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呂知府的投名狀

第一百七十六章 呂知府的投名狀

呂幢不是呂家嫡系,能熬到在呂家舉足輕重的位置,他熬了半輩子。

現在顧道只需要一封奏摺,他不死也足夠罷官了。

沒有了利用價值,呂家會毫不猶豫地拋棄他。掙扎半生終是一場空。

顧道回到軍營就拆掉繃帶,就給皇帝寫奏摺。

還沒寫完,楚矛就進來稟告,呂幢求見。

「讓於參軍去接待,他知道怎麼辦!」顧道一邊寫字一邊說道。

奏摺已經寫完了,接下來是寫信,一封是給錦瑟的,一封是給崔臻的。

於綱站在轅門,冷眼看著呂家父子二人,一點沒有讓他們進來的意思。

「呂大人今日看起來神思恍惚,是沒聽夠戲么?這軍營可沒有戲給大人看。」

於綱說完轉身欲走。

呂幢在漢中就是天,就算回京呂家面上對他也是客客氣氣,哪裡被這樣羞辱過。

可他不敢發火,甚至心中還有幾分慶幸。

人家還願意羞辱,就證明事情還有的談。

想想自己還真是賤啊。

「這位大人留步,顧校尉遇刺受傷,家父只是送來一些補品。」

呂幢的兒子趕緊說道。

於綱看著滿滿一擔禮物,眼神透出一股厭惡。

「這是打發叫花子么?一而再地羞辱我家校尉,呂大人好膽魄。」

一聽這話,呂幢再也綳不住了。

「這位大人,誤會,絕對是誤會。這裡有一棵千年人蔘,關鍵時候可保性命無憂。」

呂幢趕緊說道。

這話讓於綱心中震驚,臉色緩和了一些。

「大人,本官真的沒有參與刺殺顧校尉,本官真是冤枉的。」呂幢說道。

於綱撇了撇嘴角。

「既然是冤枉,那崔干可曾下獄?供詞在哪?刺客可曾抓住?大人不會是空口白牙來說的吧?」

於綱三連問,讓呂幢如墜冰窟。

審問崔干?別開玩笑了。

他哪敢得罪崔干,壞了京城世家的好事,他一樣四無葬身。

「怎麼?呂大人不會把刺殺駙馬都尉的主犯,放在家裡當座上客吧?

大人還真是拿駙馬不當回事,更不把當今陛下當回事啊。」

於綱說完轉身就走。

呂幢嚇的渾身一抖,噗通一聲跪了。

京城的世家盤根錯節,跟皇權明爭暗鬥,真的不太怕皇權。

可是京城之外的這些官員,皇權就是天威,一不小心就要滅門。

「請大人指條明路,我呂幢一家,結草銜環相報。」呂幢真的慫了。

堂堂知府竟然給於綱這個小官跪了。

比起官職前途,還有一家老小的人頭,尊嚴是個屁。

於綱終於爽了,總算給少主出了口氣。

接下來,就是按照少主的計劃,請君入甕了。

於綱把呂幢拉起來,請進了軍營密謀一番。

等他們父子二人出來的時候。

呂幢臉色毫無血色,到是他的兒子若有所思。

知府內衙。

崔干正優哉游哉的看戲,演的是京城流行的《竇娥冤》。

他看得一臉戲謔。

在他看來,這一齣戲曲不過是草民的幻想。

草民指望的青天大老爺,還不是門閥的走狗?

不過為了讓這些草民安分守己,偶爾還是要給他們一個青天大老爺的。

這樣門閥才能世代安穩。

眼角一瞥,發現呂幢走了過來,他收起心思。

「公子,您稍作準備,我明日便送您回京。」呂幢滿臉恭敬的說道。

「好,麻煩呂大人了。」崔干都沒正眼看他,彷彿完全沉浸在戲曲裡面。

第二天呂幢準備了一輛豪華馬車。配上幾十個護衛。

帶著兒子一臉恭敬的,送崔幹上車。

崔干坐在馬車裡,突然朝著呂幢招招手。

「對了,那顧道死了么?」崔干問道。

呂幢低著頭,嘴角抽了抽,趕緊說道:

「重傷難治,恐怕就在幾日之間,公子安心上路。」他回答說道。

「嗯,你做得好,這件事也有你的功勞,本公子回到京城,定然會跟呂家主言明,記你一功。」

崔干居高臨下地說道。

「多謝公子,公子一路順風。」呂幢說道。

崔幹上了馬車,心中卻在盤算。

陸冠說過,顧道死就是推行《氏族志》的開始,到了京城就可以著手推動。

到時候大乾皇權和世家爭鋒,必然內耗不斷。

南越可以坐收漁翁之利,自己一計而亂大乾,可以名垂青史,比肩魏無極矣。

他美美地想著,馬車緩緩上路。

等馬車走遠了,呂幢臉色突然難看起來。

「我父子,自此進入彀中矣,再無脫身之日!」呂幢哀嘆道。

想到這些,就想掄圓了再給自己兩個耳光。

若是當初顧道來的時候,給他一些糧草,趕緊打發他走,哪裡還有後邊這些事?

