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有一事不可求
廳堂之內,楚老太太和楚牧飛兩人看著楚離憂時都有些好奇,不知道他把一家人聚在一起到底是想說些什麼。
唯獨只有詔安公主眼神中露出了擔憂之色,心中只覺得不安,似乎隱隱預感到楚離憂想要說什麼。
楚離憂在三人都坐下后,退了廳堂內所有的下人,就連伺候在楚老太太身邊的蘭姑也讓其出去了。
楚離憂上前,一一親手為三人泡了杯茶,隨即退回廳堂中站著道「祖母與爹娘先喝茶。」
楚牧飛眼神掃過熱氣騰騰的茶杯,又看向楚離憂,心裡似有貓爪在撓痒痒般難受,道「你有話快說,別在爹面前賣關子。」
楚老太太認同的微微頷首,還是依著楚離憂所說端著茶慢悠悠品著。
唯獨詔安公主帶著不安勸道「離憂,萬事想好再開口,莫叫你爹和你祖母動氣了。」
楚離憂微微頷首,看向詔安公主道「看來娘應該是猜到了一點。」
詔安公主沒有說話,只是嘆息了一聲,似心中有著千千結都想隨著這口氣嘆出去。
楚牧飛扭頭看向詔安公主問道「你們兩人暗地裡通過氣了?到底是何事?遮遮掩掩的讓我好生好奇啊。」
詔安公主欲言又止的看著楚牧飛,輕聲道「他不與你說的事,又怎麼會讓我知道,我似有些猜測但也不知道準不準嗎,你還是等著他與你坦白吧。」
能用上坦白二字似在暗示此事並不是好事,楚牧飛神情微斂,再次看向楚離憂的眼神充滿了審視的意味。
楚離憂在幾人都喝過茶后,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著幾人正色道「孩兒在外有了一子一女,兒子名叫楚弦玥,女兒喚楚歆玥,目前養在江城。」
楚牧飛先是一愣,審視的眸子慢慢變的慎重,無妻先有子?!這逆子怎麼敢的?!當今皇上雖上位時廢除了無妻不可有子的條例,文武百官面上雖不說,但暗地裡都無人推崇被廢掉的條例。就連花花腸子一大堆的穆淵依舊遵從著老規矩。如今這條例既然在他昌平侯府被打破了,這以後誰家的女子願意入他們昌平侯府的門!
「那一雙孩子母親是誰?」楚牧飛沉聲問道
楚老太太眉頭皺起道「你這孩子怎麼如此不守規矩,若是想要娶妻與家裡說一聲便是,何必做出這樣的事。」
詔安公主在楚離憂開口的時候便已經收回了視線,想起了去年沈湘君出嫁時,戴面具迎親的男子。側開了頭,不願再看楚離憂一眼。
她詔安乃天潢貴胄,不過是在年輕的時抉擇上犯了一點錯,老天爺就要懲罰她狠,真是好沒道理!
楚離憂沒有退縮,知道接下來的話說出口,肯定不會得到善了,但還是直言道「孩子的母親是沈湘君,李伯歡的養女。」
世間只有一個沈湘君,他們也都只認得一個沈湘君,就算如此,楚離憂還是不願讓他們想到別的女子身上去,直接說出了李伯歡的名字。
「祖母與爹要打要罵,孩兒都認,只希望你們別用異樣的眼光看那兩個孩子!」
楚牧飛瞬間面色黑沉,拍著桌子站起來怒罵道「沈湘君就算是李伯歡的養女,那也不是你可以的動了的!你這個不孝子!你怎麼如此混不吝色!做這樣的混賬事!你二叔才剛入土!你就害得他不得安寧!看我不把你打死賠罪!」
還用異樣眼光看兩個孩子?!楚離憂是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楚老太太顫顫悠悠的站起身,桌上的茶已經完全沒心思喝了,指著楚離憂半晌氣的說不出話,明眼人都知道李伯歡有多寶貝沈湘君。
一馬車的書籍,李伯歡不捨得留在昌平侯府,從王城帶到了江城,又從江城帶回了王城。那書本往日里李伯歡都不願給楚牧飛看一眼,卻本本都給沈湘君,不僅如此,還本本都與她講透。落魄的李伯歡除了無銀給予沈湘君,基本上把能給的都給她了!
這小子現在動了李伯歡的眼珠子!這不就是要氣的李伯歡死不瞑目!!
