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小姑難為

49小姑難為

病房門沒上鎖虛掩著,陳豫琛一手觸上房門把手后又收回,靜靜地透過門縫往裡看。

他能幫季峰擺脫羅雅麗,卻不能挽扶著他過一輩子。

三十歲的男人了,也無法從零開始慢慢學習一切,宋初一是季峰至始不渝的愛,曾傷害過她的羅雅麗,應該是深刻進季峰腦子裡的,也許可以利用羅雅麗刺激季峰,使他恢復記憶。

羅雅麗火辣而熱情地表演著,季峰卻看不到眼前誘人美景一般,眯著眼專註地看著陽光照射在地面上的一塊塊飄忽的光斑,像是在看著無上的美味食物或是耐人尋味的雋永深奧的天書。

陳豫琛眉頭輕跳了一下,心中感覺奇怪。

如果真是孩子心智,季峰即使對羅雅麗的風情沒動容,也應該有好奇心才對。

季峰難道是在裝失憶?

可是季峰醒過來后沒找過宋初一沒問過宋初一的情況,不可能沒失憶的啊。

季峰盯著光斑的眼神有些空茫,一隻手在被子上不停畫圈圈。

陳豫琛定定地看著季峰的動作。

初到美國那段日子他精神壓抑在崩潰的邊緣轉著,高英請了心理諮詢師為他治療過,後來,閑睱時他看過一些心理案例,人在心理緊張無措時會不自覺畫圈圈,有時無聊或無趣時也會有這種動作。

季峰若真是糼兒心智成熟男人的身體,這時好奇心動等什麼反應都可以有,就是不可能緊張無措,他這舉動顯然是感到無聊無趣。

陳豫琛苦笑了一下離開。

難為季峰了,竟然想出失憶這一招和過去告別。

既然是裝的失憶,不需擔心羅雅麗使妖蛾子了,陳豫琛打電話讓呂頌派人送宋初一的筆記本電腦過來。

整天躺床上無所事事,初一會悶的。

呂頌在電話里無精打采地嗯了一聲,略一停說:「我自己送過去吧。」

「你忙的過來?」隱豫琛問。

「我很鬱悶你聽不出來嗎?也不問一聲,你還是兄弟嗎?」呂頌埋怨。

他這會兒定是嘴巴翹得老高,然後照著鏡子在心中說——老子這麼帥,風流倜儻花見花開,怎麼就這麼不得人心呢。

陳豫琛好氣又好笑,罵道:「我以前就提醒過你要潔身自愛,你不聽,現在後悔也遲了,元月不喜歡你,我勸你留點風度,不要糾纏不休惹人煩,連普通朋友都做不成。」

「我這不是悔過了嗎?我半年沒找過女人了。」呂頌大叫,復又蔫了:「你怎麼知道我在愁元月的事?」

「這陣子,你心裡除了元月就沒別的,我能不知道?」陳豫琛反問,聽呂頌嚎得傷心,惻隱之起頓起,說:「你給元月打電話,就說我還要你送一些初一的衣服來醫院,叫她過去金鼎幫忙收拾,如果她想來醫院看初一,你就可以順路開車帶她一起過來了。」

不愧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想方設法幫兄弟創造機會呢,呂頌吹了聲口哨,高興地應了下來。

陳豫琛就在病房外打的電話,沒作掩飾聲音很大,宋初一在病房裡面聽得清楚,陳豫琛回房后,她皺眉說:「元月不喜歡呂頌,你少滲和了。」

陳豫琛舉爪:「老婆大人有命,小的遵旨,以後決不瞎攪和了。」

「貧嘴薄舌的。」宋初一嗔道,心中甜蜜不已。

陳豫琛又恢復了大學時期的樣子,幽默風趣,再好不過了。

呂頌隔了好久才來,右手抱著個裝衣服的大袋子,左手提著個鳥籠。

「元月呢,沒來?」宋初一朝他背後看。

「她在後面,自己開的車不坐我的車。」呂頌有些詛喪,隨即又眉飛色舞,揭開鳥籠上的布,喜滋滋說:「元月送了一隻鳥給我,怎麼樣?好看吧?」

送他一隻鳥就高興得提醫院來顯擺了,宋初一笑了,看向那隻鳥,那鳥得見光明,活力十足上下跳躍叫喚,聲音尖厲響亮,一張長嘴強硬如鑿,不是鸚鵡也不是黃鶯小麻雀等玩物。

「這是什麼鳥?」宋初一問。

「我也不知道,元月說豫琛識得。」呂頌說,和宋初一一起看向陳豫琛,這一看才發現,陳豫琛在躡足小心往房門挪動,那模樣……說不出的詭異。

「豫琛,你別走,元月說這鳥是你小時候最喜歡的玩意,她說你最會馴鳥了,小鳥放出籠后,一聽到你的口哨聲就會自動飛回籠子里。」呂頌沉浸在孟元月送他禮物的欣喜中,遲鈍著沒發現陳豫琛的反常,一面說,一面打開鳥籠門,噓噓有聲趕小鳥出籠。」

