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借銀子
楚離憂不語,再次抬眸看了過去。
只見少年眼神越來越沉,殺意開始湧現!
供養靈依舊笑看著楚離憂,繞著他開始打轉。
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多年不見,沒曾想他竟然被養出了鋒芒,如一把開竅的利劍!是因為浸了沈湘君的血才生出了情絲嗎?
從人命中長出的情絲,若是如此,未免也太過殘忍了。
楚離憂突然伸手一把掐住供養靈的脖子!殺氣騰騰的怒喝道「把她還給我!」
被掐住脖子的供養靈笑意依舊「狼崽子,你確定要動手?」
楚離憂不說話,只是收緊了手!
鏢師見此立即起身拔出了腰間大刀對準了楚離憂!怒喝道「放開夫人!一個男子欺負女子算什麼好漢!」
「生氣了?還給你便是。」話音落下,就在一剎那,沈湘君臉上的笑意沒了,眼神變得冷靜沉著!沉聲道「楚離憂你要殺我?」
楚離憂看著那雙熟悉的眸子一愣,立即收回手,薄唇勾起后,立即又放下!看著眼前熟悉的沈湘君后,如同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聲道「我只是威脅她,沒有想殺人。」
沈湘君看著眼前要笑不笑的少年,紅唇抿了抿,沒有說話。
鏢師看著氣勢瞬間矮了一截,突然認錯的少年,面色有些怪異。
這位婦人是怪異之人,想來也不會交正常的朋友。
供養靈再次出現,看著楚離憂,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道「怕她作甚?小子,來!一起喝酒吃肉!」
沈湘君本就話不多,此時把身體交給供養靈后便沒了動靜。
楚離憂看著眼前陌生的靈,避開了她的手,沉聲道「別用她的身體做奇怪的舉動!」
供養靈不以為意,與鏢師們再次圍坐在火堆旁喝酒吃肉,笑著請那身材健碩的鏢師繼續表演。
侍衛走近道「可需要強行帶走。」
楚離憂側眸看了一眼侍衛,沒有說話。往火堆旁走去,沒有擠到沈湘君身邊,而是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深邃的眸子看著沈湘君臉上活潑爽朗的表情,暗了暗,似有些委屈。
許久不見,竟然為了一個不是人的魂凶他。
與供養靈離的近的鏢師小聲道「那是夫人情郎吧?」
供養靈喝著酒,眸子閃亮,看向垂頭喪氣的少年,笑著應道「那可不是我的情郎,我的情郎,才不會如此卑微。」
話出口,供養靈愣了愣,隨即搖頭笑了笑。抬起酒壺對著暗自神傷的楚離憂舉了舉酒壺,笑著道「楚離憂!為我尋一支荷花來,我就把她還給你!」
楚離憂看著那笑意肆意如晨曦的少女,眸子沉了沉,沒有應答。
王城不養荷花,此物只能往南尋,算算時間,若是現在去,應該能遇見它初綻放的時候。
沈湘君低聲道「姑娘何必誆騙他做這樣強人所難的事。」
供養靈喝了口酒,「我還以為你不在意他。」
沈湘君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回道「我在說事實,與在意無關。」
供養靈不在意的笑著道「你嘴還挺硬,前世的時候,你在乾村跪萬家門戶求他一線生機的時候,那時候的嘴可軟了。」
沈湘君不知道供養靈說的什麼,平靜的道「姑娘何必拉東扯西胡言亂語。」
供養靈笑意不變,輕聲道「不記得了也好,沈湘君別再記起來,要不然這百年就太短了,不夠你再忘記。」
不似她活了千年,對曾經的一切都忘了個徹底,只記得多年前沈湘君一身狼狽一家一戶的跪求著成為神樹的供養靈。
神樹未曾選擇她,是那乾族中萬戶人家選擇了她。
神樹不選擇她是對的,哪有供養靈只能存在百年的,百年時間不過是神樹落一片葉子時間,便又得找下一任。那棵樹很懶,懶的不停族人祈求,懶的千年來她只看它醒過一次。
對於供養靈的自說自話,鏢局的鏢師早已習以為常,楚離憂卻沒見過,抬眸直愣愣的看著那面容熟悉的女子,知道她在與沈湘君說話。
坐在楚離憂身旁的熱情的給楚離憂分了一塊肉,問道「你與她是朋友,沒見過夫人這奇怪的毛病嗎?」
楚離憂接過肉,沉聲道「沒見過。你們為何喚她夫人?」
鏢師看著笑盈盈的沈湘君,憐憫的道「自然是她嫁人了。」
楚離憂眸子一震,薄唇輕抿,似有些不悅,周家與她沒了關係,為何要對外說嫁人了。
鏢師似沒察覺到楚離憂的不高興,心中滿是對沈湘君的憐憫,道「夫人說她嫁的那戶人家,夫君不喜,婆母也不喜,那男子在外還有相好的,說要殺了她給外面的那個騰位置,夫人不得已才逃出來的。」
聽著這些荒唐胡扯的話,楚離憂臉上的不悅消失了,起身離開了火堆旁上了馬車。
趕車的侍衛看著入了馬車楚離憂道「可是回王城?」
王城那邊知道楚離憂離開王城了,發了幾道急令催他回王城上朝!雖無打殺懲罰,卻是扣了楚離憂的俸祿!
