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叫我的名子就不針對他,不叫就殺了他
夜泉宮就在皇宮的旁邊,是一個麻雀般的小行宮,專門用來招待貴客的地方,裡面早已經有宮女侍衛在等候。
說是一個宮殿,也只有匾額像是宮殿的規格,其他的東西就跟一個富商家不用的私林別院沒什麼區別,房間到是多,他們一行人住進去瞬間就把整個夜泉宮給佔得滿滿的,景自然是不用說,住了最大最奢華的一個院子,禮官們圍繞著他佔了所有旁邊的小房間,在加上侍奉的一堆丫鬟隨從,一下就擴散到三屋外面的房間。
而梅若林已經被分出去了三層外的不知名角落住下,當然,跟著她的還有三個鳥雀樣吵鬧的小丫鬟。
她的院子連塊牌匾也沒有,但周圍還算雅靜,不像中間吵吵鬧鬧到處都是人,梅若林的身份尷尬,她不是車隊的人,又沒什麼官職在身,更不是秦國人,跟景的關係雖曖昧不清,但又不是姬妾,一個什麼也不是的身份,自然不會安排得特別好,這裡的人都還算喜歡她,所以安排的住處是偏遠了點,到也是精心挑選過的。
都知道她喜靜。
所以這院的周圍沒有住雜七雜八的人,只住著幾個高品階的女官,一天的時間都要到景那邊伺候聽差,只有休息時才回來,大家又都忙,幾乎不會打擾到梅若林。
梅若林也沒什麼意見,住那都行,如果可以她想出去住客棧,要不是三個小丫鬟需要安排她就真出去了,三個小丫鬟是舒言的人,在這裡連景身邊最差的丫鬟都比不過,沒有她在,還不知要被塞到那去。
到夜泉宮后。
景第一時間就去換衣服。
換完衣服他才發現梅若林不在,問了安排住處的人才知道她被禮官們排除在外,立馬跟所有禮官吵了起來,要他們把梅若林的住處移到身邊來,禮官們誓死不從,怒罵他色令昏庸,在外面略縱容些,到了琉璃城要見到公主了,還如此被美色所迷,吵到最後,景還是執意要這麼做,一個嚴謹的禮官當場撞牆血j濺了一地,才結束了這場鬧劇。
景很難受,他已經嚴格遵守各種節禮規矩,做到嚴己寬人,恪守禮儀,潔身自好,保持清醒不驕縱奢靡,事事以臣民為重的親王,卻還被罵色令昏庸,他跟女君什麼也沒有做,即使在馬車上,也都是幾十雙眼睛盯著的,他又能做什麼。
那天逛梅院時,他就該強拉著女君去客棧,就做實這色令昏庸之事,也不是他非要做賢德親王的,現在竟然敢拿撞牆威脅他。
梅若林這邊就輕鬆多了,可以說是無所事事,小丫鬟們自動就收拾床鋪,整理行李,里裡外外又打掃一圈。倒是有幾個宮女在周圍晃來晃去,只要她一抬眼看去,那些宮女就像驚慌的兔子跌倒,又爬起來尷尬的逃走了。
她站在院子里沒動,這種事就一直不斷的發生,不到一會,宮女們是不來了,但又有侍衛一直轉來轉去,他們是直接盯著看一圈,打個轉回來又轉一圈繼續看,梅若林嘆口氣,還以為這清靜呢。
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感覺有點不太乾淨了,邁步向外走去,打算找景換身新的來,本來還在周圍轉圈的侍衛們看到她出來,都有些驚慌,有兩個人竟像宮女們一樣撞到假山上跌倒,一下子發出驚呼之聲。
見她的目光掃過去,跌倒的人臉紅到脖子根,沒有人敢跟她對視,一瞬間也是逃也似的都離開了。
梅若林頓了一下,就看到一個女官低頭從外面跑了進來,從來沒見女官不顧禮儀跑成這樣的。
那女官焦急的一抬頭,看到她在前面,一個急剎哎呦一聲跌倒在地,也顧不得摔傷了急促道,「女君,你快去看看宣陽王吧,殿下跟禮官們吵起來了,一個禮官撞了牆,當場血流了一地,現在禮官們被殿下全都罰跪在雪地里,禮官們都是朝廷派來的人,要是有人死了,殿下如何向朝廷交代。」
「所為何事吵架?」
女官也不隱瞞,直接說道,「……殿下要讓女君住在身邊,禮官們寸步不讓,說到激烈處就撞了牆,殿下也被冠上了色令昏庸的帽子,殿下怒急,責令禮官們跪到外面雪裡,只要不是死了就一直跪著,誰也不允許勸,勸得也要一起去跪著,我們的首領女官汝瑩大人因為勸了一句,也被殿下責令去跪著了。」
「今日雖沒有下雪,可天氣寒冷,大家的身體都受不住的,還請女君去勸勸,現在也只有你能勸了。」
梅若林微微抽了下眉角。
就為了這種事吵架?
