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喜提一個好大兒
看到沈修遠後背的傷,孟卿禾終於有些綳不住了,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唇,不讓自己的情緒泄露出來。
這一個兩個,怎麼都這樣啊,她對他們從來就沒有以真心相待過,他們卻以命相救。
一個在她墜崖時,不惜以自己的身體相墊;另一個呢,又從虎口之下,將她拉出。
她看著少年滿背高高腫起的暗紫色淤青,已經找不出一塊好地方,還有後腦勺的擦傷,竟然有些不知道從何下手。
「有些疼,你忍著些。」
孟卿禾先將少年的頭髮發下,輕輕地撥到一邊,才發現發間的傷口,是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傷口,傷口不深。
但腦袋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孟卿禾不敢馬虎,細細地為他包紮,
「君陌,你去打盆涼水,另外拿個毛巾,沈修遠身後的淤青需要冷敷一下。」
沈君陌早就見識過孟卿禾的醫術,不疑有他,點點頭,就去為他二哥打水去了。
「斯年,你先去這個葯煎了給你大哥喝,這包是給你二哥的。」
少年趴著望向不停地掏出各種藥材、藥膏的人,只覺得孟卿禾的藥箱像是一個巨大的百寶箱,裡面什麼葯都有。
「妻主平日里天天將自己關在屋子裡,原來都是在搗鼓這些藥材啊。」
她見少年側著臉,炯炯有神地盯著她的藥箱,十分得意地說道。
「那是,這個藥箱裡面可是存了各種各樣的應急葯,否則,你們這麼多人受傷,我哪來得及配藥去。」
孟卿禾為自己的遠見感到無比的慶幸。
少年努力地仰起頭,一臉崇拜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妻主,你真厲害。」
孟卿禾被這亮晶晶的眼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抬手先將被子蓋在他身上,等著一會兒冷敷再取下來。
沈安澈似乎是因為身上的不適,睡夢中微微皺著眉頭。
孟卿禾掃了一眼身上,手上有幾處擦傷和淤青,眼角處也有一道擦傷,就差一點,便傷及眼睛……
淤青和擦傷並不嚴重,少女沒有急著上藥,而是將他的腦袋輕輕靠在自己腿上,開始一陣摸索檢查。
頭顱上腫了一個大包,孟卿禾思索再三,取出了銀針,開始在他的頭上和身上幾個地方施針……
一會兒之後,大包開始隱隱有些消退下去,少女搭上他的脈搏一探,覺得有些不對勁……
似乎這些年存在於他腦內的淤血散了一半,還有一小半留於腦內。
若是長期為他針灸,讓淤血慢慢化開,說不定人都好了。
只是眼下,人醒后是什麼樣,她有些說不準……
「娘……」
就在少女還在思索之際,沈安澈忽然睜開眼,一臉純真地看著她。
如果她剛剛沒聽錯的話,他是喊自己為「娘」,是吧?
她長這麼大,連男人的手都沒摸過,今天喜提一個好大兒?要不要這麼扯?
孟卿禾咽了咽口水,僵著臉問他:「阿澈,你說我是誰?」
「娘,阿澈好想你啊。」
說話間,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早已是體無寸褸,直接撲到少女身上,將自己的腦袋靠在她的胸上,不停地拱著。
胸前出現一個男子的腦袋,而且對方還是個裸男,雖然是個帥哥,但這個時候已經不重要了,孟卿禾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阿澈,快下去。」
沈修遠想到自己的四弟,輕聲呵斥道。
沒想到平時乖巧懂事的少年,這會兒一點也不聽自家二哥的話,依舊抱著少女,一聲聲地喊著「娘」,甚是親昵。
「阿澈,你怎麼了,我是你的三哥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沈斯年想要上前去拉自家的五弟,沒想到沈安澈一臉陌生地看著他,緊張兮兮地抱著孟卿禾躲進牆角。
幾個人看著阿澈變成這樣,臉色變得凝重,眼裡透著不安,繼而救助般望向孟卿禾。
孟卿禾蹙著眉,將被子扯到少年身上。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想先聽哪個?"
