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人走了
帳篷內的周泛現在正在為沈湘君的事情著急,便聽見帳篷外的人要尋沈湘君,眼神露出了防備之色,銳利的眸子盯著帳篷入口處陷入了沉思,一時間沒開口趕人,也沒讓人傳進來。
大夫在一旁道「這人來的還挺巧。」
周泛又何嘗不是這樣的想的,不知道是不是敵國的探子得到了什麼風聲,隨即看著大夫道「你過來本將軍身後,軍中大夫不多,不能輕易冒險。」
經過上次沈湘君中毒的事,周泛對所有人都警惕,就連他喚到身後的護著大夫也不例外。
若是放在以往大夫會打趣兩句,但現在不敢了,他知道周泛心裡有一根弦綳很緊,若是說出一點冒失的話只怕會得不償失,依照周泛的話走到了他身後。
帳篷外的人等了許久不見回信,看了一眼守著帳篷的將士,「這是何意?」
叛徒的事情鬧的所有人草木皆兵,軍中現在人人舉步維艱,若是這時候敵軍的人混進來策反,必定會軍心大亂!上面人傳令,但凡有異常的人員,都必須帶到周將軍面前,若無此令,這兩個人連將軍的帳篷在哪都摸不到,更別提與他們這種守主守主營的人搭上話了。將士目不斜視,連句廢話都不想理這兩個人。只等將軍一聲令下,看是那傳進帳篷還是直接送往副將那裡。
「進來。」帳篷內沉默許久,一道渾厚的聲音傳出。
兩個異服人對視了一眼,掀開帳篷走了進去。守帳篷的兩個士兵也跟了進去,手中握著長矛跟在兩人身後,待停步后,則是一人身後站一個,位置不近不遠,以一個長矛剛好能精準戳穿人心臟的距離。
周泛在兩人進來時就一直打量著他們,見氣質淳樸不像是練家子倒像是村中野夫,並未感覺到危險。
「你們是怎麼知道沈湘君在本將軍這裡?」周泛開口問道
在消息阻塞的邊塞,沈湘君不過才入營半個月,就算是王城那邊派殺手來刺殺,也不會來的這麼快,這兩人是怎麼知道人在此處?
兩人對朝廷內通用的官話能聽的懂,只是不知道自己吐出來的官話此人是否能懂,隨即磕磕絆絆的開口道「族內有信息指向這裡,我們能感知到她在這附近,但是不確定她具體位置。」
周泛聽著那人跛腳的話,銳利的眸子殺氣隱現,沉聲問道「非我國人?」
乾族的男子嘴皮子依舊不是很利索的回道「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屬於哪一國,沒有人與我們說過這樣的事。」
周泛心裡感覺奇怪,竟然還有不知道自己是屬於哪一國的人存在嗎?這怎麼聽怎麼感覺有些荒謬。
周泛單手摩擦著刀,臉上卻帶著好奇的笑意「沈湘君是江城人,按理說應該不會與你相識,你們找她做什麼?」
乾族的兩個男子自然也察覺到了殺意,心裡著急不已,卻沒有絲毫的懼怕,一人抬起手搖了搖手中的銅錢,著急的解釋道「我們靠這個找來的!」
另外一個人也立即從懷裡拿出一個女子的畫像,亮在周泛的面前,道「我們上次帶錯了人,誤把她帶回去了,我們現在要找她的女兒!」
周泛看了一眼那人手腕上的銅錢,又看向那稍稍有些潦草的畫像,但還是從眉目之間看出了一點熟悉。
早在沈湘君沒來此處之前,周泛就已經收到了尋沈月娘等人蹤跡的消息,畫像自然也在楚離憂暗衛那看過。這半個月簡直就是更熟悉,因為沈湘君的原因,周泛畫了好幾幅這個女子的畫像。只是兩人畫功上有些許差距,周泛雖畫的簡單,但能讓人一眼看出那便是沈月娘,這男子手中的畫就有些抽象,只能從眉宇和眼神中能猜到可能是沈月娘,其他地方沒有一處相像的。
周泛靠坐在椅子上,眼中殺意微消,鬆開了摩擦著刀的手,手腕搭在刀柄上,看著著急的兩人問道「這女人是不是叫周月娘?」
男子立即用不利索的唇舌回道「是的!她已經回族了,我們現在要帶她的女兒回家,還請將軍請人帶路!」
周泛凝視著兩人半晌,一時間沒有回答。
兩個乾族的男子對視了一眼,眼神里的擔憂的著急清晰可見,一人開口道「她對我們很重要,還請將軍成全我們!」
說完兩人雙手合十跪在地上對著周泛拜了拜!
