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假意暈倒
雅閣。
蘇靈兒見盛舒雲帶著大夫進來,心中頓時感到極大的不安。
她知道自己只是裝病,為的就是讓秦翊回來,現在突然讓大夫診脈,事情必然會敗露。
她連忙擺手,強撐著一副虛弱的模樣,語氣中帶著幾分抗拒:「大娘子,我真的沒什麼大事,只是老毛病犯了。王大夫已經給我開了方子,我再吃點葯就好了,實在不必再麻煩這位大夫。」
盛舒雲微微一笑,溫柔而不失威嚴地說道:「蘇小娘,這怎麼行呢?你可是秦府的世子妾室,身體出了問題可不能馬虎。
既然我已經請了時大夫過來,還是讓他看看吧。若是不讓大夫診脈,只怕這消息傳出去,侯夫人和老夫人都會擔心,還是讓她們來親自過問一下比較好。」
蘇靈兒聽到這話,臉色一變,心中的抗拒更甚。
可是盛舒雲已經把話說得如此直白,她再抗拒,反而會顯得自己心虛,只能咬牙強忍著心中的不安,勉強露出一絲笑意,艱難地說道:「那就……有勞時大夫了。」
時大夫上前為蘇靈兒把脈,他的神情平靜,沒有表露出任何異常。
幾息之後,他淡淡地說道:「蘇小娘的脈象平穩,並無大礙。」
這話一出,雅閣內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蘇靈兒雖然極力保持鎮定,但心中已經是翻江倒海,她知道,自己的小把戲完全暴露在盛舒雲面前。
盛舒雲點點頭,臉上依舊保持著溫和的微笑,語氣柔和地說道:「既然如此,蘇小娘就好好休息吧,不要再勞累了。身體要緊,咱們后宅的事自有我們這些姐姐們照顧。」
蘇靈兒心中憋著一口氣,表面上只能強忍著點頭:「多謝大娘子關心。」
就在這時,盛舒雲的目光掃過一旁的銀環,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她淡淡地說道:「不過,既然蘇小娘並無大礙,那銀環你剛才為何如此大肆渲染?還說蘇小娘病得厲害,甚至驚動了整個后宅。如此行為,實在有違規矩,恐引發不必要的恐慌。」
銀環臉色慘白,連忙跪倒在地,磕頭求饒:「大娘子饒命,奴婢只是擔心小娘的身體,絕無他意啊!」
盛舒雲的目光冰冷,語氣中透出一絲威嚴:「銀環,你身為下人,竟敢擅自誇大主子的病情,導致府中上下不安,這種行為若不懲罰,豈不是讓其他人效仿?鄒嬤嬤,把銀環拖下去,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鄒嬤嬤毫不猶豫地應聲,立刻命人將銀環拖了下去。
銀環滿臉驚恐,拚命掙扎哀求:「大娘子,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大娘子饒了奴婢吧!」
然而,盛舒雲根本不為所動。
銀環被強行拖走,慘叫聲漸漸遠去,雅閣內一片死寂。
蘇靈兒雖然心中怒火中燒,卻也只能強壓下憤怒,低頭不敢多言。
今天她已然是吃了個大虧,盛舒雲正好借著這個機會給她立威,表明誰才是這后宅的女主人。
與此同時,秦翊從王念思的院子里走出來,神情中透著幾分滿足。
他正準備回到主院,忽然看到莫寶閣門前多了兩個陌生的女使,他立刻明白是盛舒雲派來的,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滿意。
「你們是新來的?」秦翊停下腳步,微笑著問道。
阿寶和阿雲立刻上前行禮,恭敬地回答:「回世子的話,我們是大娘子派來照顧王小娘的。」
秦翊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欣賞:「好好照顧王小娘,她如今身子弱,不能馬虎。」
兩人連忙答應:「是,世子,奴婢們一定盡心儘力。」
秦翊心中滿意,覺得盛舒雲的安排十分周到。
秦翊正準備離開府邸去參加詩會,因王念思的溫柔侍奉,他的心情頗為愉悅。
然而,在準備出門時,他注意到王卓和王爾兩人站在一旁,神情似乎有些異樣,彷彿有話要說卻又不敢開口。
秦翊眉頭微蹙,停下腳步,詢問道:「你們兩個怎麼了?有什麼話儘管說,吞吞吐吐的,像什麼樣子?」
王卓和王爾對視一眼,都在使眼色讓對方先說。
最終,王卓上前一步,低聲說道:「世子,奴才們實在不敢隱瞞,有件事情必須向您稟報。」
秦翊聽到這裡,臉色微沉,心中隱隱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他冷靜地說道:「說吧,出了什麼事?」
王卓將銀環在莫寶閣鬧事的經過,以及隨後發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講述給秦翊,包括盛舒雲帶著時大夫去雅閣診病,並以銀環誇大其詞擾亂后宅秩序為由,命鄒嬤嬤責罰銀環的事情。
秦翊聽完后,眉頭緊鎖,心情一時間不那麼美好了。
正當秦翊思索著如何處理這件事情時,翠環突然哭哭啼啼地跑了過來,一看到秦翊便跪了下來,淚眼婆娑地說道:「世子,您可要替我們小娘做主啊!小娘剛剛受了委屈,如今在房間里痛哭不止,心裡憋屈得很!求您快去勸勸她吧!」
翠環的哭訴讓秦翊心中一陣煩躁。
他本以為今日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可以放心去參加詩會,但沒想到蘇靈兒那邊竟然還鬧得如此不可開交。
秦翊嘆了口氣,內心不免感到無奈。
「你先別哭,我這就去看看。」秦翊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疲憊。
翠環連忙點頭,擦了擦眼淚,恭敬地站起來引路:「世子,這邊請,小娘等您很久了。」
秦翊隨著翠環一路來到雅閣。
正當此時,雅閣內。
小女使看到窗外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近,連忙湊到蘇靈兒耳邊,低聲說道:「小娘,世子已經進了院子。」
蘇靈兒聽到這話,心中暗暗一喜。
而後她急忙擠出了幾滴眼淚,一邊假裝無意間對著自己的肚子輕聲說話,語氣里滿是委屈與無助。
「孩子啊,娘親真是沒有本事,連自己的女使都護不住。將來,怕是連你也保護不了……誰叫娘親只是個妾呢?在這個家裡,娘親終究是低人一等的……」
她的聲音輕柔哀婉,彷彿在和腹中的孩子傾訴心中的痛楚。
她刻意讓自己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和顫抖,彷彿用盡了最後的力氣,這樣的表演,即便是最冷漠的人聽了也不免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