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與皇叔同心同德
楚棣遲捏著酒盞,挑唇一笑:「九皇子箭術不錯。」
火上澆油。
楚璟麟赤著雙眼,羞辱憤怒的看向楚狸。
明明是他獵殺的棕熊!
楚狸嘴上謙遜,可做出的事,分分鐘打他的臉,叫他下不了台!
從小到大,他何曾這般屈辱過?
百官神色惶惶。
楚狸被推到風口浪尖之上,無論怎麼解釋都是徒勞,立即跪在地上,「父皇,兒臣愚鈍,現在才知這曦木鎏金弓是為珍寶,任何擁有它的人、似如虎添翼。」
「若非七皇兄借兒臣賞玩,兒臣萬萬是射不出這一箭的。」
言外之意,便是這張弓精巧絕佳,與她沒有半點干係。
楚皇看著她,一時沒說話。
這時,一名御林軍快步奔來,「啟稟皇上,已經查明,獵物里有幾隻被射死的野豬幼崽,這頭野豬必是為了幼崽而來。」
楚皇開口:「賞。」
「七皇子拔得頭籌,當受大賞,九皇子救駕有功,賞小金條一盒。」
楚皇看了眼座中的攝政王,染血的金箭擲在地上,轉身離去。
眾人跪地:「皇上聖明!」
楚璟麟狠狠剜了楚狸一眼。
他不會輕易放過『他』。
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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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獵結束,晚上會在涉外舉辦篝火宴,將獵物烤來,席地而坐,飲酒吃肉,載歌載舞,以惦念當年開國時的艱難歲月,餘下的獵物則分別賞賜給眾臣。
夜。
篝火冉冉。
大家忙碌的做著各自的事,同時眾人之間,有不敢聲張的話題,那便是七皇子的頭籌之位、來得不實。
雖然九皇子行跡謙遜,不爭功名,可救駕時那千鈞一髮的一箭,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他』便精準的射死野豬,一箭封喉。
至於今年的秋獵頭籌真正是誰嘛……
眾人腹中有異,嘴上是萬萬不敢多言半分。
山旁湖泊。
月色下的水面波光粼粼,不溫不燥的夜風輕拂,吹起楚狸的髮絲,貼著臉頰輕動著。
她獨自尋了處安靜地兒,看著水面,揉著早已酸痛的腮幫子,整個人都麻了。
唉。
到底是哪個雜毛陷害她?
事發時,她正欣賞著曦木鎏金弓,讚歎於它精美的雕花做工、絕佳的材質,就連弓弦都鋒銳如劍,她從未見過這麼好的弓。
不禁拉開弦,想試一試,卻不知被誰託了一掌,以至於箭矢射了出去。
她成為了眾矢之的。
接下來,恐怕不會有安生日子。
從小到大,她一直低調行事,不爭不搶,規避一切麻煩,在表面和諧、實際兵不刃血的皇室里小心周旋,卻不想難以如願。
「到底是誰踏馬陷害我?」
「難不成是那個老壁燈?」
她若有所思。
「哪個老壁燈?」
「就是楚棣……」楚狸揉著腮幫子,扭頭看見一道矜貴的墨影,嚇得蹦了起來。
「皇叔!」
楚棣遲負手走來,「就是誰?」
楚狸張著嘴,直接靜音了。
她懷疑是他。
畢竟他這人不懷好心,唯恐天下不亂,說不定就是想借用她的手,挑起皇室內鬥的亂子。
可她哪敢當著他的面說?
「沒,我沒說什麼。」
楚棣遲看著她,「這麼好的箭術,想必得了你那三位舅舅的真傳,怎麼一直藏掖著,不示於人?」
楚狸暗暗咬牙。
不示於人,已經被七皇子記恨上了。
若示於人,往後還有安生日子?
「皇叔謬讚,侄兒愧不敢當。」
「你當得起,」他道,「原本,本王與大皇子、三皇子並列第一,是給皇帝面子,你一出手,叫本王淪落至第二,看來往後每年秋獵,也得給你九皇子一份薄面了。」
楚狸惶恐。
這哪是誇她的話?
連皇上都不願輕易招惹的攝政王,哪需要給她一個小輩面子?
她額頭有汗虛冒:
「皇叔所言,侄兒惶恐,七皇兄箭術一絕,侄兒還得多多向他學習。」
「哪裡,還是九皇子深得君心,令本王側目。」
楚狸趕忙擺著雙手:「不敢!」
「九皇子能力非凡,救駕有功,皇帝臉上有光,不像本王,膝下無子女,只有眼熱的份。」楚棣遲難猜喜怒的幾句話,險些把楚狸逼哭了。
攝政王與皇上向來不合,年年秋獵,更是明裡加槍,暗裡帶棍。
她救駕有功,不僅打了七皇子的臉,還打了攝政王的臉。
原本楚狸懷疑是楚棣遲暗算她,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他。
那到底是誰?
可惡!
楚狸幾乎咬碎了銀牙,「說來,皇叔可能不信,我是被奸人所害!」
「那頭野豬衝出來時,有個崽種暗中用內力拂了我一掌,否則,我怎麼敢與皇叔爭風頭?」
楚棣遲臉上的冷意似乎凝起,瞬時結冰。
崽種?
「那個殺千刀的王八犢子,肯定是看不得我們皇家和美,故意挑撥,若是被我揪住此人,我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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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要如何?」
楚狸雙手攥拳,十指捏得咯咯響:
「扒他的皮,抽他的筋,給他腦袋擰下來等球踢,再把他揉成一團,裹上糟糠,扔進油鍋里炸至兩面金黃,再撈出來,吐口口水,一腳跺碎!」
楚棣遲的面容無比平靜,走向她,「九皇子好手段。」
楚狸下意識後退半步:「懲治奸人,我自與皇叔同心同德。」
楚棣遲逼近:
「那你可有尋到此人?」
楚狸後仰,「我,我正在找。」
「莫不是信口胡謅?」
「皇叔,我說的都是真的!」
「是么?」
「我一定會將那個畜生找出來!」
楚棣遲再度逼近,近一米九的身形攏著夜色,氣場沉甸甸的壓抑,「畜生?」
「雜毛,是雜毛!」
楚狸怕他不信,十分篤定的說著此事,
「那就是個牲口,我一定要親手宰了他!還請皇叔相信我……皇叔……」
他看她的眼神忽然變得好陰遂,好幽暗,彷彿裹著刀子,能將她活剮了。
她顫顫的倒退著:
「皇、皇叔……您怎麼這樣看著我……我……啊!」
退了幾步,不慎一腳踩空,從那濕漉漉的草地邊倒進了湖裡。
噗通!
水花高濺。
她瞳孔猛縮,身體抽搐起來,根本無鳧水之力,「救……咳咳……救命……」
咕嚕嚕!
雙手拍打著水花,冰冷的湖水幾乎將她吞噬。
「皇叔……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