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叛賊
燕王皺眉,厲聲問:「何事慌張?」
護衛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有人調動了城外三萬御林軍,現已包圍了皇城……」
「什麼!」
燕王霍然起身,目中詫異蓋過驚恐。
就算時文州透露了虎符的消息,今日潛進宮的刺客早已被關入大牢,這虎符怎會落到旁人手上?
沒有皇帝手諭,僅憑半塊虎符,如何能調動三萬御林軍?
「若三萬御林軍出動,城外早該有動靜,為何到現在才回稟本王?」
護衛支支吾吾,「看守城門的禁衛軍臨場倒戈,所以,所以……」
「廢物!」
燕王一腳踹開護衛。
他部下所有精銳皆布在內城,外城交給了蕭啟……他早該想到蕭啟底下皆是些酒囊飯袋!
來不及細想,一旁的上官延意欲撤兵,燕王見狀忙聲喝止,隨他一聲令下,兩個親衛撥劍攔住上官延的去路。
上官延腳下一頓。
燕王推開近衛走上前,「整座皇城皆被御林軍包圍,正所謂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這會兒才想起退兵,只怕是晚了!不如你我聯手殺出重圍,說不定還有一條生路。」
「你們大乾的家務事與我何干?」上官延回頭看他一眼,直接撇清關係,「我受你們宣王相邀進宮赴宴,不想誤入棋局,被困在此地無法脫身,此番引兵入城全為自保,並無插手大乾內政之意,如今援兵已到,我也該走了,告辭。」
話落,身後南詔兵舉弓搭箭,擋在他身前的親衛應聲倒地,胸口扎了數支箭羽,
「你……」
燕王氣噎,心裡痛罵對方過河拆橋,卻又無可奈何,只好喝令餘下士兵拚死抵抗,自己率了兩隊精兵倉皇出城。
蕭玦揮劍掃開如雨箭失,改用弓箭,對準不遠處肥碩的背影。
就在這時,身後三支鳳羽破風而至,直穿燕王脖頸。
可憐燕王還未看清楚來人,便已被三支箭羽了結了性命。
緊接著一道凜然清音飄然而至,「叛賊已伏誅,爾等速退!」
身後御林軍向四面散開,迅速圍了大殿。
上官延見狀轉身欲跑,時鳶眸光一冷,展臂挽弓,鳳羽飛出。
「嗖——」
左肩傳來一陣刺痛,上官延身子晃了晃,屈膝跪地,再抬頭,眼前白刃陣陣,出口已被堵死了。
殿中廝殺之聲驟止,眾人紛紛放下兵器,看向不遠處的素衣女子。
時鳶無視眾人目光,繞過地上屍首,緩步行至蕭玦身側,眉梢輕揚,「我來的可還及時?」
蕭玦一雙黑眸定在時鳶許久,見她安然無恙,唯眼底幾許疲色,方才放心將其攬入懷中,眸中泛起點點笑意,「及時,孤的太子妃堪比及時雨。」
時鳶得意地笑了笑,顧及場合,不著痕迹從他懷中掙開些許,走向自己的父親。
「阿姐!」
殿外一道紫色影子飛奔而來。
烏蘭筱環顧左右,未見到榮妃,一把揪起李全的衣襟,厲聲質問:「說,我阿姐在哪兒?!」
「奴不知道……」李全被她拽得喘不過氣來,「奴沒見過榮妃娘娘啊……」
烏蘭筱把他往旁邊一推,大步朝內殿走去。
此時上官紫也趕到了,餘下的南詔兵如同有了主心骨,紛紛投向她這邊。
蕭玦瞥了眼上官紫,「今日一事,南詔預備如何交待?」
上官紫早先便得知上官延和南詔王的計劃,奈何她那父王被豬油蒙了心,非要攪進趟渾水,根本不聽她的勸告。
她刻意避重就輕,「太子殿下放心,待本公主回國稟明王上,定會給貴國一個交待。」
言下之意,今日逼宮乃上官延一人所為,南詔王並不知情。
只要處置了上官延,無損兩國交好。
此事暫且擱下,宮裡宮外還亂著,有更多的事情等待處理,譬如眼前的一片狼藉。
蕭玦命人將四面城門封鎖,派人捉拿其餘的叛賊——
此次參與逼宮的朝臣,各地大小藩王,包括皇後母族,穎國公等人,多數早已起了謀逆之心,有些平日里安分,但被人拿了把柄,架不住威逼利誘漸生苗頭的,正好趁此機會徹底清洗。
另一邊,時文州將女兒拉著左看右看,嘆道:「你啊,總算辦成了一件事。」
「……」時鳶擰眉不服氣,「爹,哪有這麼說女兒的,我何時……」
「行了,」時文州拍拍她的肩,「虎符呢,可放好了?」
時鳶點點頭,正欲從懷中摸出虎符,忽然眼前一黑,往旁邊栽去。
時文州忙接住昏倒的女兒,焦急喊太醫。
縮在角落裡的太醫這才戰戰兢兢爬出來,惶然抬頭,「太子殿下……」
蕭玦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從時文州懷中接過時鳶,抱著她往內殿去了。
一眾太醫連忙跟上。
李全忙拉了一個太醫進正殿為乾元帝診脈。
蕭玦將時鳶安放在榻上,盯著她略顯蒼白的面容,眉間生出一絲懊惱。
今日一早時鳶便跟著他闖內宮,出宮后又一路趕至城外調兵,時鳶平日也是養尊處優的,一日奔波不停,如何吃得消——他竟絲毫未考慮到這些。
「太子殿下,侯爺。」太醫袴著醫箱步入,沖二人行禮。
「別站著了!」時文州一把將他拽了過來,指著榻上的時鳶,「快給她瞧瞧。」
「是,是……」太醫低頭吶吶,磨磨蹭蹭上前,看樣子還未從宮亂中緩過神來。
眼看著太醫眉頭越皺越深,蕭玦忍不出聲詢問,「如何?」
太醫擦了把汗,起身恭喜,「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這是喜脈。」
此言一出,二人皆愣住了。
「喜脈?」還是時文州先回過神來,驚疑不定道,「當真?」
別是被外頭場面一嚇,誤診了吧?
接著蕭玦又命兩位醫士上前診脈。
醫士依次把過脈,拱手道賀,「太子妃脈象初顯,但以老醫多年經驗,確是喜脈無疑!」
時文州又驚又喜,轉身斥了最初診脈的太醫一頓,「既是喜脈,何故皺眉?本侯差點被你嚇死!」
說罷行至榻旁,「殿下,你去忙吧,這丫頭交給我看顧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