幾個兄弟對視一眼:「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原先阿澈腦中的淤血,誤打誤撞,已經散了一半,接下去只要按時針灸,很有可能會恢復正常。」
兄弟一聽自己五弟能恢復正常,不由得高興起來,又接著問:「那壞消息呢?」
這下神情凝重的就變成孟卿禾了,她低頭望向懷中毛茸茸的腦袋。
「壞消息就是如今你們瞧見的,阿澈現在已經不記得你們了。」
而且他還管我叫娘,孟卿禾只能在心裡無力地咆哮著。
沈修遠望向某人懷裡撒嬌的少年,沉默了很久,語氣有些酸澀。
「如果五弟能好的話,即使忘了我們也不要緊,我們好好教他,終有一天他會想起我們的,只要五弟平平安安就好。」
其他幾人見狀,也是點點頭,沒有什麼比兄弟平安還重要的了。
眼看著自己被人佔盡便宜,本來應該極為生氣,但看著痴傻的沈安澈,孟卿禾實在說不出重話來,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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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氣之後,對著身上撒嬌的少年耐心哄著。
「阿澈乖,天氣冷,先把衣服穿上好不好?」
「娘,你幫阿澈穿。」
孟卿禾想要推開他,少年的手臂緊實有力,牢牢地將她禁錮住。
手上剛要使勁,但又思及他的傷勢,只能改成耐心地繼續哄著。
可是沈安澈死活不肯自己穿,冷了就往孟卿禾懷裡使勁鑽,誰勸也不肯聽,像是落水時遇到了浮木,緊緊抓著不放手。
孟卿禾閉了閉眼,極力忍耐著自己的性子,深吸一口氣。
「君陌,把他衣服拿過來。」
沈君陌放下了哭鬧不止的少年,神色有些複雜地看了看自己的四弟,又望向少女,只能去拿衣物。
孟卿禾,這是你自己造的孽,這是你應有的懲罰,你不能將火撒到別人身上……
就這樣在心中默念了三四遍之後,認命地接過衣服,開始為少年穿上去。
少年的身材修長而又勻稱,他雙膝岔開,緊靠在少女腰際兩側,兩腿之間的巨物緊貼著她腹部的衣物,背部緊貼著牆后,腰際是少女慌亂拉來的被子。
在這個角落,即使少年是渾身赤裸,也只有孟卿禾一個人可以看得清,餘下的人也只能看懂他抱在少女背部的雙手而已。
天雷滾滾,劈死我算了。
孟卿禾只覺得長這麼大,人前人後,都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大膽地調戲她。
偏偏又是一個什麼都不能計較的智力問題少年,這要是換成別人,她覺得打他兩巴掌都算是輕的。
「阿澈,把腿抬一抬,我們要穿褲子了。」
孟卿禾努力地忽視著某人兩腿之間的洶湧澎湃,提著褲子,勸著某人。
好在沈安澈眼下十分聽孟卿禾的話,乖乖地抬起腿,等著某人給他穿上褲子。
從來沒有這麼貼身照顧過任何人的她,終於笨手笨腳地給少年穿戴整齊。
等到將幾人身上的傷全部都上好葯之後,又將沈安澈哄騙去睡。
等到少年睡下之後,孟卿禾才拖著自己一身的疲憊準備回房。
她已經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了,現在只想要好好躺下睡上一覺,什麼都不去想。
少女腳下的步伐凌亂漂浮,沈君陌跟在身後有些不放心,快步上前,徑直將人騰空抱住,往她屋裡走。
孟卿禾見到是他,放下心來,靠在他的肩上,嘟囔了一句。
「君陌,我好睏啊。」
語畢,偏頭沉沉地睡過去了。
少年低頭望著睡夢中的人兒,推開門,將人輕輕放入床上,伸手輕輕脫掉少女身上厚重的衣物和鞋襪,蓋好被子。
房間內的爐子早就燒了許久,暖洋洋的,少女身著輕便的裡衣翻了個身,似乎是扯到了後背的傷,輕哼了一聲,又睡去了。
沈君陌坐在床邊,望著少女的睡顏若有所思。
片刻,去而復返,手中提著一盆熱水進來,輕輕地擦拭著床上人的臉頰和雙手,又將藥膏塗抹在她手上的傷口處。
隨即,伸手解開她的衣帶,看到少女的背上也如自家二哥一般的傷勢,一大片的青紫,觸目驚心。
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修長的手沾了些葯,輕輕觸上少女雪色薄背,塗抹開來。
一整天的擔驚受怕,床上的女子如今累極了,比以往睡得沉了些,並不知道睡夢中有人對她做了什麼。