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捉回
顧傾川確實提前就知道她們會過來,但並不是特意連夜趕來蹲守的。
他本來就在這裡跟人談事。
不過,簡偲說得對,他確實需要她的澄清。
「送李小姐回家。」
他淡漠的視線掃過手下,手下立刻朝李安雅逼近,只不過,氣勢上收斂了許多。
簡偲略微鬆了一口氣。
顧傾川的保鏢們訓練有素,既然他這麼說,那肯定不會再動粗。
「小雅,你先走。」
李安雅十分不贊同:「偲偲,你真要跟他回去澄清嗎?蓉城可不是他顧傾川說了算的。」
她們,還有一爭之力!
但簡偲卻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跟他回去。」
「偲偲對不起,都怪我……」
「別這麼想。我知道你是希望我開心。」簡偲安撫地抱抱她,順便俯在她耳邊小聲說:「計劃不變,隨機應變。」
李安雅被帶走之後,簡偲也沒看顧傾川一眼,直接轉身緩緩朝會所大門外走去。
但是沒走兩步,她就被男人打橫抱起。
一股清洌的草木香帶著淡淡的煙味攏過來。
曾經,簡偲是很喜歡這個味道的,會讓她覺得很安心。
但是現在她卻只覺得噁心。
「放開我!我自己能走。」
簡偲下意識的掙扎。
「你是想在明天的發布會上,瘸著腿出現,再賣慘嗎?」
「原來你是這麼心機深沉的女人。」
顧傾川冷嗤。
簡偲反唇相譏:「你的自以為是也讓人大開眼界。」
她被塞進車裡后,顧傾川的特助許文就追了上來。
「顧總,龍城的事……」
「剩下的你看著辦。」顧傾川「砰」地關上了車門。
許文:……
啊?龍城那可是天大的事,我一個小助理能看著辦個啥?
顧總,你不能一看見夫人就把什麼都拋到九霄雲外啊!
許文想說,但又不敢說,在糾結中被汽車尾氣噴了一臉。
他只能揉了揉自己因加班而下垂的疲憊臉,轉身繼續去拉磨。
*
車內。
顧傾川忙著處理工作,沒再和簡偲多說一句話。
簡偲百無聊賴地刷手機。
網上之前炒得如火如荼的話題,早就被清理得一乾二淨。
某幾個大型社交軟體上,甚至都發不出當事人的名字,就連諧音和代號也會很快被刪去。
顧氏官方只發了一張聲明,說消息是斷章取義的造謠傳謠,顧氏的律師團,更是一口氣對幾十家造謠媒體都發出了律師函。
就這樣,全平台推送的醜聞,短短几小時之內就消弭無形了。
這,就是顧傾川的實力。
簡偲雖然早有預料,但真正看到這個結果,還是有些氣悶。
她生氣,她就不想讓顧傾川好過。
「顧傾川,你愛著林沫染,卻又不肯放我走。究竟圖什麼呢?」
「難道就是天生愛偷情,非要拉我這個無辜人員做你們play的一環嗎?」
顧傾川沒理她,她直接的打開一瓶水,全數倒在了他筆記本的鍵盤上。
電腦閃了兩下,直接黑屏了。
「你是不是找死?」
顧傾川額角突突突狂跳,看向她的視線彷彿要吃人。
可他拳頭握得骨節泛白,也沒有動手。
簡偲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咯咯咯」笑起來。
她樂不可支,前仰後合。
顧傾川的臉色又黑了幾分:「你到底想幹什麼?」
「離婚啊!說幾百遍都記不住,你該不會提前老年痴獃了吧?」
「簡偲!」
簡偲的臉色冷下來。
「你不讓我好過,我當然也不會讓你好過。顧先生叱吒商場多年,這點情商都沒有嗎?」
看著這樣的簡偲,顧傾川眉眼間爬上了疲憊。
「小偲,你怎麼變成了這樣子。」
簡偲面無表情。
「愛你的時候,當然溫柔小意。現在不愛你,難道你還指望我繼續慣著你嗎?」
「你臉可真大。」
顧傾川頓時火冒三丈。
「不愛了,那你愛誰?那個設計老師嗎?」
簡偲已經聽麻了。
「我不愛你的這件事,就讓你這麼難受嘛?」
「可這樣的難受,我已經忍了五年。」
「顧先生,我也算對你情深似海了。畢竟足足五年,才耗盡了我對你全部的熱烈。」
她不再歇斯底里,也不再哭泣吵鬧。
但顧傾川卻寧可她哭,她鬧。
也好過這樣平靜理智地敘述剖析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想說點什麼,證明自己這五年並不是如她所說的那樣。
可張了張嘴,卻只能說出乾巴巴的一句:「如果我不愛你,諾諾是怎麼來的。」
「諾諾?哈……你還有臉跟我提諾諾。」
簡偲笑起來,眼圈也有些泛紅。
「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我懷諾諾后,你到底消失了多久?」
「你還把諾諾帶給林沫染那個賤人,讓她給諾諾洗腦,讓諾諾討厭我……」
顧傾川眉頭緊皺:「明明就是你自己對諾諾不好,簡偲,你怎麼有臉把責任甩給沫染。如果不是沫染幫著照顧諾諾……」
「那就離婚!你們一家三口過啊!」簡偲尖叫著打斷他,「你究竟為什麼不放過我?就因為我曾經愛過你,我就罪該萬死嗎?」
顧傾川欲言又止,正要說點什麼的時候,他電話響了。
簡偲只瞥了一眼,就看見來電名只有一個「染」字。
她靠在到遠離顧傾川的車窗上,直接閉上眼,眼不見為凈。
但耳朵還是能聽見聲音……
「喂。」
「嗯……發布會能準時到,別怕。」
「嗯,你放心……」
他的語氣,是簡偲鮮見的溫柔,對話也像出差的丈夫與妻子的低語。
簡偲原以為,自己已經不會為這個渣男感到心痛,可此時此刻……
確實也沒有那麼心痛,但是破壞欲爆棚!
幾乎是想做的一瞬間,她就直接摁下車窗,一把奪過顧傾川的手機,行雲流水地丟了出去。
她整個動作自然熟稔得彷彿隨手丟了個垃圾,簡潔利落得讓人猝不及防。
等顧傾川反應過來的時候,手機的屍體都已經在車後幾十米開外,再無搶救可能。
「簡偲!」
「狗叫什麼?有種你就打我。你敢動手,我就敢頂著傷去發布會,讓大家看看什麼叫家暴!」
簡偲在醫院的時候就想通了。
人生苦短,及時爽快最重要。
既然肉體的自由,短時間還沒法得到,那至少心要先飛起來。
夜風被擠入車廂,吹得簡偲絲髮飛舞,她面對車窗閉上眼,想象自己是在旅行中迎風小憩。
抬頭藍天,低頭深澗。
在毫秒天地間,見山見水見自己。
可下一秒,車窗被關上。
顧傾川不知何時摘下了眼鏡,深色的眸子閃爍著幽幽微光。
「你很閑,是嗎?」
他隨手摁上與駕駛室之間的擋板,然後扯鬆了領帶,盯著她一顆顆地解襯衫的扣子。
「你……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