她住在哪都無所謂,又不是被隔離見不了面,不用天天膩在一起,這幾天兩人都是同車而行,一坐就是一天,還沒看夠呢。
去了景的大院,果然外面的雪堆里跪了一群的人,有老有小七八個,還有三個女官,而且他們連外衣都沒有穿,一個個瑟瑟發抖很是可憐,看到她進來一個個埋怨怒氣,立馬都轉過頭去不在看她一眼,個個硬氣得很。
梅若林輕噗一笑,為了她的住處弄成這樣,還敢拿這眼神看她!!看來是跪的時間太少了,那就多跪會。
伺候的人看到她來,到是一個個激動不已,連忙向里稟告,「稟殿下,梅女君過來了……」
瞬間,急促的衣服摩擦,環佩相撞的叮咚之聲不絕於耳傳來,景一下子出現在門口想衝出來,卻看了眼跪著的禮官們生生站定,向梅若林莊重的打照顧,「女君,我正要去找你呢,果然心有靈犀,你就找過來了,快進來。」
梅若林迅速走過去,他一把扯住她的手急促的向裡面走去,指著旁邊一個打通的側門笑道,「你就住在這裡好不好,我在這邊不會打擾你,你想過來時,隨時推這個門就能進來了,我已經叫人收拾出來了,你不用走現在就能住下,誰也不能阻止你住在我旁邊。」
他語氣加重了最後幾個字的力道,緊緊捏著她的手。
如果可以,他們倆住在一張床上都行,如此安排,已經是他剋制到極限了。
不是他昏庸,是他發現梅若林很容易跟他生分,只要一天沒見,哪怕是幾個時辰沒見,她轉頭就變得冷淡,如果今日見不到,明日也見不到,漸漸的感情就淡了,很快就會變成陌生人……他怎麼能忍受得了變成陌生人。
血濺當場又如何。
梅若林撇到地上一攤擦拭過的血跡,抽回手指坐到一邊,「你知道我喜歡安靜,安排的院子很得我的心意,周圍的風景也好,你這裡吵吵鬧鬧,到時又要擺宴席會客煩得很,我不喜歡,你也不用管我,我會時常來看你的。」
「不要……」
梅若林打斷他的話,淡淡道,「我說過,不要管我的事,我要想過來我自會過來。」她擺了下衣袖,對著上面一縷灰塵道,「我的衣服髒了想換一件,給我拿一件你的,素色一點的衣服。」
景的鼻子又一酸,不敢在要求她住下,為了這件事,外面一堆的禮官跪著。
她卻沒事人一樣,眼睛也有些發酸,揮手讓丫鬟去拿衣服。
他的衣服多是深色,淺色的大概也沒幾件,但丫鬟們還是迅速拿來了一套水黃色綉著麒麟紋的衣服,衣服做得也不繁瑣,配銀絲刺繡紋路的腰帶,沒有鑲寶石,規規矩矩的樣式,梅若林倒是滿意,到了旁邊房間去換上。
不到一會,外面突然尖叫不斷,一匹白色的馬如狂風一般,踏起一地的雪花,急沖了進來,周圍人瞬間跳過去阻攔,卻看清那人的臉后又吃了一驚,竟是大將軍孤獨城,一愣神,白馬瞬息突破了眾人圍堵,跑進了景居住的院子沒有人在攔得住他。
景走到門邊看著他,獨孤城扯著馬繩一個急馳就到了他跟前,那馬不知受到什麼刺激,一到景的跟前就嘶叫著揚起蹄子。
獨孤獨嘴角上翹,也沒有勒馬,任它就那樣踢向景的臉,而景的手上卻多了一劍,嚓,劍光閃爍,橫掃出去,獨孤城有些驚訝,就在千鉤一發之際,他一把抓住馬鬃毛,硬生生把馬給扯開躲開這致命的一劍,白馬吃痛得跳到一邊發出哼哧的叫聲。
