話的羅森，竟在空間龜裂，身體處於劇烈震動之後，唇齒輕啟，且吐字清晰地說道。

「怎麼可能？」

愛德華·紐蓋特見狀，臉色變得陰沉無比。

可不等他細想，就感覺到胸口處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烈疼痛。

就像是被一把黑刀穿心而過一般。

心口的劇痛，讓愛德華·紐蓋特條件反射地低頭看去。

不看還好，一看方才發現，一把熟悉的斬魄刀竟在視線中緩緩浮現而出。

正是天鎖斬月。

這詭異的一幕，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震驚。

更讓愛德華·紐蓋特驚駭的是，本該在自己百米外，處於龜裂空間，承受無盡震動力攻擊的羅森，隨天鎖斬月憑空出現后，竟也如同投影一般，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你。」

愛德華·紐蓋特雙目瞪大，眼珠一副就要衝出眼眶的架勢。

不過馬上，他就注意到了。

除了刺穿自己心臟的天鎖斬月以外，羅森的左手還握著另一把斬魄刀。

不是之前將自己，史基和夏洛特·玲玲凍結的大紅蓮冰輪丸，而是一把從未見過的斬魄刀。

「是那把刀的能力。」

見狀，愛德華·紐蓋特反應過來了。

明明被自己一刀斬入數千米深的冰層之中，卻又詭異地出現在面前。

上一秒還散發著死人的氣息，下一秒就變回活人的氣息。

還有現在，一個羅森身陷龜裂的空間，承受著無窮無盡的震動力攻擊，但另一個羅森卻又憑空出現在自己面前，一刀自己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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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這一把從未見過的斬魄刀的能力。

「它叫鏡花水月。」

「是我最喜歡的一把斬魄刀。」

「在意識徹底消亡之前，用盡全力去記住它的名字吧。」

說罷。

羅森握著天鎖斬月刀柄的左手微微收緊。

然後。

轟隆

以持刀的手掌為中心，滾滾金色洪流與黑色雷電一同噴涌而出，形成一股泛著黑金光芒的閃電奔流，先是縈繞於天鎖斬月的刀身，然後如開閘洪流般，順著刀身灌入愛德華·紐蓋特的心口。

「月牙天沖！」

伴隨一聲淡漠話音，澎湃如潮的閃電奔流在愛德華·紐蓋特胸腔之中瘋狂肆虐，對軀體的內外造成恐怖的破壞。

單以身體素質而言，世界最強男人是遠不如夏洛特·玲玲和凱多。

而且就算是海陸空最強生物與天生破壞者，從被月牙天沖灌入體內，對臟器、骨頭，血管等組織進行破壞，同樣是承受不住。

連夏洛特·玲玲與凱多尚且如此，更別說是愛德華·紐蓋特了。

砰

在一陣熾烈的黑金刀光閃耀而出后，鑽入愛德華·紐蓋特體內的閃電奔流到處亂轉，瞬息之間將其心臟摧毀殆盡，然後就是肺部，血肉，骨頭，乃至其他臟器。

不僅如此。

在閃電奔流轟入愛德華·紐蓋特體內的同時，也有大量的黑金洪流，宛如潮水般覆蓋其周身各處，最終形成一道螺旋狀的龍捲斬擊，直衝天際，甚至將倒扣於天幕，由震震果實覺醒所引發，宛如碎裂鏡子般的空間龜裂的痕迹，盡數抹去。

