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遺書

第2章 遺書

大伯是親自開車來接她的。

快一年沒見,她幾乎有點認不出來這是她大伯了。

她看著面前的大伯,原本只是有零星灰白的頭髮如今全白了。

一夜之間,就老了。

本來有很多話要問的藍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喉嚨像是梗了一根刺。

大伯拍了拍她的肩,輕聲說道:「先上車吧。」

一路無話。

車子緩慢平穩的開到了一座別館,大伯帶她來到了停放藍庭遺體的房間。

房間很大、很空,只有中間放著一個孤零零的靈柩,藍庭一襲白衣的躺在裡面。

藍疏感覺有些呼吸不過來,雙腳似乎被釘在了地上,一步都無法往前邁。

就這樣站了許久,直到一隻手觸碰到她僵直的後背。

藍疏扭頭,看到了同樣滿頭白髮的大娘。

她的雙眼是腫的,應該哭了很久很久,但此時她卻像往常那樣,溫柔的笑著對藍疏說:「疏疏,去看看你姐姐吧,跟她告個別。」

藍疏內心裡對悲傷的防禦,在看到此刻還在照顧自己情緒的大娘時,終於是破防了。

她抱緊了眼前這個蒼老的女人,她不再是印象中那個強勢的長輩了,多年來不遠不近的距離,在此刻似乎消失了。

等藍疏情緒平復后,才上前去看藍庭的遺體,她的表情很平和,嘴角弧度微微向上,不知是殯儀人員整理遺容時做的調整,還是藍庭在死之前的表情,從某個角度看很像在微笑。

她有一種錯覺,好像藍庭在安慰她:

不要難過。我是自己選擇離開的。

處理完喪葬的一些準備事宜,大娘留在這裡守著,大伯先送她回家。

她需要洗一個澡,收拾一下,為明天的追悼會做準備。

在回家的車上,她終於問大伯:「你知道我姐為什麼要自殺嗎?」

大伯搖頭,眉毛擰成了一團,「我只知道她最近很忙,一本書的初稿寫了很久,好像在研究什麼事情,經常拿著攝像機出去。她留下的遺書里也沒有說為什麼要離開我們,只是囑咐我們要把她最後寫的東西寄給一個人。」

「什麼人?」

「應該是她曾經的一個同事。」

大伯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懊惱,「我看了她留下的所有文字,但是我很難理解。她好像被什麼虛無縹緲的問題困住了,所以才會想不開。」

虛無縹緲的問題?難道寫作讓藍庭徹底滑向了虛無主義?

「是不是寫作壓力太大了?」藍疏問完就否定自己了,藍庭不是一個沒有抗壓能力的人。

而且她在寫作上很有天賦,往往有一個靈感后,一個月內就能寫出初稿,甚至被催稿的時候都很少。

而且藍庭雖然性格和善,但是在和編輯們鬥智斗勇上,有自己的一套路子的,並不會被他們牽著走。

果然,大伯搖頭,「你回家看看就知道了。」

藍疏把行李箱扔回屋子后,就直接跟大伯來到了藍庭的房間。

這房間藍疏很熟悉,她以前經常來姐姐的房間,翻書架上面的書。

可如今這個房間看著很陌生,整個房間里好像填滿了東西。

藍庭不是一個邋遢的人,她的書桌永遠都是收拾整齊的,書柜上的書也都是按照某種順序擺放,看起來美觀雅緻,牆壁也是乾乾淨淨的,只掛了一幅畫。

可是如今牆上的那幅畫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的照片,幾乎鋪滿整個牆面。

書桌上也是擺放著各種書籍和寫滿字的草稿,還有一些報紙和類似檔案的文件。

有的書甚至都沒有合上,藍疏掃了一眼,是一本地理雜誌。

這個房間已經不像一個作家的房間了,更像是一個偵探事務所。

藍疏走到牆邊,最吸引她注意的還是這滿牆的照片。

這些照片大多都是風景照,許多都是沙漠里的,雖然拍照技術很業餘,但是勝在風景好看,所以打眼看上去也有模有樣。

「這些都是她自己拍的?」藍疏問道。

藍庭是什麼時候迷上攝影的?

「庭庭從沙漠回來后就把自己關在屋裡,每天奇奇怪怪的,我以為她在寫新書,就沒有問她。後來,她就開始三天兩頭的拿著相機跑出去。」

大伯從書桌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封信和一個厚厚的紙袋。

「這是庭庭留下的遺書,還有她交代的事情,你看看吧。」大伯說完,把東西放下,緩緩地走出去,把門輕輕關上。

藍疏看著他有些佝僂的背影,知道他不想再看第二次了。

藍疏沒有立刻打開信封,而是把窗帘給拉上,拖了一把椅子坐到床邊。

書桌上的東西太多,她現在需要一片乾淨的地方。

床頭有一盞落地燈,她找到開關打開后,開始端詳手中的信封。

一封薄的,一封厚的。

薄的是遺書。

藍疏深吸了一口氣,才把信封拆開。

本以為會看到滿滿幾頁的文字,結果就寥寥數句。

藍庭沒有說自己為何離去,只是在末尾特意交待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把床頭抽屜里的信封交給一個叫關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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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老師勇闖古潼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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