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救蓮香
朝瑤跟石頭交代一番后便出去尋葯了,要儘快給蓮香服藥,若高熱不退很可能會有性命之憂。順著石頭指的方向,沒走兩道街便來到之前她路過的幾家藥鋪。
「掌柜的,有個孩子感染了時疫,能給我配些藥材么」
掌柜的笑臉相迎,「姑娘這是要配哪些藥材呢?」朝瑤借了他的筆寫了下藥材名及各自的克重,掌柜的看了看又算了算說:「一共二兩銀子」
「可是,掌柜的,我沒錢,能不能先欠著?」不是朝瑤不願意給,本想從那個西蕃男子的錢袋子中取點銀兩的,可不曾想,這錢袋中除了一枚香囊什麼也沒有。
掌柜的擺擺手說「不行,概不賒賬!」
「掌柜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發發善心,救救那孩子。」
「小姑娘,我也是小本生意,你寫的好些藥材都不是本地原產的,都是從千里之外花大價錢收來的,你看.....」
「掌柜的,您能不能.....」話還未落就見一夥計上前,恭敬有禮的請了朝瑤出去。顯然,她這是被轟出來了。那換一家,結果還是被轟了出來,正準備去第三家的時候,一個人向她走來。
「姑娘,是你?」
朝瑤一愣,想不起何時見過此人,於是開口道:「公子認得我?」
「不認識,不過在下在文巷那邊看到姑娘的義舉了。」接著他又道:「姑娘竟對一個小賊網開一面,聽了他家的境況生了悲憫之心,想必姑娘是個仁善之人!,」
「公子過獎了,公子一看就是有情有義,俠肝義膽之人。小女子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子可否應允」
「姑娘這是要買葯?」
「嗯」
「沒帶銀兩?」
「是的」朝瑤鄭重中帶點祈求的眼神道。
「姑娘莫不是感染了風寒?」
「不是我,是一個萍水相逢的小姑娘。」朝瑤把入城后的經過跟他詳述了一遍。他看了看朝瑤若有所思,然後接著說:「姑娘義舉感佩五內,在下定當竭力相幫」。
於是朝瑤大搖大擺的跟著他走到剛對她相沒那麼凶的一家藥店,進去之後買了需要的藥材。見朝瑤身無分文,露宿荒宅又帶著個染著實疫的人,公子於心不忍,於是又出錢找了戶人家安置了她們。
通過這件事,朝瑤算是意識到了,這世間,最好的東西是什麼了。當然是銀錢了!像這位仗義相助的公子,他只遞了張銀票,把一應所需跟戶主講了,人家立馬送到他面前來,然後拖家帶口的從自己的院房裡消失了。朝瑤心裡暗暗想著有什麼生財之道,這大縉山高路遠的,去找母親總得備點銀兩傍身吧。
按她的方子給蓮香服下了葯,果然快天亮的時候退了燒。摸起她的脈搏,也不像昨晚那樣紊亂了,身上的紅疹也不像之前那樣鮮紅欲滴了。心裡的石頭落了地,趴在案几上寫著明日滋補調理的方子,寫著寫著就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天已大亮,她竟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看了下周圍,這不是蓮香趟的屋子,這是哪裡?朝瑤起身推門,看到院中的紫薇樹下一位公子在品茶。聽到開門的聲音,他起身道:「姑娘醒了?」
「是的,這是什麼時辰了」
「姑娘當真是累了,現在是酉時」
「酉時?我竟睡了這麼久?那蓮香......」說著丟下他,找了找蓮香的房間走了過去。推開門,見石頭正在和躺在床上的蓮香說話。朝瑤見她氣息平穩,紅疹已消了大半,心下安然。
「姑娘真是俠肝義膽、有情有義且又是個妙手仁心的女子,在下敬服不已!」
聲音從身後響起,「不知道姑娘怎麼稱呼?」
「多謝公子誇讚,喚小女子朝瑤即可。再次感謝公子慷慨相助不知公子怎麼稱呼」
「在下宴清,海晏河清的意思」
相視一笑,算是正式認識了。昨晚天色晚了而且又緊張蓮香的生死,直至此時朝瑤才將這宴清看了個仔細。他衣著講究,氣度不凡。看他出手闊氣,至少應該是個商賈之家的公子,如果這樣,那豈不是深諳生財之道。
此時,蓮香走過來,對著朝瑤『噗通』一跪
「多謝小姐救命之恩,蓮香不知如何償還,願小姐收了蓮香,今生今世誓死追隨小姐,做個粗使丫頭、做個跑腿雜役都行,求求您了!」
說完不住的磕頭,一邊磕頭還一邊苦苦相求。
朝瑤連忙上前扶起她,「我救你,不需要任何回報的,不必如此!」
「小姐,您能不嫌我們草芥之人卑賤,願為奴勞累奔波,想來是個菩薩心腸。小姐也不想您辛苦救回的蓮香又遭歹人之手吧?」她將蓮香又扶回了床上。
細細聽她講述著自己的遭遇。原來她路上就覺得身體有些不適,路上那幫歹人以為她生了病,疏於防範。結果趁進城官兵盤查的時候,她偷偷鑽入車底,混亂中僥倖逃脫。待歹人發現為時已晚,原來那幫歹人要把她賣給本城最大的青樓。挺機靈的丫頭,待她說完,朝瑤攤攤手道:「我也是剛到此地,而且身無分文,連自己都養活不了.....」見蓮香又欲下床懇求,朝瑤忙上前穩住,又說了一些安慰的話。
安撫了蓮香之後朝瑤便宴清退了出來,邊走邊問道:「公子一看就是富貴人家,不知可否教教小女子一些謀財之道?」
「姑娘何必如此,在下與姑娘一見如故,姑娘的事就是在下的事.....」
「宴公子,雖然很感激你的仗義相助,但朝瑤想靠著自己能養活自己,而不是依附於任何人。」
面前的人,嘴角上揚,突然抬手伸向朝瑤的肩。正疑惑間,他輕輕掃落不知何時掉落在在肩上的紫薇花瓣。原來已不知何時來到了院中的紫薇樹下,她抬頭,才發現風過時花瓣在樹枝間搖曳,透著陽光,甚是清爽明媚。他們在樹下商討事情的時候卻不知,屋內的蓮香已經走下了床,靠著窗子愣愣地看著院中如畫中的一對璧人。眼神中有些許失落,有些許艷羨。只是這畫中之人對彼此並無情誼,一個是滿心都是醫術、救人,一個是唯利是圖,精於算計。
他們不知道的是,宴清幫助朝瑤其實另有隱情。宴清四海經商,曾經遇到跟蓮香癥狀相似的人,尋了滿城名醫竟束手無策,最終為了防止傳染只能以火葬之。她見朝瑤人品不俗,且又精於岐黃之術,說不定以後能幫助他醫好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