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非禮勿視

那人三五步已經幾步躍到了朝瑤的面前。

「抱歉，在下不知道白虎是伴著你長大的，當時情況緊急失手殺了它。還望姑娘見諒！」

「不用道歉，白虎沒死，我剛已經給它服了葯。」

「沒死？」

「是的」朝瑤頓了頓又道「可能對它來說你很陌生，才攻擊你的，也有可能......它……它是.....真的餓了。」她壞笑的看了看林簫，林簫也搖頭苦笑。

「那個，你怎麼知道白虎是陪我長大的，難道.....？「

「剛你們說話的時候我遠遠聽到的。」

「遠遠聽到的？有多遠？」

那人指了指後山過來轉角的那塊岩石說：「就在那邊！」

朝瑤吃了一驚，那麼遠，這人耳力夠好的。但以炎七的功力怎麼會發現不了，可炎七怎麼會留著一個外人在此而不動聲色呢？

「那隻白虎，你，經常見到它么？」林簫問

「只是偶爾會見到，小的時候跟它打過幾架。」

「跟白虎？打架？」

「是啊，第一次是六歲的時候，那時它還是個天不怕地不怕、不肯服輸的小虎仔，見我個頭小就想吃了我，當時我孤身一人在後山下的密林里抓野兔呢。」

「然後呢？有沒有被它傷到？」

「有，我當時法術還不精通，也只是會點微末功夫。即便如此，也絲毫不耽誤我把它暴虐一頓」說著，朝瑤在一旁的岩石上坐了下來。

「六歲，那麼小，你是怎麼暴虐它的？」林簫也跟著坐在了朝瑤的身邊。

「那不能隨便透露吧，太傷大雅了。」

「哈哈，姑娘莫不是沒打過那白虎？」

「怎麼可能，它抓我，我就抓它，它咬我我就咬它，比它咬的還狠。哼，它才不是我的對手呢！」

「哈哈，姑娘甚是有趣，那後來呢？」林簫幾時見過如此性情的女子，不禁多看了幾眼朝瑤。隨後展顏一笑，甚是俊美。

『若非在這山中苦修多年，當真是扛不住如此美色。』朝瑤暗暗想著。

「後來，後來我就跟白虎扭做一團，誰也不肯放手，我當時幾處被咬傷，它也沒好到哪裡去，半邊臉的鬍子都被我拔掉了，還拔了好多虎毛呢！哈哈，你是不知道，它當時被我拔的有多醜，身上凸了好幾塊，跟沒穿衣服似的，哈哈哈......」

沉浸在往事中意猶未盡的朝瑤，隱約覺察道林簫的目光，覺得甚是不自在，於是微笑的回了他一眼。

「第一次打架就這麼兇猛啊，姑娘真是個奇女子！」林簫盯著朝瑤笑道，這般性情的女子，著實有趣。

「嘿嘿，過獎過獎！」

「那下面還打過幾次？」

「隨著我功夫見長，它在我手裡吃了不少苦頭，之後只是遠遠的看著我，再也不敢來招惹我了。」

「原來姑娘這麼厲害，是因為從小的陪練是只白虎啊，果然了得！」

「說什麼呢，讓我看看你的傷勢如何了。」

朝瑤拉過他的手臂，指腹下脈象平穩，除了內里有些虛弱以外並無不妥。可她不知道，當她很自然的拉過林簫的手腕時，他的心跳彷彿漏了一拍。為了掩飾此時的不知所措，林簫收了收心神主動問道：

「姑娘，可是有什麼不妥？」

「未有不妥，公子放心，給我一兩天時間，定能好個七八成！」

「姑娘當真是妙手仁心，再次感謝姑娘！」

「哎，不必言謝！正有一事有求於公子，若公子能答應，朝瑤定當奉公子為救命恩人，天天上香求菩薩神仙佑你平安順遂！」

「若林某沒猜錯，姑娘是想在下帶你出去？」

「是的，既然公子猜到了，可願陪我走這一遭？」

「這......林某定當誓死相護！」他說的懇切，朝瑤心下感動，想著要是以後若他有個千難萬險的她也定當竭力相幫。

「姑娘可熟悉水性？」

「經常玩水，也潛到潭下過，但不曾潛到潭底，不知能堅持多久！」

「那我們修整一日，明日我們便去試試，如果不能堅持再上來另想他法。」

朝瑤點頭應允，他們他來到柴房，看著白虎還未蘇醒，又給它餵了些水。用完晚飯後，各自回房睡去。

次日，天剛亮朝瑤就被白虎那能攪亂整個山林的呼嘯聲驚醒，聲音渾厚很是威武。朝瑤立馬起身，來不及梳洗就朝後院跑去。

一進門就看到林簫蹲在地上，伸手遞了水給白虎，白虎不悅，對著沖不破的結界再次發出呼嘯。一見到朝瑤，白虎立馬停止發怒，痛苦的趴回了地上。她沒注意到此時的林簫看到她穿著裡衣光著腳跑來的情景，自顧自的跑到白虎身旁，用以前個跟白虎談判的語氣說：「虎老弟，我們談談！」緊接又著說：

「你，受傷了，我幫你醫治的。」說著指了指它的頭和腿又道：「你的傷還沒好，乖乖的再吃一顆藥丸，傷好了我就放了你。明白？」見白虎並不反抗接著又道：「先說好啊，他，不是壞人，勿要再動氣傷人了啊」她指了指身旁的林簫對白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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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塞了顆藥丸在白虎嘴裡，它似乎聽得懂朝瑤說的話，乖乖的吞了藥丸，很乖順的趴下了。

從小就這樣，她讓它走遠點，白虎就老老實實的不來招惹她；她讓它過來，白虎也會很聽話的過來陪她玩。不過多數會打起來，因為它的爪子非常鋒利，經常會弄傷朝瑤，然後就會被暴打，再然後就是一童一虎扭做一團。不過她們從未給對方下過死手，這就是從小到大的交情吧。

說完才注意到，林簫不知什麼時候轉身背對著她立在那裡了。

「林公子，放心吧，即使放它出來，它也不會傷你的。」

「嗯」

『嗯』，他只是嗯了一聲，也沒回身，也沒說說別的？

「林公子，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非禮勿視，望見諒！」

朝瑤這才想起，原來自己只穿了個素色裡衣就跑了出來，光著腳連鞋子都沒穿。這可能是外界的習俗吧，記得曾在一個話本子中看過。

話說女子的足，彌足珍貴，斷不可讓夫君以外的人看了去。當時看到這朝瑤很是嗤之以鼻，不會因為腳被誰看了就一定要嫁給誰吧。

朝瑤依稀記得那話本中的女子就是這般：女子見天氣炎熱、荷葉田田又見四下無人，於是脫了鞋襪，準備下水摘個蓮蓬。結果，一白衣少年策馬飛奔而來，見美人立於水畔以為要自尋短見，飛身下馬相救。結果，女子的裸足就被白馬少年看了去，驚動了往來的路人。路人指指點點、七嘴八舌的催著少年娶了那姑娘。

少年已有青梅，奈何失禮冒犯，毀了人家姑娘名聲，只能硬著頭皮求娶。郎無情、妾無意的結局可想而知，雖然沒看到最後，但以無殤的性子肯定得寫它個不傷不休，不死不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