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土匪進屋,通通搬走
能用的桌椅都被葉棠搬走了,蕭忠一家還沒來得及去置辦新傢具,一大早的蹲在門口喝粥。
「娘,這鍋米粥里有鐵鏽味。」蕭義吃了口米粥,眼底閃過一抹嫌棄。
娘做的東西真難吃,油都捨不得放一點。
張氏苦著一張老臉:「家裡的鍋被葉棠那個小賤人拿走了,我只能把以前的老鍋找出來,這鍋缺了個大口子,上了銹,我洗了好幾遍都有味。」
不僅做飯做菜的鍋是缺口上銹的,吃飯的碗也有缺口,一不小心就會割到嘴皮子。
「阿忠,用過早飯,你就趕緊去弄新的桌椅來。」
「娘,我身上已經沒有銀錢了。」
「沒有就自己想辦法,咱們這個家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你,你不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你一回來就鬧得家裡一團亂。」張氏緩了一晚上,還是沒能消氣,越說就越激動,看大兒子哪裡都不順眼:「做事之前也不先給我們打聲招呼,那麼多銀子說給就給了。」
六十兩銀子,她都還沒來得及摸一摸,就被葉棠拿走了。
蕭忠低垂著腦袋:「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回來之前偷偷打聽過家裡的情況,知道葉棠是個孝順好說話的,以為她很好打發,才會迫不及待的想要休妻......」
他在鎮上逗留了兩天,讓王春雪接近清泉村的人問過葉棠的事兒。
蕭義皺著眉頭:「你有空打聽家裡的事情,不知道先偷偷聯繫我們,你讓我怎麼說你才好。」
蕭二柱實在沒忍住踹了蕭忠一腳:「沒用的東西,出去這麼久,一點長進也沒有,腦子完全比不上你弟弟半點。」
蕭忠垂下的眸子里閃過恨意,爹娘還是如此偏心,他大難不死回來,爹娘不關心他的死活,眼裡只有蕭義。
他在戰場上的經歷,爹娘是一點都不在乎。
他明明如此聽話,他聽話的娶了葉棠,聽話的學會騙人,聽話的對蕭義唯命是從......
可爹娘眼裡永遠只有蕭義。
「家裡缺的東西,我會去掙來的,但是爹娘,你們得幫我籌辦我和春雪成親的事情,她有了身孕,不能拖久了。」蕭忠壓下心底的恨意,放下碗說道。
「一個無謀苟合的小賤人,還需要籌辦什麼,直接給她一雙紅布鞋穿著走進門就是了。」張氏臉上的表情很不屑:「若不是因為她懷了你的孩子,我才不會允許她這種沒爹沒娘不三不四的小賤人進我們蕭家的門。」
「娘,我不許你這麼說春雪,我跟她是真心相愛的,她也對我一片痴心,是我沒忍住要了她,她沒有一點錯。」
「你......」
「砰!」院門被踹開。
葉鵬父子走了進來。
「喲,吃早飯呢!」葉鵬提著磨得鋥亮的殺豬刀,凶神惡煞的朝蕭忠四人走過來:「你們吃你們的,不用管我們父子二人,我們是來幫我女兒搬嫁妝的,搬完就走,不打擾你們。」
葉平安手拿牛鞭走到蕭忠面前,他雖然只有十三歲,卻只矮蕭忠半個頭,他眼神冰冷的看著蕭忠:「你當初是怎麼跟我承諾的,你說會對我姐一輩子好,這就是你說的對她好嗎?」
蕭忠後退了一步:「是她......」
葉平安打斷他:「我明白,是我姐瞧不上你,你如此窩囊卑鄙下流愚蠢醜陋不堪......我姐怎麼可能會看上你,你活該被我姐拋棄。讓開,我要搬東西,敢阻攔我打死你。」
「這是我家,你怎可如此囂張!」蕭忠怒不可遏。
葉平安一臉張狂:「我就囂張怎麼了,有本事你打我啊!」
蕭忠氣得抬起手。
「臭小子,你敢打爺爺。」葉平安立刻擺起還手架勢:「好,今天就讓我領教一下你這個充軍歸來的無恥廢物有什麼本事。」
他一揮牛鞭,啪的打在蕭忠臉上。
「打人了!」張氏嚇得大叫。
葉鵬一揮殺豬刀:「叫什麼,吵得我頭疼,不知道我昨晚沒睡好嗎?」
他雙眼充血,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張氏嚇得不敢再叫了。
「親家,有話好好說。」蕭二柱賠著笑臉。
「誰跟你是親家,別跟老子套近乎,老子要帶走我女兒的東西,滾一邊去。」
他大搖大擺的走進屋裡,對將牛鞭發揮到極致的葉平安招呼一聲:「兒子,過來把這些米面全搬走,這全都是你姐買的。」
「好咧!」
「還有這些醬油、食鹽、木柴,也全都帶走。」
「好咧!」
「這個枕頭,還有那個衣櫥,以及這屋頂的茅草,也都拿走。」
「沒問題!」
「那隻老母雞,是我買給你姐吃蛋的,抓走。」
「老虔婆,你身上的衣服是用我給我女兒買的棉布做的,脫下來!」
「老混球,你的褲子和鞋子都是我女兒做的,脫下來!」
「這些書是我女兒託人買來的,拿走!」
「筆墨紙硯,拿走。」
「掃帚,拿走。」
「門口的菜苗,拔走。」
「通通搬走!」
葉鵬二人猶如土匪進村,見什麼搬什麼,蕭忠四人戰力低下,根本阻止不了,沒多久,蕭家幾乎被掏空,只剩下一些老舊之物,屋頂都破了個大洞。
張氏坐在地上哭嚎:「強盜,你們都是強盜啊!我要報官,報官!」
葉鵬一拳頭砸在蕭忠的鼻子上:「行,你去報官,我來當原告,我告你兒子始亂終棄,告他通姦,敢欺負我女兒,我跟你們蕭家不死不休!」
他眼神凌厲的掃了蕭義一眼:「事情鬧大了,不只是蕭忠會被萬人唾棄,蕭義的仕途也會受影響,指不定就不能參加六月的院試了。」
蕭義心頭一緊,大喊:「娘,不可報官!」
他一臉獻媚的對葉鵬道:「葉叔,這都是誤會,一切都是我哥的錯,您要打要罰隨意,東西也都可以帶走,這些全都是嫂子,哦,不,是您的女兒置辦的,都是她的。」
葉鵬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你識相。」
他湊蕭義耳邊:「看在你識時務的份上,就不打斷你的腿了,不過你得自打二十巴掌,高呼再也不算計人了。」
蕭義只覺得肩膀的骨頭差點被拍碎,背脊發涼,忽然很後悔算計葉家。
他怎麼可以忘了,葉鵬曾是殺過土匪的惡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