周泛看那姿勢似乎聞見了濃濃的香火味,這哪是拜人有的模樣,像是拜神一樣!
周泛一臉怪異的受著兩人祈福似的拜拜,嘀咕著道「真是折壽!你們別拜了!大不了讓你們見沈湘君就是了,但是沈湘君願不願意跟你們走,那得看她了。」
兩人立即笑著站了一起來,看著就像地里的莊稼漢子一樣憨厚老實。
前幾日沈湘君似精神狀態很好一般總是醒著,這兩日便又開始陷入了昏睡,全憑軍營中大夫的一口葯吊著。
周泛親自帶著人來的時候,沈湘君微醒,就像是應羽化了一般毫無生氣。
周泛走近看了一眼,習慣性的把手探到沈湘君的鼻子下面,見還有氣,便直起了身子。
「你們也看見了,她現在未醒,可以等她醒來了后問過她再做決定。」周泛轉頭看著兩個異族男子道
兩個男子沒有理會周泛,而是用自己族內的語言小聲交流著,時不時的看向病榻上的沈湘君,兩人面色皆有些凝重。
周泛沒有理會兩人,直接讓將士請他們出去,自己則是在一旁坐了下來。
笆竹一臉疲倦與擔憂的看著沈湘君,替沈湘君按摩著手腳。
這還是大夫讓笆竹做的,說是要按摩四肢經常翻身,對沈湘君好。具體怎麼好,笆竹不知道,只知道老老實實的做好對沈湘君有利的每一件事。
兩個異族男子這一次沒有順從,而是擋開了侍衛的手,出言道「她快消失了,我們現在必須要帶她走,還請將軍不要阻攔!」
周泛黝黑的眉毛一挑,死就死,說什麼消失,這兩人說話都這麼婉轉的?
「你們帶她走,她能活嗎?」周泛看著那兩個一副像要死了爹娘臉色凝重的異族人問道
兩個乾族人對視了一眼,又是一陣低語。只是這一次吵鬧的聲響有些大了,驚的床榻上皺起了眉頭,沉聲呵斥道「敢在這裡吵,是嫌沈湘君死不夠快!還不趕快把他們請出去!」
乾族男子掙扎著道「我們帶她回去,可以讓她不消失。」
周泛這一次沒聽兩人的胡言亂語,絲毫沒有猶豫讓人攆著那兩個奇怪的男子出了帳篷。
他也是急病亂投醫,居然把這兩個莊稼漢子往沈湘君帳篷帶,還是早早打發走了,免得惹下面的人笑話。
深夜夜裡,沈湘君醒了一次,睜著眼睛看了一眼四周后暗淡無光的帳篷,便又閉上眼陷入了昏迷。
等天亮時,笆竹起身打水準備與沈湘君擦臉時,便發現床榻上的人不見了!
笆竹驚的立即往周泛的帳篷跑去報信!
周泛坐在帳篷內處理著文件,看了驚懼慌張的丫鬟,平靜的道「若是說完了便回帳篷去,本將軍會派人去找的。」
笆竹看著不以為然的周泛,跪在下面哭著道「周將軍!我家小姐好歹入過你家的門,求求你派人去尋尋吧!」
周泛臉色一沉,抬眸看向笆竹,壓迫感瞬間鋪面向笆竹而去「入過本將軍門又如何,有什麼特別的?軍營中萬萬人都與本將軍出生入死過,本將軍也無法各個都關心到,何況是一個被休了的女子!」
笆竹被突然翻臉的周泛嚇的面色一白,一時間不敢說話。
周泛收回視線,繼續處理著軍務「她的事本將軍會處理,你只需要回去等消息便可。」
一旁幫忙處理事情的軍師看了一眼跪在那直愣愣的笆竹,立即道「外面的人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請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