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禍國殃民
雪飛燕不敢相信,女兒竟是禍國殃民的災星。
她本來迷迷糊糊的暈著,又因為沒生下兒子而自責痛苦,突然耳邊有人說外面來了個神仙道士說起女兒那些壞話。
再加上自己居住的小角院被燒,她一驚一嚇,還沒醒來,就直接血崩了。
雪飛燕被臨時安置在一個下人房裡,因為血崩是不好的病,別的人都不願意粘邊,只有平日伺候她的一個婆子二個小丫鬟在旁伺候。
一桶桶的血水從裡面抬出來。
驚慌的婆子又去請示找大夫,白韻南在柳宣師面前爽快的答應著,卻根本不吩咐下人去找,等終於叫人去請,外面跑腿的又磨蹭著好半天才動身。
等大夫來的時候,雪飛燕的身體已經涼了半截。
新出生的嬰兒被賦予了災星的身份,沒有誰願意抱她,最後小嬰兒被丟到了雪飛燕的身邊。
眼看著雪飛燕不行。
周圍的人更是不管了。
連伺候的婆子丫鬟們,也只能嘆著氣離開了。
等屋裡一片寂靜,雪飛燕氣息全無,漂亮的臉白得如同鬼魅,連本來嬌艷的嘴唇也慘白乾裂,身下的床單早就變成血紅。
旁邊的小嬰兒一滾,從布包里滾了出來。
她迅速翻身一把抓住了雪飛燕的手指,一條綠色的藤條從小嬰兒的手指冒了出來,直接鑽進雪飛燕的身體里。
不一會,雪飛燕的血不流了,皮膚之下呈現青綠之色的光澤。
突然,雪飛燕一個深呼吸,臉上的顏色恢復了人的氣色,連涼掉的身體也恢復了溫度,一聲輕吟,她慢慢睜開眼睛。
這才發現自己的女兒什麼也沒穿,蜷縮在她的手邊凍得全身發冷。
下人們也不知跑哪去了。
雪飛燕雖然生氣這個孩子不是兒子,但畢竟是自己生的,又心痛又難過,趕緊把孩子抱好摟進懷裡下了床。
她完全不知道剛才她是死過一回。
匆忙的跑了出去,剛開門,差點撞到個人,這正是請來的大夫,看到雪姨娘活蹦亂跳他抖著手指,愕然道,「這……怎麼回事?不是說血崩了嗎。」
生產的婦人,只要血崩幾乎沒有救的。
大夫來這,也是聽了吩咐過來隨便看看,盡一下責任拿銀子就走,並沒有想救人。
此時,卻看到病人完好無損,他也是又驚又愕。
雪飛燕也不管他,哭道,「老爺呢,這孩子白白胖胖,怎麼可能是災星,我要見老爺,我要見老爺,這可是他的親骨肉,怎麼可能是災星。」
旁邊的下人驚愕過後,連忙哄著她又轉身進了屋。
另一邊屋裡。
白韻南聽到小丫鬟的報告,臉色陰沉了一下來。
沒死?血崩的人怎麼可能沒有死?