景安然淡定的看著他,劍沒有收回去。
「……大將軍,這就是你有待客之道?」
獨孤城呵呵一笑,「我是個武將,一向粗魯,也沒有什麼分寸,王爺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怪我,剛才只是一時失手……讓馬兒做了壞事,要不,你砍了它的四肢,給你賠罪好不好,這種沒有眼力勁的東西,留著也是無用。」
景收回劍,冷語道,「你是怪它失手沒有踩死我,是吧。」
獨孤城的笑更深了,「王爺,我親自來,只是邀請你跟那位女君去將軍府赴宴的,皇上把你們的安全,還有各種安排都交給我來處理了,我代表著琉璃國,我們琉璃國國小勢微,平日就得依仗秦國,我身為大將軍,怎麼會做這種破壞兩國關係的事呢。」
他下了馬,向屋裡撇了一眼,「王爺,那位女君呢,可以走嗎,我特意安排了許多節目讓王爺你感受賓至如歸的熱情呢。」
梅若林換好衣服走出來,如同傾瀉的萬千華光,瞬間將這個老舊的房間照耀得滿室華彩,連微微散發著腐朽味道的空氣也變得如雨過晴天,露珠滑落竹葉的清香,獨孤城一抬眼就頓住了。
景看他眼神不對,趕緊回頭,立馬也愣住了。
儘管水黃色的公子常服樣式簡單,刺繡的花紋里也沒有融金絲銀線,可為什麼她總能穿得華光溢彩,腰上的系帶到是有銀絲綉制的麒麟紋,比衣服更華麗閃爍,衣服上所有的優點沒有一絲遺漏的展現出來。
不厚但也不薄的衣服貼在她身上,還顯出一絲朦朧的曲線,景臉一紅,在看她頭頂高馬尾上,竟還戴著了個用金絲纏繞的像麟角的金冠。
她宛如月中仙人,邁步走來,揚起長長的髮絲,紅色的髮帶飄到胸口,美得讓人窒息,梅若林看到外面的馬就明白髮生什麼事,皺眉冷冷道,「怎麼,大將軍剛才又策馬發瘋了?你對王爺有什麼意見嗎,這裡既然是行宮,將軍做為東道主是不是該有點風度,你在針對他,我就擰斷你的脖子。」
獨孤城怔了下,更是揚起無比燦爛的笑容,「女君……你也太狠,太傷我的心了,我的脖子不是用來擰的,你叫我獨孤城我就不針對他,還會對他很好呢,怎麼樣。」
梅若林冷撇他一眼,「大將軍是來做什麼的?閑話家常的嗎。」
「叫獨孤城……」
她懶得再問,「……我回去了。」
剛轉身,兩個梳頭的宮女悄悄走了過來,手裡舉著一個綠寶石項鏈,攔著她一臉狂熱道,「女君,這個這個……戴這個試下,女君戴這個嘛……嗚嗚,一定美哭了,金冠都戴了,這個寶石也沒問題啊,戴上吧,求你了。」
獨孤城,「……」
景,「……」
早就知道她不愛戴首飾,今天還破天慌的戴了個金冠就有蹊蹺,這兩個是行宮的宮女,剛才看她去換衣服,就過去幫忙順手的給打扮上,打扮完,簡直把她們看得眼冒綠光,恨不得把所有首飾掛在她身上。
景跟獨孤城同時出聲,「滾下去。」
景一個箭步上去拉著梅若林的胳膊,「你留在這,不要走。」
孤獨城卻抓住她另只胳膊,隱隱含著強勢的笑意說道,「女君,說好去將軍府赴宴,你可不能不去,王爺要是願意也可以一同來,不想來可以不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