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不是謠言
簡偲想說，這位記者的消息很靈通。
但在她開口前，顧傾川卻忽然出現，十分溫柔地將她摟進懷中。
以絕對保護的姿態，強勢隔開了那個話筒，也擋掉了晃眼的閃光燈。
「不知道這邊擠嗎？」他冷臉責問送她來的李深和司機。
又低聲問她：「能走嗎？」
他這兩天在查別墅火災那天的監控，才發現她腳踝受傷。
雖然距出事那天已經過去幾天，但她傷得不輕，應該還沒好。
簡偲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從下車的位置到這裡，至少已經有幾十米距離。
如果不能走，難道她是爬過來的嗎？
「顧先生，沒有愛就不要演，假得令人發笑。」
她伏在他懷中，毫不留情地嘲諷。
而現場的記者們拍不到更多畫面，也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抱這麼緊，一看就知道夫妻感情不錯。」
「這算什麼，之前顧少帶林小姐出席酒會時，摟得更緊。」
「他和簡偲只是為了利益的商業聯姻，能有什麼真感情？林小姐才是真愛。」
「既然是真愛，那開開什麼澄清記者會啊？」
「有錢人，愛是一回事，婚姻是另一回事。沒見顧氏的股票因為婚變傳聞動蕩么？」
……
簡偲聽了一耳朵，忽然嗤笑出聲。
「顧先生，你看大家其實都心知肚明，你的澄清記者會還沒開始就已經是個笑話了。」
顧傾川見她死不悔改，還陰陽怪氣，氣得掐她腰的手都多用了幾分勁。
「如果不是你在網上胡亂爆料，我們都不必做笑話。」
簡偲被掐得有些疼。
但她忽然看見會場門口，林沫染盯過來的視線彷彿淬了毒。
於是，她挑釁地朝林沫染一笑，然後將自己往顧傾川懷裡塞得更深。
彷彿與他相談甚歡，親密無間。
林沫染瞬間紅了眼眶，扭頭就走。
「簡偲，有意思嗎？」顧傾川垂眸看她，眼底冷意都化作了銳芒。
簡偲毫無畏懼地瞪回去。
「有意思啊。你要是現在去追她，就更有意思了。」
「顧先生怎麼不去追，是不想嗎？那林小姐多傷心啊。」
說著，她咯咯咯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
「顧傾川，我真是太喜歡看你想打死我，卻又不得不忍耐的樣子了。」
「我什麼時候想……」
顧傾川只覺得跟這個女人完全無法溝通。
「算了，我懶得與你掰扯！」
他緩緩俯在她耳邊，用極低的聲音對她說：「不想簡家出事，一會兒發布會就不要發癲，按李深給的提綱好好說！」
簡偲已經不會覺得心痛了，但還是感到窒息。
「放心，簡家生我養我，我一定會為簡家發光發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得。」
說完這句話后，簡偲就推開顧傾川，先一步進了會場。
顧傾川立在原地，望著她搖曳生姿的背影，心裡卻沒來由地突突跳。
不安莫名滋長，讓他有些心慌。
他想追過去，但林沫染卻笑吟吟地截住了他。
「傾川，李教授也來現場了，他也在陳老師的工作室任職，專門負責心理學這塊。」
「李教授是替老師來考察我的。」
顧傾川點點頭，但視線還是鎖在簡偲身上。
此時簡偲已經上台了，她姿態優雅，笑意從容，有居家時鮮見的明艷鮮活。
林沫染眼底閃過濃烈的妒恨。
「傾川，一會兒記者會結束，讓李教授和簡偲聊聊吧。」
「我聽說母親抑鬱或者焦慮，也會做出傷害孩子的事情。但那並不是她本意，她只是生病了。」
「如果李教授能治好她，她和諾諾的關係大概也能緩和，諾諾就不用那麼傷心了。」
說起諾諾，林沫染終於抓回了顧傾川的注意力。
「你總是這樣懂事和體貼。」顧傾川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諾諾是你的孩子，我……當然也愛他。」林沫染毫不遮掩對他的熱烈。
顧傾川卻避開了她的眼神。
就在這時，記者會開始了。
不知道前排記者問了什麼，簡偲拿起話筒。
「林小姐是個非常善良的人，在我身體不好的日子裡，一直無微不至地照顧我的丈夫和兒子。」
「網上有人說，林小姐介入了我跟傾川的婚姻，在此我想澄清一下，這是謠言。」
「她沒有介入，一直都在。她是顧少的白月光，硃砂痣，心尖寵。」
「網上還有人說，最近我和顧傾川要離婚。我也在這裡澄清一下，這不是謠言！」
「謝謝，我的發言結束！」
全場嘩然，閃光點頓時亮成一片。
林沫染眼底閃過一絲嘲弄，臉上卻露出委屈驚恐的表情。
她一把抓住要走的顧傾川，顫抖著說：「傾川，簡偲為什麼要這麼說？她……她怎麼能這樣？」
顧傾川甩開她的手，快步去追那個迤迤然退場的女人。
*
簡偲丟下話筒后，毫無留戀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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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開安全通道的門，想要從這裡離開，半道上卻被簡俞楓攔住了去路。
簡俞楓鬍子拉碴，眼底一片猩紅。
「簡偲，究竟誰給你的膽子，宣布跟顧少離婚的？」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帶來什麼後果？」
簡偲神色悲哀。
她只剩三個月的生命了，哪還有精力管那麼許多。
「後果未來啊這些東西，是有以後的人才要考慮的，我不需要。」
「簡偲你瘋了嗎？如果簡家倒了，你以為你能獨善其身？」
「你回去，把剛才的話收回去！你們是家族聯姻，就算要離婚，也不能是這樣！」
簡俞楓拖著她就要重新回記者會現場。
簡偲甩開他的手。
「大哥，聯姻足足五年，簡氏在你手裡還是個只能靠顧家的掛件。」
「你用我的婚姻，去彌補你能力上的欠缺，五年都沒補過來。你可能不適合干企業。」
「啪！」
簡俞楓怒不可遏，抬手就甩了簡偲一巴掌。
簡偲臉都被打偏了，「噗」地吐出一口血沫。
簡俞楓眼底頓時閃過一絲懊悔。
「小偲……」
簡偲掄圓了手臂，「啪」一巴掌扇了回去。
簡俞楓都被扇懵了，捂著半張臉難以置信。
從小到大，這個妹妹向來都是溫順聽話，就連吵架也從來不敢跟他大聲。
「你……你不是小偲，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