我怎麼這麼欠兒?

「父親,事情不能這麼想,難道以前我們不在彀中嗎?

家族說是幫我們,實際上,這麼多年還不是從我們身上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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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們沒用了,就會一腳踹開。現在這樣也未嘗不好。」

呂幢的兒子呂澤說道。

可呂幢臉色依舊不好,還是躍躍欲試想要抽自己幾個耳光,解解恨。

真是禍福無門,惟人自召。

於綱給了他們父子兩個選擇。

要麼投靠當今陛下。

明著是呂家的人,暗中是陛下的人。

要麼顧道一封奏摺進京。

陛下順水推舟,直接殺了你呂幢滿門。

選第一個,不但有生的希望,甚至做得好還有更好的前途。

選第二個,明年我帶著軍隊,去你們一家墳頭撒尿。

這哪裡是什麼選擇,分明就是比他們背叛家族,背叛和全家死。

當然是背叛更有性價比。

於綱有很多地方不明白,這件事做得並不縝密。

為什麼呂幢父子一下子就屈服了。

「少主,這件事根本禁不住查,他們還有呂家當靠山,為什麼不掙扎一下?」

於綱問道。

「因為呂幢知道,這件事一旦鬧起來。陛下想剷除世家勢力,世家恐怕只想他給崔干背鍋。

所以不會有人查,只有他直接死。區別就是死一個還是死滿門。」

顧道說道。

呂幢比於綱看得明白。

崔干在馬車上,晃晃悠悠的一股困意襲來,眼皮彷彿有千斤之重。

夢中,他名滿天下,連魏無極與他相見,都要站在路邊行禮。

官至南越宰相,劍履上殿,入朝不趨。

甚至皇帝都對他禮讓三分。

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夕陽越過車窗灑在他的臉上。

「來人,車怎麼停了,這是到哪了?」崔干只覺得口鼻發乾,渾身沉重。

「哦,大舅哥醒了,這一覺睡得可好?」

一個噩夢一般的聲音響起,顧道微笑著擋住了夕陽的餘暉。

「這裡是陰間么,我怎麼死了?」崔干驚恐地掐了掐大腿。

感覺有些疼。

顧道決定幫他一把,抓住他的大腿裡子,使勁一擰。

嗷……

崔干一聲慘叫,激靈一下坐了起來,連滾帶爬下了馬車。

熟悉的軍營,他壓根就沒去京城,又回到了顧道的身邊。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我怎麼回來了?」

崔庚瘋狂的怒吼。

「顧道,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你為何要出爾反爾?你這沒有誠信的小人。」

崔庚指著顧道怒罵。

「別急,別急,我慢慢給你算。」顧道溫和的說道。

崔臻氣的胸口起伏,聽他狡辯。

「你看啊,你幫我要來糧草,我放你回京城。這肯定是沒問題了。」顧道說道。

「那為何我在這裡?」崔干理直氣壯的怒問。

「可是你派人刺殺我啊,這就是另外一筆賬了,咱們得重新算。」

顧道笑眯眯的說道。

崔干一下子噎住了,眼神躲閃,啞口無言。

顧道瞪大了眼睛,大舅哥這表情,分明是被自己戳中了心事。

「你他娘的真派刺客殺我了?」

說話間左右踅摸了一下,想找一個趁手的傢伙事。必須給這大舅哥立立規矩。

崔干也瞬間瞪大了雙眼,這混蛋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真……

「你這無恥混蛋,這刺殺是假的……」

說話間左右踅摸了一下,奪路而逃。

顧道抓住楚矛及時遞過的馬鞭,追著崔干就抽。

「參軍,他們兩個在說什麼?」李勇在旁邊撓了撓腦袋問道。

「嗯,一筆糊塗賬。妹夫大舅子也不是外人,讓他們自己慢慢算吧。」

於綱抱著肩膀悠然的說道。

呂幢第一個投名狀,就是把崔干送回給顧道。

不過為了不讓京城的世家起疑心,他假裝把崔干送回京城。

選的護衛都是膽小怕死之輩,被顧道的人一嚇唬就跑了。

馬車裡面的熏香,自然是讓人沉睡的藥物。

崔干知道顧道遭受了刺殺,以為是詹鐸派人乾的。從來不知道,這場刺殺把呂幢也卷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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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最狂駙馬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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