噗嗤

當撕裂冰層，破開天穹的龍捲斬擊消散后，愛德華·紐蓋特的半邊軀體，就像是被一顆埋入體內的炸彈，然後引爆炸碎一般。

左胸、左腹，甚至是半邊肺部。

這片區域里的一切臟器組織全都不翼而飛。

皆被剛才的月牙天沖，盡數摧毀，抹除殆盡。

噗嗤

猩紅粘稠的血水，從愛德華·紐蓋特的嘴，以及破碎的半邊身子里噴涌而出。

啪嗒

在一陣左右搖晃后，他就算用叢雲切做拐杖去支撐，依舊是只能跪倒在羅森的面前。

熟悉的畫面，再一次重現。

一開始單挑羅森的時候，被其寥寥幾刀就斬得跪地不起一樣。

現在，失去了夏洛特·玲玲和史基的幫襯，哪怕是掌握震震果實覺醒，但在面對左手持鏡花水月，右手持天鎖斬月的羅森，依舊是被一擊重創至跪倒在地。

「哼！」

愛德華·紐蓋特染血的蒼白面孔布滿了痛苦之色，嘴裡更是發出低沉的悶哼。

被打碎半邊身體的滋味，就算是意志強大如他，也是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疼痛。

不過他終究是世界最強男人。

面對潮水般侵襲周身，且深入骨髓的疼痛，在一聲悶哼后，竟強行承受了下來，就連一聲哼唧都沒再發出過。

甚至。

跪在地上的愛德華·紐蓋特在咬牙切齒地抬起頭顱，想到任憑這個男人跨過自己的屍體，將會給白鬍子海賊團帶來何等的絕望與噩夢后，竟憑空湧出一股力量。

不是源自於破敗不堪，早已死去的身體，而是源自於意志。

這股藐視死亡的意志，無視身體的不敗，讓他創造匪夷所思的奇迹。

啪

一隻蒲扇般的染血手掌猛然探出，如龍爪一般抓住刺穿自己的身體，釋放月牙天沖的天鎖斬月，同時透露出冰冷殺意的眸子瞪向羅森。

「鏡花水月嗎？」

「幻覺而已！」

話音未落。

羅森身體，以及其所在的空間一同震裂。

咔嚓

條條泛著駭人白光的裂縫遍布虛空，也覆蓋他的身體。

而後。

轟隆

伴隨著震天動地的咆雷巨響，足以將天空與海洋翻轉過來的恐怖震動力，如山洪海嘯般，一瞬間淹沒了所有的周身，以及他背後的數十公里的區域。

冰層在破碎，在坍塌，也在形成駭人聽聞的峽谷。

天穹在震動，在搖晃，也在瘋狂扭曲。

就算是第一次直面鏡花水月，但在付出慘重的代價后，愛德華·紐蓋特還是憑藉著過人的戰鬥本能與直覺，迅速洞悉了鏡花水月的能力。

那就是製造幻覺。

既然天鎖斬月刺穿自己的身體，並且釋放月牙天沖，摧毀了半邊身子，那就意味著天鎖斬月是真的，持有天鎖斬月的羅森，也是真的。

那剩下的就好辦了。

確定了羅森是真的，且就在自己面前，接下來只需要一次過摧毀這片區域的一切即可。

就算不能確定也無所謂。

照樣開地圖炮便是。

只要震動力覆蓋的範圍足夠巨大，那一定能擊中羅森。

「這一次，真的是結束了。」

愛德華·紐蓋特死死盯著前方被摧毀殆盡，宛如經歷過核爆洗地的戰場，他心裡不由喃喃低語，然後想要起身，拖拽著這副殘破的軀體，奔赴另一處戰場。

「啊！」

可他腳掌剛一蹬地，疼痛與虛弱侵襲殘軀的每一寸地方，讓剛剛撐起身來的他，膝蓋一軟，不只是跪倒在地那麼簡單，更是朝前跌倒，匍匐在地。

滴答

粘稠的血漿，順著他千瘡百孔的衰敗軀體流淌一地，形成了一個血泊。

顯然。

失去了心臟，也失去了半邊身子的他，就連跪在地上都是一種奢望。

「到極限了嗎？」

「再給我一點時間！」

「一點就好！」

愛德華·紐蓋特匍匐於血泊之中，他感覺到自己的一雙眼皮如同被一座紅土大陸給碾著，一股難以抵禦重量試圖讓這雙眼睛本該早已合上的眼睛，永遠合上。

啪嗒

就在愛德華·紐蓋拼盡全力，以意志去對抗死亡的時候，一雙踩著長靴的腳突兀出現，猛地撞入他那被被鮮血浸染后，有點模糊，且猩紅的視線當中。

「還不死心嗎？」

「紐蓋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