產婆是她親自找的人,不可能說假話,竟然沒有死。
這賤人的命真大。
雪飛燕是丈夫最寵愛的妾,自從她進了柳家,丈夫就跟別的女人像斷了關係,連對她這個妻子也是敷衍了事。
別的妾室更是連看也不看,反而還因為一個妾夜裡偷偷上他的床,而把那個妾給發賣了。
那個妾卻是她特意買來分雪飛燕寵的女人。
可惡。
「夫人,你可不要心軟,別忘記那天你聽到的話,老爺跟那女人說過……只要她能生個帶把的,就扶她做正夫人,夫人你陪著老爺二十年,無半點過錯,老爺卻為了一個妾室說這樣的話,誰不知道按規矩你才是孩子們的親娘,她們是什麼東西……要不是你心軟,才沒按規矩把孩子歸在名下,讓她們自己養著各自的孩子,沒想到那小賤蹄子竟敢有以妾上位的想法……不除掉她,夫人在這柳家還呆得下去嗎?」
旁邊貼身的大陪嫁大丫鬟低聲勸說著。
白韻南緊緊抿了下嘴。
大丫鬟見她不說話,上前加一把火,「趁著這時候,夫人就該好好收拾那些賤蹄子,你在心軟下去,這柳夫人的位子還指不定誰坐呢。」
這是一記狠話。
沒有那個女人願意丈夫納妾,可她生不齣兒子,丈夫最看重男嗣,最後沒有辦法才有了這些妾室。
如果是以前,她從不在意這些女人。
偏偏雪飛燕是丈夫從外面帶回來的,跟別的妾不同。
白韻南緊緊捏了下拳頭,點了下頭。
雖說以妾上位是天方夜譚,可只要男人堅持,就是妾也能扶持著上來,她不願意年紀一大把了,還因為沒生兒子被趕出柳家,被一個妾給嘲弄。
大丫鬟立馬退了下去。
只不過一個晚上,雪飛燕就再也沒有見到老爺說上話,懷裡的女兒也被奪走,她自己也被人抓著丟進了府里最荒涼的北院去洗刷馬桶。
柳宣師雖然不迷信,可老道突然從他面前飛天而去,漫步在羽毛上。
他親眼所見,不得不相信老道的話。
再加上角院失火,姨娘血崩,而他心裡也不喜這女兒,更重要的當天下午,他剛出門,竟被一塊屋檐掉落的瓦片砸中了額頭。
本來只是小小的傷口,卻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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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到他自己的性命,他不得不相信這個新出生的女兒是來克他們柳家的災星。
驚慌失措后,他慌忙派人找到老道,讓老道觀看了小女兒的面相,老道更是指出這個小女兒不但會克自己的親人,還是個禍國殃民的禍害。
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把這小女兒送出去,不允許跟柳家有任何關係。
梅若林看著老道的表演,不可思議她那便宜爹竟然相信那些鬼話?
瞧著這爹長得人模狗樣,卻是個老迷信。
她才出生,到底從哪裡看出她是個禍國殃民的禍害?
雖不明白怎麼回事,不過也猜到,她被陷害了!!
或者說,她那便宜娘被人陷害了。
她這個小嬰兒是連帶受害者。
柳宣師如同吃了蒼蠅,惡狠狠的瞪著新出生的小女嬰,立馬怒吼的向外嘶叫,「來人,來人,快把這災禍給我送走,送走。」
白韻南眼神一厲,在旁邊與那道士眼神交錯,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露出得意的笑容。
很快,這個才出生不到一天的女嬰被連夜送出了清水鎮。
「嬤嬤,你看,小小姐眼珠子咕嚕嚕的轉,好是靈活,一點不像出生才一天的孩子,可惜是個啞巴。」
小丫鬟摸了摸梅若林的小臉蛋,有點心疼的道。
「哎,是個靈活的娃,長得也漂亮,怎麼就是個災星呢?又不會說話,送到那苦修之地也不知能不能活。」
翠蘋嬤嬤緊了緊懷裡的孩子,也是無可奈何。
梅若林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她蠕動了一下身體,雖然不大爽便宜爹把她甩出去,不過,既來之,則安之,離開柳家她又不是不能活。
在外面更是逍遙快活,她有能力留下來,可想想這地方實在噁心,要是讓她天天見到『父親』那張討厭的臉,還不如現在死了重新在找一個肉身。
再說,她也不願意在柳家待著。
時間很快,一晃就過了好幾天,出了清水鎮他們一行的馬車就進入了一片荒涼的山路。
現在雖不是亂世。
可外面的治安並不太好。
強盜流民依然存在,到處都是危險,柳家只派了一個嬤嬤加一個小丫鬟,一個趕車的馬夫帶著孩子出去,在沒有半分依仗隨他們去。
柳宣師為了讓災星遠離柳家,自然是想讓她越遠越好。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如果這可惡的女兒在路上死了更好,沒死成,那就去目的地……銀釧鎮的慧心庵鎮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