楚老太太急促的嘆了幾口長氣后收回手,看著跪在地上毫無愧色的楚離憂,老眼含淚唉聲長嘆道「這都算什麼個事,老天爺真是見不得我昌平侯府好啊!」
慢慢挪步往外走去,路過楚牧飛時唉聲道「牧飛啊,該打打,不要手軟,但別傷他性命,我昌平侯府本就人丁凋零,這一代只有他一個孫子了,萬事以活人為主。至於伯歡那邊,自有我這個做娘的到時候去與他說道。」
楚牧飛怒瞪著楚離憂,沒有應答,怒喝著讓下人上家法!
詔安公主憂心的看了一眼楚離憂,一句話也沒勸,轉身追著楚老太太去了。
楚老太太年紀本就大了,此事折騰,心力交瘁。因不舍把楚離憂折騰的太狠,心裡便覺得對不起李伯歡。更想見一見楚離憂與沈湘君的那兩個孩子。
詔安公主追出來,立即攙扶住了楚老太太,低聲道「我送母親回院子。」
楚老太太紅著眼側眸看向詔安道「公主啊,我昌平侯府一直對的起你,還記得你進門時說了一句楚牧飛不可納妾,我等便遵循至今。如今換我老太太來求你,若是伯歡的養女回來了,讓離憂娶她為妻吧,讓伯歡安些心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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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安紅唇微動,對上楚老太太的視線,輕聲應道「娘放心,兒媳知道了。」
屋內楚牧飛的竹棍抽打在楚離憂身上,怒聲道「你這混小子!爹與娘教你的規矩與禮儀都去哪了?!我自譽清朗家風,卻遭你如此敗壞!」
楚離憂咬著牙一言不發,低聲道「爹,我知錯了。」
楚牧飛看著綳著臉的楚離憂,臉上有忍耐有痛苦,有妥協,唯獨沒有悔改之意,氣的瞬間手中竹條掄的更重了,恨不得抽的這口是心非的小子下去與李伯歡親自道歉!
「你究竟有多恨二叔和沈湘君!才能幹出這樣的事!」楚牧飛怒聲呵道
楚離憂忍著疼喘息道「我不恨二叔,也不恨沈湘君,只是想要她而已。」
楚牧飛氣的一竹條抽在了楚離憂臉上,恨鐵不成鋼的怒道「有你這樣想要一個女子的?不給名不給份去無媒苟合!你知不知道女子名聲多珍貴!當初你娘做錯了事,害了那女子,你二叔拋家去贖罪時,我昌平侯府有無臉去攔,你二叔的結果你可看到了?」
一直忍耐著的楚離憂似突然被打疼了一般,紅著眼哽咽著道「沈湘君她不要明媒正娶也不要什麼名分!她甚至連我都不要!爹,我也想給她,可她不接受啊!到現在她也不知道被誰藏起來了,我在她消失的地方掘地三尺,都沒找到一條去見她的路!」
楚牧飛聽著突然抽噎的楚離憂,握著的竹條微頓住了,壓住心裡的詫異,恨其不爭的踢了一腳楚離憂怒聲道「就算她不喜歡你,你也不能強行讓她給你生孩子!這像什麼話!」
楚離憂看向楚牧飛,眼神如孩童般祈求真理一般問道「爹你告訴我該怎麼做?」
楚牧飛咧咧嘴,看著眼前向他尋求答案的楚離憂,心裡憋的慌,扔了竹條,怒聲道「就你往日那般恨不得殺了她的樣,她能喜歡你才怪!你給我滾去跪祠堂,看見你這逆子心就痛!」
說罷便踹著楚離憂往祠堂去了。
昌平侯府的祠堂換了一處地,往日里,祠堂上方擺滿了靈牌,如今只擺了楚離憂這一支的祖宗。
楚離憂看著上方零散的靈位,有一塊新的特別顯眼,刻著楚伯歡的名字。
楚離憂端跪在下方,看著楚伯歡的靈位出神。
楚牧飛拎著兩罈子酒進了祠堂,隨即也跪了下來,把手中的酒丟了一壇給楚離憂道「接著。」
楚離憂有些詫異的看著楚牧飛,啞著嗓子道「爹怎麼來了。」
楚牧飛掀開酒布,往楚伯歡的靈位前倒了三杯酒,沉聲道「養不教父之過,你做錯了事,爹哪能沒有責任。爹打你一是因為氣你做事混賬,二則是恨自己無用,當過右相的人,居然連你也沒能教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