「呂頌,別趕了。」宋初一大叫,遲了,那鳥飛出鳥籠了,與此同時,陳豫琛像離弦的箭,嗖地一下飛出病房。

「豫琛,你別走啊。」呂頌叫,哪還有陳豫琛的影子。

「這是怎麼啦?」小鳥在病房裡上躥下跳不亦樂乎,呂頌不解地圍著它打轉,怎麼也看不出這麼可愛的小鳥怎麼把陳豫琛嚇跑了。

「你快追出去看看。」宋初一急了。陳豫琛帶著她去過動物園,老虎獅子巨莽都沒讓他害怕,別是有什麼心理障礙。

宋初一話音剛落,陳豫琛回來了。宋初一抬頭看到他,驚得差點尖聲大叫,呂頌則啊呀一聲笑得跌倒地上,捶地打滾喘不過氣來。

陳豫琛全副武裝像要進生化房的專家。頭上不在哪借來的摩托車頭盔,上身穿著雨衣,下-身圍著一床大被子。

難為他才出去一會兒就借到這一身行頭。

「初一,快拉被子蒙上臉。」陳豫琛沒笑,白著臉滿頭汗水顫抖著朝宋初一挪過去,眼睛不離那隻小鳥,隨著小鳥的跳躍上下移動,眼珠子一顫一顫快滾出來了。

呂頌笑得更歡了,哎喲哎喲連聲,「我的天啊,豫琛,你居然怕一隻小鳥。」

「你笑吧,等它啄上你就不好笑了。」陳豫琛慘白著臉,很沒氣勢的朝呂頌瞪眼。

「小鳥會啄人?你想太多了。」呂頌笑得更開心了,忽地雙眼驚得瞪圓,看著朝自己俯衝過來的小鳥慘叫,「這是啄木鳥?啊!不要啄我的丁丁!」

「快捂住褲-襠。」陳豫琛大叫,飛快地拉褲子蒙蓋住宋初一頭臉。

「我的小鳥啊!」呂頌慘嚎。

病房門口傳來一聲哨聲,接著響起孟元月的笑聲,「你的小鳥怎麼啦?」

「元月,這是怎麼回事?」呂頌嚇得快尿了。

「丟死人了,怕成這樣還是男人嗎?」孟元月撫撫停在自己肩膀上的小鳥,說:「把鳥籠子拿過來給我,不然,我就放小黑過去啄你。」

「我拿我拿。」呂頌顫顫驚驚,一手拿鳥籠,一手捂褲-襠。

「小黑跟我形影不離,呂頌,你考慮好,還要追求我嗎?」

孟元月笑得溫柔,呂頌卻彷彿看到青面獠牙的女鬼,嚇得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戀戀不捨看了孟元月一眼,呂頌落荒而逃。

孟元月大笑,提著鳥籠像得勝的將軍,沒多作停留也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宋初一拉開被子小聲問。

「元月喜歡養啄木鳥,我小的時候給她養的鳥啄過這裡。」陳豫琛抹了一把汗,苦笑著指自己的丁丁。「那次真把我嚇壞了……」

陳豫琛那時十二歲,剛進去青春期,對自己的丁丁很是在意,給啄了后嚇個半死,自此見鳥色變。

竟然養啄木鳥當寵物,孟元月真夠奇特的,宋初一乍舌不已,復又大笑起來,抓住陳琛的手使勁搖,要他講他的醜事出來樂一樂。

「哪還有什麼醜事,這一樁就讓我發咻好幾年了,你躺著休息,我去洗個澡。」陳豫琛苦笑,剛才一驚一嚇又出醜的,大熱天里再捂得那麼嚴實,出了一身的汗,身上沾沾-膩膩不舒服。

浴室里傳來水聲,估摸著陳豫琛聽不到自己說話了,宋初一拿過手機拔打孟元月電話。

「元月,你明知你哥恐鳥,怎麼能讓呂頌帶著鳥過來嚇他。」

「真是好色輕友啊。」孟元月在電話里輕笑了笑,說:「他明知道我不喜歡呂頌,還拉縴保媒給呂頌創造機會,我嚇嚇他又怎麼啦?」

「不怎麼樣,真啄上了怎麼辦?」宋初一有些惱火,剛才在陳豫琛面前扮了趣致盎然,其實是怕陳豫琛羞臊,一個大男人給小鳥嚇成那樣,多沒面子。

「你太小看我哥了,給啄一回就不可能再啄上第二回啦。」孟元月笑,朝手機哼哼,心道好心沒好報,做好事還得挨罵,真是小姑難為。

陳豫琛要掇合她和呂頌,她有些不高興,卻不至於那麼幼稚地想報復,送啄木鳥嚇陳豫琛是一片好心。

宋初一出事後,陳豫琛緊張得一直不眠不休,腦子裡的那根弦繃很緊,再不放鬆下來,宋初一母子倆還沒怎麼著,他自己先得倒下了。

她此舉是為了讓陳豫琛極度驚惶后疲倦放鬆,能好好睡一覺。

如孟元月所料,陳豫琛出了一身熱汗后再洗了個熱水澡,登時通體舒暢倦意襲了上來,從浴室出來后和宋初一沒說上幾句話,就困得連連打哈欠,沒多久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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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常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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