不過才入朝為官一年不到,扣三年俸祿,倒欠朝廷兩年俸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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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離憂雖不在意,但是下面的侍衛卻是替他家爺叫苦。
火堆繼續燃燒著,鏢師們酒後便開始休息了。
供養靈走到楚離憂的馬車旁,扣響了他的車箱,道「小子,我可以進來嗎?」
馬車內傳來楚離憂低聲的許可。
供養靈立即上了馬車,不出一會,楚離憂黑著臉下了馬車,與趕車的侍衛一起靠在車廂外。
供養靈笑著脫下外衣躺在馬車上休息,低聲道「都兩個孩子的爹了,怎麼還如此害羞。」
侍衛立即跳下了馬車,與鏢師們一起躺在了草地上,生怕多待一秒聽見足以讓爺滅口的話。
楚離憂沉著臉,道「身子是她的,你別亂糟蹋。」
供養靈不以為意,閉上了眼睛。
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臉上的神情變了,一隻手挑開車帘子,看著靠在車廂上的身影,有些欲言又止,還是道「當初給你的燈籠坊的令牌可否先還給我?」
楚離憂突然睜開眼睛,轉眸對上那雙堅韌沉靜的眸子,低聲道「沈姐姐還要什麼?」
沈湘君張了張口,在這和諧且帶著一絲暖意的春夜,以往的冷語卻是難以說出口,道「沒了。」
「令牌不在我身上,若是你著急,我讓人去昌平侯府給你取,若是不急便與我去了王城再還你。」楚離憂耐心十足的道,姿態放的很低,似乎要把對沈湘君的歉意做到極致。
沈湘君眉頭輕皺,身體內的那個供養靈只怕是撐不到去王城的那一日了,若是讓人快馬加鞭的送來,怕時間也不夠。
想著那個再無輪迴的供養靈,眉頭輕蹙,低聲道「來不及的。還請楚公子借我些銀子。」
楚離憂不知道沈湘君說的那句來不及是何意,卻也不多問,立即從懷中拿出所有的銀子遞給沈湘君,道「給你。」
似乎怕沈湘君覺得少一般,又把身上玉佩簪子全取下來給沈湘君道「這些可以換銀子。」
這是這麼久以來,沈湘君第一次問他借銀子,楚離憂很是殷勤,完全沒有剛在供養靈面前的冷淡。不等沈湘君說話,跳下馬車對著閉目養神的侍衛道「身上銀子與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
看著化身土匪的爺,侍衛往馬車處看了一眼,見沈湘君手中拿著爺的荷包簪子與玉佩,心中有些驚詫。
楚離憂劍眉一皺,擋住了侍衛的視線,深邃的眸子里不悅看著侍衛,如同不喜異性窺探自己領土的王者一般,沉聲道「她不是你該看的。」
被震懾的侍衛從懷中掏出銀子,小聲道「屬下知錯,還請爺恕罪。」
侍衛心中隱隱有感,給了銀子還求饒的,他不是第一人,想來也不會是最後一人。
沈湘君把楚離憂的簪子與玉佩放在了車帘子外,把銀子放入了懷裡,對於此刻的楚離憂在做什麼,沈湘君面上顯的漠不關心。
「想看就看,何必裝成不在意的模樣。」
沈湘君眼神中閃過一抹尷尬之色,沒有說話。
供養靈繼續道「你這人有時候太彆扭了,於自己不好。」
沈湘君沉著臉,看著手中的銀子道「你再說,我便把銀子還回去。」
供養靈立即笑著討好道「可別,我不說便是了。」
至於那荷包中有多少銀子,沈湘君也沒看,看重量應當是不少,夠那供養靈吃到消失了。
等著楚離離憂回來的時候,沈湘君已經靠坐在了馬車內,車帘子無情的擋住了楚離憂的想窺探的視線。
「銀子夠了,簪子和玉佩就不用了。」
楚離憂把從下屬那借來的銀子放入了懷中,玉佩和簪子佩戴好,便低聲對著馬車內的沈湘君小聲詢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馬車是楚離憂的,雖是供養靈爬的馬車,但現在坐在裡面的是沈湘君,聽聞馬車的主人問可否進來,多少感覺有些怪異。
見馬車內沒有聲音,楚離憂俊秀的臉上平靜,一雙深邃的眸子卻閃著異樣的神色,在外接著道「裡面有緊急的公文需要處理。」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