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以命換命
次日一早，天還未來亮，已有二十幾頭駱駝的小商隊出現在皇城約百里左右的東北方向。這隊番商此行本是去大縉的，不過他們要到大縉的邊塞重鎮——雍城，可以說是順路。蓮香這小管家當的越來越像樣了，聽說要動身去北夷，已經提前十天就定好了出行的商隊。跟著商隊走，不會迷路，而且也可以掩人耳目。
無論是玉器還是那萬兩黃金都在虛鼎之中，除了她和蓮香知道外，懷夕定是以為這些財寶被蓮香換成了銀票呢。好在一切順利，現在御北宅院留下了兩封信，一封是天亮會送到清唯手上的告別信；一封是曦澤登門時，侍婢會呈上的送別信。
這些日子曦澤雖然處處跟她不對付，但好歹她們也曾共同對敵，也算生死之交了，不辭而別也不是太合理。所以朝瑤在給清唯留信的同時，也給曦澤留了一封。
商隊浩浩蕩蕩的向大縉的雍城而去，這一路要穿越沙漠和草原，道阻且長。據商隊的頭子桑力說到達雍城至少要半個多月，這個桑力跟蓮香很熟，是個耿直、爽朗的西番商人。聽說朝瑤她們要去北夷，搖著頭，擺著手說：「現在不要去北夷，太冷了。那邊冬季搞不好連像樣的食物都沒有，他們的牛羊被餓死、凍死，然後輪到他們被餓死、凍死，不要去，不要去。」
這個季節已經是大縉的隆冬臘月了，雖然在西番也是早晚非常冷的，但是桑力會很不以為然的說：『西番跟北夷比起來要暖和多了，不要去，不要去！』
他那蹩腳的漢語讓人聽起來覺得非常有趣，他每次這麼說的時候朝瑤總是微笑已對。朝瑤沒告訴他，她就是想知道北夷有多冷才決定去的。
這一路，駝鈴聲響徹沙海，她們頂著風沙及烈日歡樂的前行。轉眼十幾天過去了，這一日，在告別落日前她們抵達了一處綠洲，並準備安營紮寨。落日的餘暉下，蓮香、懷夕和她坐在水草旁聊天。
「懷夕，我大哥不好么？其實你可以不用跟我這麼奔走的，既然你對我大哥有意，應該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
「小姐，他心裡的那個人不是我！」
「或許是他還沒看清自己的內心吧，離開一段時間也好，說不定他就想通了呢？」
「再說，我還要護衛小姐這一路的安危，紅衣樓的追殺越來越頻繁了，我擔心小姐！」
「是啊小姐，聽桑大哥說明天就能抵達雍城，感覺紅衣樓的出現也不會太遠了！」
「這也是我想跟你們說的，今夜警醒一點！我們三個人一個帳篷，不分開！」
看著她倆盈盈的眼眶，鼻子一酸。朝瑤偏轉了頭說：「早晚有一天，我要回大縉，找出想置我於死地的人，我要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陪小姐一起」蓮香道。
「我也是！」懷夕說著，接著又道「今晚你們睡吧，我守夜！」
執拗如懷夕，只能答應了，讓她早早休息一番，等入夜再說。果然在後半夜的時候聽到駱駝的叫聲及外面的騷亂聲。朝瑤護著蓮香在殺手割開帳篷的瞬間隱了身，她們來到外面，見懷夕正和幾個紅衣樓的人廝殺。
眼見她越戰越退，最後一腳被紅衣樓的人踢飛。朝瑤這才發現，懷夕竟帶上了面紗，懷夕怕她有傷害，在繼續偽裝成她的樣子。吩咐蓮香躲藏好，提著劍便向懷夕的方向衝去。一番廝殺，紅衣樓的幾個人死的死，傷的傷。眼見著她們要佔了上風，結果一個聲音打破了所有的期盼。
「朝瑤姑娘，住手吧！」
她一看來人，他手執短刀架在了蓮香的脖子之上，竟有一絲陰紅的血跡順著刀子流下！她不能輕舉妄動，否則，便會危及蓮香的性命。
「你們要的人是我，放了她！」懷夕這丫頭倔強的不肯退分毫。
「別裝了！你不是朝瑤！」來人竟如此厲害！
「是不是只要銀兩足夠，紅衣樓也可以為我殺人！」朝瑤上前一步道！
「那是，不過你也得有命能給我們銀兩才行！」
「我看你跟之前的紅衣樓派來的殺人工具很不一樣，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放了你手中的人！」
「為了你朝瑤，我們跋涉千萬里，死了一波又一波殺手。我今日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大叔，我不知道是誰不惜讓你們如此執著的追殺於我，不過，我願意用我自己換回這丫頭的一條性命。這一來，你也可以拿著我的人頭去領賞金，二來也可以終止紅衣樓這一波又一波無畏的送命了，可好？」
「不可以，小姐。」蓮香嘶吼著正準備借頸肩的劍解決自己時，那人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以命換命，你真的願意？」
「當然！」
「好，放下手中兵器，走過來！」朝瑤放下長劍走向他們，幾個黑衣人上前反手扣住朝瑤的雙手。
「大叔，這下可以放了她了么？」那人滿意的點頭，蓮香向懷夕走去，在懷夕的保護下她躲在不遠處的人群中。
「大叔言而有信，是條漢子！」
「說吧，還有什麼遺言？」
「大叔，這就要送我上路？」朝瑤疑惑的看了看他。
「你這小丫頭像一條小泥鰍，不現在送你上路，我擔心又會有很多兄弟送命。」
「我這個將死之人想死個明白，不知究竟是何人派你們對我趕盡殺絕！」
「要怪就怪你得罪了貴人，等你到了陰曹地府自然就知道了！」
「那行，我不想讓我的朋友們親眼看到我身首異處，走遠些在動手吧！」
「行，這個好辦！」
被他們捆住了手腳，像提一隻羔羊一樣提上了駱駝。沒走多遠，他們便停了下來。
「小丫頭，看在你曾經救了很多人的份上，給你選了個風景秀美的地方。」
朝瑤抬頭一看，東面的草原上已有些許晨光，這裡是沙漠和草原的邊界。一半草原，一半沙漠，在晨光下一半碧綠，一半金黃，果然是個好地方。
「這裡是生與死的邊界么？倒是景色秀美，謝過大叔了。沒想到一向冷漠無情的紅衣樓殺手中也會有如此有人情味的人！
「上路吧，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