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欲蓋彌彰
聽到身後的聲音,朝瑤暗道不好,炎七法術在她之上,想是都看到了,要好好想想說辭才行。
「瑤兒,剛那隻白虎是怎麼回事?」
「炎七,你回來了!」
「回答問題?」
「炎七,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瑤兒?」
「哎,好了好了,我說還不行么?
「我在清潭的水邊玩,那白虎趁我不備突然從背後向我撲來。它之前是知道我的厲害的,這次還想吃了我。那我總不能以德報怨吧,失手殺了它。」
炎七笑了笑說:「殺了就殺了,那你收了它做什麼呢」?
「我見它長的如此英武,心裡是覺得有幾分可惜的,打算讓它入土為安的。」
「入土為安?」
「對啊,話本子都是這麼說的,人死後要入土為安,還要立個墓碑。」
「可它又不是人。」
「畢竟這白虎也伴了我多年,我還說有一天出去給它找只母老虎陪著它呢,結果不小心被我一掌撞到岩石上了。」朝瑤接著又道:「我當時正練功呢,力道沒掌握好。」
「你剛剛不是說你在水潭邊玩么?」
朝瑤從小到大也沒少撒過謊,這圓謊么也是她的拿手好戲。卻不想,炎七這挑漏洞的本事也是越來越讓人咬牙切齒了。
「呃,瑤兒開始時是在玩,後來就想著七叔您之前耍的飛天劍,每一支都能貼著水面飛過,像阮姑姑繡的孔雀開屏一樣好看。所以,所以我就試試了,眼見我的劍已經貼上水面了,結果那白虎就飛撲了過來,害的我功虧於潰不說,當時差點真氣倒流....」
「好吧,讓我看看有沒有事?」他抬手搭上我的脈。
「我能有什麼事,我可是世間第一美男、崑崙仙山法力最高深的炎七您的親傳弟子!」
炎七見朝瑤沒事,鬆開手轉身道:「哪那麼多話,隨我來!」朝瑤見他轉身,隨後搖頭晃腦的做了個鬼臉,隨他而去。
「七叔,你這麼快回來該不會是因為結界的異動吧?」
「結界異動那會,正是我煉藥的關鍵時期,所以才來晚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我會看好門戶的,放心吧」
「我是擔心你有事!」
「結界不是沒開么,我不會有事,再說了,即便結界打開了那幾個毛賊也不夠打呀!」
「嗯?」炎七猛回頭,嚴肅犀利的眼神,我差點撞了上去
「毛賊?什麼毛賊?」
「哎呀七叔,你別緊張么。」朝瑤上前挽住他的衣袖撒著嬌道:
「就是感知結界異動那會,我趕到時見那幾個黑衣人已經離去了,消失在對面的林子里了,只看到了幾個離去的背影而已。」說著指了指那伙黑衣人消失的方向。
炎七低頭思忖著,眉頭微皺,眼神似是飄移又似是盯著朝瑤斜後方的山石。隨後她與炎七一起來到結界異動處,他回頭看了看朝瑤,說:「確實有人觸動了這結界,這幾天你乖乖待著,有事情給七叔傳音。稍後我會重新變換周圍的環境,量也沒人能找得到這裡。走了,出去幾天,歸期不定。」
「是出了什麼事了么?」朝瑤沖著炎七的背影喊道。
「無事,記住七叔說的話!」說完炎七化作一縷青煙飛出結界。
「那你早點回來!」朝瑤對著空中喊道。
一直想出去的她怎麼會希望炎七他們早點回來呢,不過是因為炎七每次出去沒人陪她玩的時候,朝瑤都會這麼喊,如果這次不喊豈不是太特殊了。
見炎七走了,朝瑤開心的扭頭朝山上走去,擔心炎七殺個回馬槍,索性先不回後山。來到院前的桃樹下施法將白虎放出,準備在桃樹下給它立個冢。朝瑤想著,每年春天祭掃之時無論她以後在與不在,都有滿樹桃花為它綻放,也算是一種祭奠了。
她施法清理了白虎身上的血跡,又用手撫摸著它的毛髮,奇怪,都一天一夜了,怎麼還有溫度?朝瑤伸手探了探它的鼻息,原來它還沒死。
「沒死就好,沒死我就能將你醫治好」,她嘟囔著。
甩了衣袖將白虎帶回了柴房,找來了之前醫治林簫外傷的葯,給白虎後腦勺及腿上的傷口敷了葯。又找來了之前為醫治小鹿而調配的續命丸給它服下。
這可是她費了好些力氣才找到的獨葉草所配,還加了些名貴草藥煉製而成的。那隻被野狼追殺掉下懸崖的小鹿,就是服了這葯第二日便精神抖擻了,雖不能走,但是眼神雪亮。豈不知朝瑤撿到它時,身上多處外傷,兩條腿都摔斷了。
給白虎服下藥丸后,為了防止它醒轉后製造麻煩,朝瑤便揮手給他布了結界。這樣,只要它觸動結界,她就能知曉。做完這些后才施法來到後山,可是找了許久都沒見到個人影,他不可能走了吧,他的傷還沒好全,也不可能去跳青潭啊。對,清潭!
朝瑤閃身,來到清潭,果然見一男子立於白虎最後昏死的地方。
那岩石上方不遠處就是密林,不知道是哪一年,從側邊的岩縫裡鑽出一棵桃樹。朝瑤時常在想,那桃樹長的蹊蹺,難道是兒時在此吃桃子留下的桃核發芽長出的?桃樹越長越大,開的花也一年比一年的多,不知吸了多少青潭的清氣。這都入夏半月有餘了還有花沒落完,彷彿它的花期不受這四時變換影響似的。
「原來你在這裡!」
那人聞聲回頭,清風拂過,花瓣如雨般落了下來。男子衣袂飄飄,遠看如一幅精美絕倫的畫。他眉目舒展,嘴角噙著分明的笑意,清俊而略顯蒼白的面容在桃花樹下竟煥發出淡淡的溫澤。
果然是貴氣逼人的富家的公子,那裡裡外外的錦衣華服可比炎七的講究多了。外衣是朝瑤看不懂的綉法,摸上去很有質感,腰間還掛著那個初見時他就佩戴的青麟玉佩。當時扒下他外衣烘烤時,還摸了摸那玉佩感嘆了一把,這哪是她們鄉野之人見過的寶貝呀。
話本子里說的那種風華絕代的富家公子在朝瑤心裡從此有了鮮活的模樣,這通身的氣度、這風姿,得多少閨閣少女惦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